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旧迎新
一切从心开始
很偶然的进入了烟雨红尘的空间,当时草草的浏览了几篇不错的文章,随意的注了册,也是为了日后的方便。后来,因为工作很忙,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上网了。当朋友发来短信问我是不是外出了,怎么很久没有在线上看见我了。我才惊觉,不知不觉竟有3个多月没有和他们联系了。去了qq信箱查看信息,意外的收到了烟雨红尘编辑部的来信,问候之余,请我回烟雨红尘看看。当时真的有点惭愧,原来在我自我封闭的时候,还有人惦记着我,不能说不感动。于是,我又重来到这烟雨红尘中,出乎意料的是,改版后的烟雨更精彩了,连续几晚我不停的欣赏着那些优美的文字,真情、真意、真才气。忍不住将一些朋友加为好友,然后,象个小女生似的期待回音。悄悄的,我在烟雨中体验着一种简单的快乐。
一路走来,与烟雨仿佛有一种先淡后浓,先疏后亲,先达后近的情谊。只是还不能十分确定,烟雨是否就是我苦苦追寻已久的那一方净土。
太早懂得人间的世态炎凉、人情的冷暖其实是件很悲哀的事。只是没有想到,一些过住竟成了我封闭心灵的枷锁,郁结在心,至今也没有放开。
母亲一生笃信佛教,姐妹之中只有我肯随她参拜大小的庙宇,倒不是我对佛法有多少认识,只是想实现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宏志罢了。离家不远,有一座较大的庙宇,寺庙大门依山面水,风景很秀丽,而且有些历史,传说是唐朝时留下的古庙。因为最大的殿座落在**山(此处不便言明)九连峰峰顶上,的确有坐镇一方的气派,母亲常去那里烧香拜佛、祈福还愿,跟庙里的师傅都很熟悉。很突然的,在一个冬天,庙里所有的师傅全部被迁出了这个他们依靠了多年的家,搬到离这里大约有40多公里处一个村子外的小庙里。那一年春节,母亲买了很多礼品,带着我去了这座后来让我“刻骨铭心”的“大善寺”。趁着大人攀谈的功夫,我四处闲逛,仔细的打量着这座不起眼的小庙。忽然,大殿里门柱上的对联引起了我的好奇,一边是“无故逐我下山”,另一边“世上岂有真理”,横批竟然是“还我公道”。我悄悄的坐回母亲身边,这才知道事情的始末,原来是县里一位曾经掌握实权现在退居 “二线”后专管寺庙的领导非常看好古庙的发展,将他在外省的一个和尚亲戚及他小庙里所有的人全都迁到了这里。想不到的是,他竟将原来庙里的人一个不留的全部撵了出去。就这样“大善寺”里怨气冲天,痛骂的、主张上告的、和念“大慈大悲”“阿弥陀佛”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位在古庙里渡过大半生岁月的老师傅五休说到动情处,不禁老泪纵横。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一种悲愤,回家后,我忍不住被压抑的心情写下了《一方净土》的作文。老师将我叫到办公室,对我说:你写的很好,真的想给你投出去,可是又不方便。我笑了,我知道为什么不能公布,尽管我写的是事实,我也并不怕惹祸上身,但我终究也只是在发泄一种不吐不快的情绪而已。这件事,后来也不了了之了,自古民不与官斗,何况出家之人,师傅们就在大善寺安了家。
后来,母亲为了道义,“舍近求远”,并且去的更勤了,和原先大善寺的老当家师太也处的象母女一样。母亲告诉我,老师太是个苦命的女人,年纪轻轻的死了丈夫,因为夫家不容,为了活命,她只好出家当了尼姑。文化大革命,破四旧,红卫兵砸了佛像、拆了庙宇,将庙里的师傅全都遣走了,老师太无处可去,躲在庙旁的野蒿地里三天三夜,等人散了,又偷偷回到了只剩四壁墙的土房里。后来,一路化缘,苦挨了七八年才建了这座大善寺,也才有了这养老栖身之所。师太也对我说过:别看我这庙小,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我亲手建起来的,这“大善”也是天下好心人给的。看着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我忍不住喊了一声“奶奶”。老人的泪涌了出来,对我说:傻丫头,我是出家人啊,出家即无家,你还是叫我师太吧!
