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是中国现代最有才气的女作家,也是最有争议的作家。文革前,不少人对她讳莫如深,甚至对她很反感,认为她的小说都是反映旧上海一些无聊的生活,因此,文学史上对她要么不提,要么非议。改革开放后,张爱玲得到了公正的对待,她的作品被广大读者所欣赏,被诸多影视所放映,在华文世界引起了张爱玲热。她的才气,她的怪僻,她的独特身世,她的情感世界,她的作品所反映的光怪陆离世界,都令许多人感兴趣,在她身上有许多揭不开的谜。
接近张爱玲
我对张爱玲的喜欢是七八年以前的事。学校文学社要我作一次文学讲座,我想了想觉得张爱玲有东西可讲,于是就准备了有关张爱玲的资料,作了一次题为“走进张爱玲精神世界”的文学讲座。以后,看了一些研究张爱玲文艺理论书,听了电视“百家讲坛”有关张爱玲的节目,并动手写了一些有关张爱玲的札记。有了张爱玲的理论知识后,就产生了读张爱玲小说的冲动,而后读了张爱玲的《金锁记》、《倾城之恋》、《红玫瑰与白玫瑰》等作品。电视在放张爱玲的小说时,我也要留心看看。通过这些,我对张爱玲的为人及一些作品有了比较肤浅的认识。我被这位性情孤僻的女作家的才气所折服,被她擅长反映旧上海灰色怪诞的现实生活的小说所吸引。当然,我对张爱玲,特别是对她的作品的熟悉程度还远远不够,还需要更多的读她的作品,以使自己更了解张爱玲的为人,熟知她小说所反映的艺术世界。
我认为得作为一个热爱文学的人,应该熟悉张爱玲,应该熟悉她的作品,更应该从她的作品中汲取营养。
恋父情结
张爱玲的情感世界是相当复杂的,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带有旧上海才女的气质。在张爱玲的诸多情感中,有一种情感不得不提,这就是“恋父情结”。这是解开张爱玲精神世界的一把钥匙。
在张爱玲的情感世界中,有四个人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即她的父亲张佩伦、她的姑姑、她的前夫胡兰成和她的后夫赖雅。张爱玲的父亲是封建遗少,中国古典文学修养相当好。小时,在父亲的影响下,张爱玲打下了扎实的古文基础。但她父亲又是一个堕落者,对家庭不大负责任,逼迫她母亲出走、离婚。他对张爱玲所施与的父爱是相当有限的,甚至和张爱玲发生严重冲突,殴打她,把她关在小房间里。张爱玲一生中都被恋父情结所缠绕,这与她从小缺失父爱很有关系。张爱玲比较怪僻,不大合群,讲得拢的人不多。她的姑姑可能是张爱玲一生最亲近的人,在好长岁月里两人都相依为命。张爱玲与胡兰成的感情纠葛可以用剪不断、理还乱来形容。由于张爱玲有着恋父情结,她总喜欢嫁给比较老成,年龄比自己大得多的男人。她对胡兰成可以说是一往情深。但胡兰成是个人品相当低劣的人,带有江南才子的流氓习气,抗战爆发后,投靠汪精卫成为汉奸。抗战结束后,胡兰成逃到温州避难,张爱玲千里寻夫找到胡兰成。这时,胡兰成与别的女人鬼混,对张爱玲态度极差,张爱玲受到较大的刺激,离开了胡兰成。后来,她听说胡兰成在香港,到香港找到胡兰成,这时胡兰成已和别的女人结婚。至此,张爱玲才彻底割断与胡兰成的感情纠葛。新中国成立后,张爱玲觉得大陆环境不适宜于她的生存,就离开大陆到香港定居,后来又定居美国。在美国,她和差不多比她大三十岁的一个美国作家赖雅结婚。最后,张爱玲老死在美国。
张爱玲是一个有着明显恋父情结的人,她的两次都嫁给比自己大许多岁的男人,这是她的恋父情结所导致的。
荒凉世界
我认为在中国诸多女作家中张爱玲是最有才气的,文学成就也是最大的。冰心散文写得好,但小说乏善可陈;丁玲只有《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等几本小说还可称道,但才力稍嫌不够;萧红的《生死场》写得还好,但文学业绩不够光亮……现代的女作家都不及张爱玲。在当代的女作家中也找不出能比得上张爱玲的,琼瑶、三毛、席绢……与张爱玲相比都显逊色。为什么张爱玲写得这么好?她的出人的才力姑且不说,主要是她以独特的视角观照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写出了人世间的荒凉。
张爱玲的小说世界是荒凉世界,荒凉是她小说的主旋律。小说人物的生活场景是充满尔谀我诈、弱肉强食的丑恶世界,人物生活的世界是非常灰暗的,往往被不幸所主宰。《金锁记》、《红玫瑰与白玫瑰》、《半生缘》、《倾城之恋》等张爱玲著名作品里主人公在伦理道德上总是存在严重的缺陷,要么是心理扭曲的报复狂,要么是浑浑噩噩的无能之辈。作者笔下的世界从来没有阳光灿烂的,作者喜欢营造一种暗色调来衬托人物。张爱玲大多在孤独中打发时光,孤独造成了她心灵的幽暗,也成就了她的创作。
张爱玲为什么形成这么一种艺术特色?我想这同她当时所生活的环境有很大关系。张爱玲出生在一个没落的上海封建遗少家庭,对上海十里洋场的各种丑恶现象耳熟能详。张爱玲小说所反映的社会环境主要是上海租界。笔下人物主要是在租界里生活的遗老遗少、假洋鬼子一类,这些人朝不虑夕、醉死梦生,犹如社会上的行尸走肉。这些人正“走向没有光的所在”。应该说荒凉是当时社会现实的艺术概括。张爱玲的小说虽没有宏大的社会场面,但比较真切地反映了社会现实,特别是对人性的揭示更是入木三分。
扭曲的个性
张爱玲是个非常有个性的女作家,向来我行我素。张爱玲是个才女,好象自古以来才女都有点与众不同,有点怪脾气。才女都是绝顶聪明的人,看破人情世故,不肯流俗,自行其是,常会干出一些惊世骇俗的举动。张爱玲是才女中有怪脾气的典型。
张爱玲平生有四大恨事,即:1、海棠无花;2、鲥鱼多刺;3、曹雪芹《红楼梦》残缺不全;4、高鹗妄改《红楼梦》,死有余辜。自然界中的万事万物都有其特性,一般人不会因其特性而生恨,但张爱玲恨了。后两个恨事反映了张爱玲对《红楼梦》的热爱。《红楼梦》是张爱玲一生中最喜欢的一本书,她后半生化了相当大的精力从事《红楼梦》研究,写出了《红楼梦靥》一书。张爱玲处理人际关系也非常独特的。她明明在家,但当陌生人来找她时,她会当人家的面说张爱玲不在家;有时熟悉的人来找她,她会叫姑姑出来说张爱玲不在家。张爱玲不大喜欢与人交往,喜欢在孤独中打发时光,在自己钟爱的文学中耗费精力。张爱玲是个有明显自恋和恋父倾向的女子。她嫁人喜欢嫁给可以做她父亲一样的男人。
对张爱玲,有些人觉得难以理解,其实你考察一下她的家庭和生命历程就不难理解她的个性。她出身在一个上海滩的封建遗少家庭,耳濡目染了旧社会太多的灰暗,父母的长期不和又给她心灵造成很大的伤痛。在这样的生活环境里,人是非常容易变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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