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那个时候的我不懂爱情蓝调音画

发表于-2009年01月05日 下午5:44评论-2条

长时间面对电脑工作,累的时候我会走到楼的天台之上做“放眼运动”,搁放在我眼前的是尚美学院的校园里如火焰一般红色的尖顶建筑。我喜欢看那些有着阳光一样精神的学生三五成群地在校园里溜达。看,在那树下有一对男女学生,他们在说着话。不必带着好奇去探知他们在说着什么,因为我也曾经经历过这青春岁月。

我现在再翻看做学生时写的东西,有时都会自我发问,那象是我写过的吗?身处在象牙塔里,思想是清澈又单纯。那时对生活中的不满并不多见,至多是对学校食堂里的厨子所做的菜有些不满情绪,那清汤怎么就只见几片菜叶子漂浮在上面,连一点油花也看不到,那肉丝怎么就能切成象发丝一样的粗细,几丝丝就点缀在菜中间。

我在学校的时候还贪上了一个苦差事,我被政教处的那个汤主任定为学校广播站的编辑。我不知道我什么地方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我那时也才是进校的新生,字写得没有书法家的气质,至多是作文写过几篇上了学校的黑板报,至多是在学校的一次演讲会上我被逼着上去讲了一段,我觉得自己脸红到脖颈,腿肚子还真打颤。

汤主任对我说,你就大胆地干吧,有什么困难我出面帮着协调,各班都设有通讯员,你只需要把各班的稿子收集起来,稍作修改就可以了。就是这样简单吗?我每天都要把那些个好人好事,还有鸡毛蒜皮的事拿来整理出来,写好贯穿的台词一样的文字,再交给女播音员去读。每天十五分钟的广播,得要我整理出多少文字呀,而且也不简单呀。

我读得是古代建筑专业,清一色的男生。清是纺织专业,又是清一色的女生。清的班级与我班级是邻居。有一个不雅的称号,和尚班与尼姑班。放在一处,有些让人发噱。清是纺织班的通讯员,是我最方便揪着不放的一个通讯员。

我一般是在上完晚自习之后才整理新闻稿的。下了晚自习之后,同学们都一哄而散,回到宿舍里打牌、看武侠小说,还有就是饶有兴趣地听着小收录机里放着“我的爱赤luo,我的爱呀赤luo裸”。而我却是可怜地留在空荡的教室里,面对着各班交上来的稿子,那文字潦草不工整也就罢了,关键是内容大多是言之无物,一看就是在鬼画糊式的应付差事。还得要我来加以润色,赋予想象地重新写一遍。

我的课桌在临近走廊的窗户的位置,清也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她走到我的窗前,把她的“任务”从窗口投了进来。她倒是写得认真,字迹清秀,内容也尽量做到精彩。她要回去了,我说,你也同情同情我吧,好歹也帮着誊抄几篇噻。清很爽快地答应下来。于是,我就如同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除了对她的字表扬之外,还有她的文字功底又给予了褒奖。还许诺说要与政教处的主任说,让她来做副编辑的职位,用这种职位来贿赂她的心。她说,求求你,你自己被笼套套住了,还想把我给套起来呀?不成不成。虽是她如此说,我还是我行我素,给她谋来了这个副编辑的差事。主任找她谈了,她也只好是勉强答应下来。她对我这么说:真的是被你害死了。我不管她怎么说,反正她与我成了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也挣脱不了她。于是晚自习后,她就成了我的伴。

清的个头不高,扎着一根独辫子。一张可爱之极的圆脸,特别是她笑起来那两只浅浅的小酒窝,很是耐人寻味。

清并没有过多地对我指责把她也拉下“水”,这以后,她走过走廊路经我的窗前时就会在我的窗前搞些恶作剧。在我的肩上拍一下,在我望顾左右,寻找这个袭击我的对象时,她就呵呵笑着扬长而去,好象我们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这样开玩笑的地步。

每天中午的时候,我们俩就会不约而同地手扶着走廊上的栏杆,只着女播音员用甜美的声音读着我们写的稿子。当然还会有很的同学也与我一样听着广播。这个播音员哪里会象现在的直播节目的主持人那样自由发挥呀,她是一字不落地把我们写的东西认真地读出来,也包括偶然不通畅的文字。清说,这是你写的吧,我说,好象是你写的。我们俩就会有些小的争执推诿。不过,我们还是会有一种小小的成就感。