因为学习紧张,大概有一年多没有跟母亲去庙里了,一次母亲回来,心情很不好,我问她怎么了,她才说:你学习紧没告诉你,其实五休师傅和老师太一直处的不好,五休师傅他们人多,不愿让老师太当家,师太一生刚强,又受不得他们冷言冷语的,现在矛盾越来越大了。我一听就跳了起来:什么,有没有搞错,五休师傅他们怎么能这样,当初是谁收留他们的,那是老师太的家,他们凭什么来抢。母亲只是摇摇头:没有办法劝了,一去就听他们叽叽咕咕的说她这不好、那不好的,我看师太老了,生了病床前也需要有个人服侍的,只好还陪着笑脸,说几句好话,不然我也是不想进那个门了。我哑然了,这就是人类吗,真的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人的地方就有倾轧,不论是出家无家还是出世入世,我心中的一方净土怎么也看不到一丝纯净。师太就在与病痛的争斗中和这样的争斗中走了,享年83岁。后来,我再也没有踏进这个门一步。
可是,更让我压抑的居然不是大善寺上演的争斗,和古庙的故事比起来,大善寺依然还算干净。
自从师太过世后,我大概有三四年没有去过什么寺庙了。上高二时学校组织春游,班主任是个比我们大不了六七岁的学生小老师,他开玩笑说:咱们穷老师、穷学生的去哪儿玩呀,你们这不是有现成的国家森林公园吗?咱们就去那晃晃。我知道他说的是那座已被开发出来的古庙,心里一动,想一想当初那位领导不是很看重那儿的发展吗,还真的想知道现如今是什么样了。坐车也就15分钟左右的路程,还没走下车,就被庙门前热闹的场景给震住了,还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山脚下的小庙门已被高大的门楼替代,典型的大庙风范,两座威风凛凛白玉狮子张大了嘴巴,四只铜铃眼炯炯的盯着八方来客。门前的小车居然排了好几辆,不年不节的也还有这么多人来玩,可想是颇有些知名度了。站在门前往上看,一眼就能看到从山脚到山顶,郁郁葱葱的松柏间掩映着一座座楼阁的一角,不用说,后来一定又增盖了不少间大殿。门前竖立的“国家森林公园”的木牌制作的格外招眼,不奇怪,他们打出的就是名牌效应,另一个巨幅的游览图上标识的是这座古庙曾经的历史及整个园区的游览路线。可笑的是,这也是我生长了十几年的地方,我就不知道他们说的蝴蝶谷、清泉涧在哪儿,买了门票,进了第一道大门,水泥路铺整的很好,不由得跟老师介绍说:我带你们去绿竹林看一看,那里有好多“名家”“到此一游”的留言呢,很快沿着山路到了我曾经最爱的那个小山坡前,只是那一地的青草黄花已无踪影,山坡上盖满了一座座小小的木屋。我问同学,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盖的吗,干吗的呀?同学中有人说:听讲这是给一些老干部来度假住的。后来,我们一行人继续往上走,进了二道大门里,大殿、二殿、偏殿加香客房、斋饭厅、诵经室、纪念品专柜等等、这里确实已经找不到当年一丝丝的影子了。除了这山、这水是我熟识的,其余的我和外面游客一样,对这里感到陌生。后来,父亲徒弟的战友利用五一休假的时间从江苏赶到这里来探望朋友,点名要我的师兄带他到庙里去玩。师兄很勉强,不愿去,他还非去不可,直说是慕名而来,一定要去见识一下。看着师兄别扭的样子,我就觉得奇怪,不过也没问他,只道是老实木讷的他不喜欢玩呢。
