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我看了一篇小文章《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什么问题》;今天,又看了一篇小文章《要钱还是要命》。我颇有心得,把两篇文章合在一起:生存还是死亡,是一个要钱还是要死的问题。
两年前,宣传部组织大家去贵州赤水河采风。下榻宾馆,吃过晚饭。大家一起上楼回房间。不知是谁提起宣传部的勇。我接上一句:“勇,今天咋没来呢?”容老大姐冒出一句:“十八层地狱去了。”她刚说完赶紧捂上嘴,她信佛,连忙又补上一句:“勇,正在向阳间投胎呢!你不知道吗?他去年得了肝硬化,长腹水死了。”
我真为勇惋惜,他才28岁,英年早逝。几年前,他扛着摄像机来车间。在拍摄间隙他笑着问我:“你封笔了呀?”说得我像电影里的状师宋世杰,还玩封笔。不过,我还真没写点什么,我怕有人说到写。勇却不一样,宣传部的顶梁柱,扛着摄像机天南地北地到处跑,谓之“商业需要”。今天,他去一趟广州,便是一篇《……抢滩珠江角洲》,洋洋洒洒一万字;明天,他去一趟西安如椽写道《……登顶华山论剑》,文风飘逸二万字;后天,他去一趟东三省,敲击键盘《……征战东三省》,报告文学三万字。笔锋有金庸之风,充满商业的血腥味。这还不算,常和部长出门陪酒,今晚喝、明晚喝,又每每喝得酩酊大醉,日积月累,终于,肝硬化不期而至了。过去,说到工作忙,他也是无可奈何地笑着摇头:“身不由己呀”。况且他又是一个特事业的人,真的哪天叫他休闲,他浑身不痛快。我知道勇不是那种为了挣稿费而挑灯夜战的人,他是事业心驱使他时时处于亢奋状态,他在用健康为生命埋单。自己写不说;老婆也写a3纸占了一个版面。勇走后,留下一个一岁大的孩子。
写到这里,又涉及到一个人性方面的问题。假若一个男人永远合上双眼,自己的女人,成了别人的女人,自己的孩子成了别人的孩子,自己的财产成了别人的财产,他会怎么想?再假若一个女人永远合上双眼,自己的男人成了别人的男人,自己的孩子成了别人的孩子,自己的财产成了别人的财产,她又会怎么想?他或者她绝不会洒脱地说:“我会含笑九泉的!”。除非这个人,真的到了耄耋之年,也的确是该淡看一切的时候了。
去赤水河的这群朋友再也没提起过勇。大家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登燕子崖观飞泻的瀑布,观赏千年活化石桫椤树,沿着一条古镇信步,一路行云流水,留足人影。总之,没人说他要去写锦绣文章。自然界就是这样,该过去的,留也留不住;该休闲的,一律踱起碎步,倘佯于大自然中。生存还是死亡,究竟是一个什么问题?从莎士比亚的创作的话剧名言来看,就是把复杂问题简单化。其实,在生活中人们在处理起复杂事物来,也应该简单化,少一些纠结,少一些牵扯。昨天中午,我下班时,听见消防车在鸣响,以为哪里失火了。我经过一个小区时,消防车停在院子里,特警、消防人员正在搭充气床垫,一栋五层高的房子,一位蓬头垢面的男子准备跳楼。生活窘迫?失恋?楼下的人这般揣测。几分钟时间,男子被劝说下楼来了。(刚打到这里,又听见消防车在响,猜测是不是男子又在玩跳楼哟?也不怕浪费社会资源)。当然,我们应该有足够的同情心去帮助这类人,但老是玩,甚至想玩成新闻,那就有点让人觉得神精质了。
死亡,这个话题的确凝重,让人不愿提起。但不提起不等于不想起。我不知什么原因,白天,悠悠闲闲的,可有时一到夜晚,总是想起这个问题:也许我还能活三十年、四十年,充其量六十年,但日子总是在做减法,要是能做加法就好了。接着往往是莫名的恐惧。当然,第二天我又变得活蹦乱跳了,恐惧只留给黑夜。不过,我还真不怕死。小时候看电影多了,渐渐地变得爱憎分明,最痛恨叛徒,骨子里流淌着一股子正气。要奋斗就会有牺牲,好像命运从来没给我提供慷慨的机会。我知道,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也不是人人能当的。不过,一位西方专门拍摄动荡、战争的摄影记者的一句话,说得特别耐人寻味:“很难说,我应该为一次战争冲突,该捐出一条脚或者一条胳膊。但是,我会为一次战争拍摄尽心尽力,甚至可能是生命。”这句话的意思是:不该付出的代价,绝不付出;该付出的代价,绝不吝啬。重温一遍裴多菲的那首耳熟能详的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当然,我的生命观要降无数个档次,大白话叫做: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不和生命开玩笑。
要钱还是要命?大多数人的回答是:要命。因为生命来之不易嘛,眼睛一闭,不是什么都没有了,甚少没了时间。再说敬业吧,市场经济条件下,能不敬业吗?常常听见拚搏、奉献之类的话,人不得不把精神调整到时时处于亢奋状态。不过,有时让人发现:职场中的现象,一方面是精诚团结,打足人的十分精神;另一方面的某个时候,又被换下课了。现在,好些人干脆不去管啥名呀、利呀,乐活就行。乐活,在自己的空间里寻找乐趣。
-全文完-
▷ 进入司马剑雪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