下刘家屯有一个活宝,叫“大头宝”。此人家有粮田,衣食无忧,又读了点私塾,整日的晃着个大脑袋,就想着办法找点乐子调理人玩。那日时过仲秋,他无聊地玩起了游戏,用地瓜粉将脸涂白,整了个红布做的长舌头戴在嘴上,准备了一支小蜡,就跑到“花蛋蛋”家的草垛后躲了起来。他知道吃了黑饭,就准能在草垛旁的小道上堵到他。
“花蛋蛋”和他同岁,可心眼儿不多,个子却高他一头。因为他憨,被耍笑的机会就多。屯子里的半大的小哥们,在一起总是打了好,好了打,但还是惦记着天天玩出花样来。这不,“花蛋蛋”就真得从那股小道走来,准备到场院去玩。
正毛愣愣的一台头,就见道前红光一闪,一个大白脸上拉搭下来半尺长的大红舌头,飘飘呼呼的,再加上那一双用草棍支起的大凸眼珠子,和”呜———呜——”的鬼声相配,一下就将他击倒在地下啦!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大头宝”就卸下了面具,哈哈大笑的过来拉他起身。
“花蛋蛋”可真不让强了,又哭又闹就非要上他家告状不可。那还了得,家教可是严格的,“大头宝”就想了个招,说;行啦!还哭上瘾了,明天我去买只烤鸡回来给你吃不就得啦!?
“烤鸡”!这诱惑对“花蛋蛋”来说,简直就象要过年的感觉啦,瞬间破涕为笑,这一夜他的梦里都是那只肥肥的烤鸡。
“大头宝”那是谁啊,他能吃那样得亏?但说话也得算数不是吗?!他也半宿没睡,最后总算琢磨出个高招来,就含着奸笑睡去啦。
第二天下午,“大头宝”趾高气扬的领了五六个朋友,有三个人“花蛋蛋”认得,就来到了场院上。哦,那烤鸡热呼呼的飘出香气来。可“花蛋蛋”一看这样多的人就想到了,他们是要和我共分这只烤鸡的问题。
“大头宝”摆出少爷的样子来说;今天有诸位哥们在场为证啊,这烤鸡我是给他买的不假,可你必须答应我,你只有说对了我提的问题,才能捞到吃这鸡。“花蛋蛋”有点晕说;不会是智力测验吧?那我可不干啊!“不是,我就问鸡身上这些部位的名称叫法,只要你答对了就可以吃啦。”“大头宝”暗示着带来的朋友,诡秘的笑着。 “花蛋蛋”也没想太多,加上还有那么多的小哥们在场,也不能表现得太小气,就答应了。
“这叫什么?”他指着鸡的胸脯说。
“鸡胸脯”!
“不———对!这叫鸡前胸”!
花蛋蛋“想完了,我怎么就不知道叫“胸前”那?!这块好肉算了捞不到啦!
“这叫什么?”他指着两条鸡腿说。
“鸡大腿啊!”他干脆的回答。
“不———对!这叫鸡跑蹬”!
“花蛋蛋”刚想解释,旁边的人就说;真笨,连“鸡跑蹬”都不知道。就把话咽了回去。
“这叫什么?”他指着鸡得一对翅膀说。
“这———叫鸡翅膀啊”!他有点质疑自己的智商了,说得不太利索。
“不———对!这叫鸡扇风”!
众人都叫好,羞的“花蛋蛋”无地自容。
“这叫什么?”他指着鸡头说。
“鸡——鸡头吗?!”
“不———对!他叫鸡头吗,他不是会打鸣吗,记住了,这叫鸡勾勾!”
众人大笑,”花蛋蛋”没了底气,想哭。
“还有最后一个题啦!听好;这叫什么?”
他指着鸡的尾部得意的说。
“鸡腚眼子”他被惹得有点气急败坏的大喊。
“不———对!这叫鸡粪坑!哈哈,哈哈!”
“大头宝”胜利地将鸡分劈给来助阵的朋友,得意扬扬的在“花蛋蛋”眼前摇晃着那个聪明的大头。
做人最怕被人搓破了底线,“花蛋蛋”这次是真得急了眼,他一声没吭,转身一个人走开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放亮,“大头宝”睡醒上茅房。刚刚脱下裤子想拉屎,也不知道“花蛋蛋”从哪里一下子窜了出来,将他按倒在地,还来不急叫人那,就听“花蛋蛋”狠狠地喊着;“我抓着你的———扇风(胳膊);我捣你的———前胸(胸脯); 我揪着你的———鸡勾勾(头),我蹄着你的———鸡跑蹬(大腿);我最后再踹你的———鸡粪坑(屁股)!
再见那“大头宝”脸被捣成了乌眼青,腿被蹄得站不起来了,混身泥土,就象一只刚刚被杀完了的鸡在地上打扑搂那!
-全文完-
▷ 进入心无垠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