参加工作接触的人多了,渐渐的听到了一些古庙的传闻,但是不敢相信,虽然我已经不把这样的庙宇当作什么佛教圣地,但必竟还是出家人清修的地方。直到好朋友的家里出了事,朋友的姐夫和父亲在同一天,在同一个地点被派出所的扫黄打淫组给抓了,一人罚款五千,这个地点就是古庙的小木屋。单位就象是炸了锅似的热议这件事,有人开玩笑说,知道那里的事多,翁婿俩一起被抓倒真是一个大笑话。朋友差点没有崩溃掉,我也垮了,我所执着的精神世界完全塌了,我所渴求的一方净土竟是这样一个藏污纳垢的肮脏地方。我以为小木屋就此会被彻底的拆除,结果听到了一个让我更接受不了的事实,派出所扫黄不关点,为什么,就为钱,而且是和这庙里的人有勾结。小木屋的秘密已是公开的秘密,以前人们说起它还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用词也很隐晦,现在反而是公开的、大声的说了,听着单位男同事当着女同志的面大声的说小木屋又来了一个俄罗斯的金发美女之类的话,心里真的象吞下了一个苍蝇似的恶心。而这座古庙至今依然是风生水起,甚至在全国也是小有名气。
我越来越沉默,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是个老实木讷不爱说话没有趣味的人。其实,我是收起了我的锐利和锋芒,因为在这样的红尘中,做个不聪明的女人比较容易保护自己,我将自己隔离在了红尘之外,也是隔离在了危险和伤害之外。我信奉君子之道,老师太与人为善的心一直刻在我的内心深处,但我更明白什么叫君子宜净拭冷眼,慎勿轻动刚肠的道理。看着身边的一些同事为着利益为着欲望丑态毕露还不自知的样子,我还是有些悲凉的感觉。特别是遇到了一个比我小很多,曾经十四、五岁就开始在上海所谓的黑白两道混了十年的同事,来到了我们公司后,为了从底层爬上来,用了非常的手段,利用了她做女人的娇媚,和我的顶头上司打的热火潮天,因为我在部门的位置,她刻意的接近了我,将我当成了她的一步棋,只是她没有想到我自动的被她利用后却又显出淡然的样子,她毕竟是个阅世很深的人,她看出我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同时也受不了我的这种保持尺度的疏离,她很认真的问我:为什么什么人都走不进你的心里去。我说:没有啊,我一贯是这样不会表达,不知道怎样与人沟通的啊。她狠狠的甩下一句话:很多部门的人都夸你稳重、勤奋、老实、和气,其实你才是个真正难做的人。我笑了:做人想那么多干吗,做好自己不就得了,哪管了别人说什么!说实话,我明白她的感受,她一向要强,一直认为做女人就要做武则天,她挺恨在我面前有矮我一截的感觉。其实也不是我非要表现出我的特立独行,我可以做到在工作上帮助她,但我和她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没有缘分成为朋友。我很清楚,在她的字典里用不上的人不会成为朋友,我不想有那么一天让自己更难受。
我也明白这世界上的事情都是由心而生,由心而灭,无法释怀的原因还是因为心里曾有的梦想和牵挂。来到烟雨红尘,我又带来了我曾经的梦想。因为喜欢,我在烟雨中书写情怀;因为喜欢,我在烟雨中坦露心声;因为喜欢,我对烟雨抱有希望。如果现实中找不到那一方净土,我希望所有的烟雨朋友都来维护这个空间里的纯净,不想再见到倾轧,不想再见到争斗。我们大都是平凡的人,“打破生死关、参破名利场”对于我们来说不是易事,也许我们没有大手笔说唐说宋,也许我们没有大智慧大彻大悟,但一笔写出,便是作手,有真诚的而酣畅淋漓的书写就已经足够--
佛家说:过去事,丢掉一节是一节;现在事,了去一节是一节;未来事,省去一节是一节。也许不是全对,但这世上的很多标准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自己心里的。
希望2009,一切从心开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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