冬天的时候,清的手上就会生冻疮,我也不忍心让她写太多的字,这算是怜香惜玉的表现吗?清就坐在我的对面,勾织着她的围巾。我发现学校里的女生好象都热衷于做这件事情。我说,也替我织一条吧。她说,这可不行,这东西可不是随意可以送人的。我哪里会懂这些女孩子的心思。

我还记得这天我们做完了手上的工作,回宿舍路上,走到男女生宿舍的分界点时,清说,这么早回去也没有什么事可做,不如我们到操场上走走吧。我想也是,回到宿舍一定还要听那首耳朵里都已经听出老茧的“我的爱赤luo裸”的烂歌。我就爽快地答应了。我们来到操场上时,一片漆黑。还能听到有学生在跑道上跑步的咚咚脚步声。这些家伙,难道睡觉前还要做这种热身运动?当这些身影从我们身边跑过去时,这几个家伙还会奇怪地回过头来看上我们一眼。我就很担心地说,明天会不会传出新闻?清说,我是不怕的,只是你算是一个小名人,只怕是会受人关注的。不如我们也跑步吧。于是,我们也在操场上小跑起来。那晚我们是说了很多话的,只是我现在是一点也记不起来我都说了些什么。有些遗憾。

这是我在学校里上的最后一节课了。其实这时我已经报名去了东北实习。这节课的内容是班主任临别送行。上课铃已经敲过了,清走到我的窗前,招手让我出来一下。我走出去,避开窗户,清说,怎么会去东北呢?我说,听说东北回来就可以分配工作。清“哦”了一声。她说,送你一张贺卡吧,我收下那张精心挑选的音乐贺卡。清说,一路上多保重。清显得情绪不高。我说,谢谢。清转身要去班上了,要上课了,容不得我们多说什么话。楼下的上课的教师在往上楼上走来。清又回过身来。将围在她脖子上的围巾取了下来,戴在我的脖子上。然后跑回了自己的班级。我没有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我坦白,我那时是没有想着清的没举动,我只想着我的东北之行,想着要与我的青青校园即将永别,想着我的未来。课只上了二十分钟,我们就下课了。大家回宿舍各自背上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各行各路。

当我走在东北雪地上的时候,我正围着清送我的白色的围巾,如雪一样的白围巾与地上的雪倒是起到了呼应的效果。我那时会想到清,会感谢她把她认为不可以轻易送人的围巾送给了我,让我在这个冰天雪地里脖子没有受到寒意的侵袭。

当我们从东北回来的时候,清的那个班也已经毕业了,有的说是她们分到了某个纺织厂,也有的说不是这样的,好象分配工作的人是少数。而我们从东北回来也未如愿地分配工作,所以心里面很烦闷,也没有去认真地找清的下落。

工作之后,我的单位与南空某部是共建单位。搞了一个军民共建之声的广播站。我是单位的宣传干事,当然这工作是我的份内的事。好在有在学校的做广播站的基础,做起来好象很简便。但是当我晚上坐在办公桌前编写文稿时,重操旧业,却只是我一个人,好想清能坐在我对面,继续做我的副编辑。晚上回宿舍的路上也要经过单位的小操场,我又听到了几个职工在昏暗的灯光下打着篮球,我又想到了在学校时与清在操场上为了避人耳目跑步的情景。但是这时,同样的场景里,只有我一个人孤独的身影。

清是给过我她家的住址的,只是被我夹在一本书里,早已不知去向。也许我花些心思还是可以把清给找出来的,只是把她找出来又能如何呢?把那段感觉在生活里再复原吗?可能吗?人生中有很多奇妙的相遇,也会有很多的悲情的分别,留给岁月去回味吧。是你的东西,无论是前世还是来生,都会在哪里等着你,不必强求,也不要后悔。也许,我只能是用这样的话来言诠我与清生命里交汇过的日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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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文清点评:

曾经的往事,已经成为记忆中的永恒,
那个时候不懂爱情,所以错过了爱情。
一时的错过,也许留下了遗憾。
曾经的日子已经不再,明天还要继续。

罗军琳点评:

青葱的岁月,纯贞的感情,开始时懵懵懂懂,走过了恍惚,沉淀在记忆的心田。
文字自然诚挚,明畅!

文章评论共[2]个
文清-评论

感谢您对散文版面的支持,请继续支持散文版面。at:2009年01月05日 晚上10:48

蓝调音画-回复谢谢您的点评 at:2009年01月06日 早上9: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