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高夜黑,独自骑摩托车由市内往家赶,正行至长河大桥,突然大灯熄灭。赶紧停车仔细检查,毫无结果。
黑夜行车,失去了大灯的照耀和指引,就等于失去了前进的方向。心里一时没了主意,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沮丧!
我平时很爱惜摩托车的,这辆摩托车跟随我纵横乡里,驰骋于从农村到城市的宽阔公路,白天黑夜,从未给我撩过挑子。我也很感激它对我的忠诚,无论是开车前或熄火后,都要例行检查一下它的身体状况。可是今晚不知是怎么了,赶这么个时间地点,给我来这一手。
天寒地冻,不是赖在此地的事,总得想办法回家。
好在公路上车多,只好借来往穿梭的那些车流的灯柱,小心翼翼地,沿着公路的右侧缓缓地行驶。
到了四岔路口,该往北拐了,进入村级狭窄的水泥路面,看不见前方和后面的车辆光柱,天北方的北斗也不知躲到哪个方位,一片黑暗。
灵机一动:何不打开方向灯?不管怎样,近距离的昏淡亮光总比在黑夜里瞎摸强啊。是开右方向还是左方向?左灯,对,让前后的车都以为我要往左拐,他们不会忽视,一定会客气地闪几下“会车信号”。不对!还是右方向灯,因为不管是前面来车,或是后面想超车,他们都得让这点我这个“大瞎子”---肯定减速。
---就在这思索的当口,手捏住了前轮刹车,于是车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啪岔”一声,左膝盖着陆,左手掌擦地。
脑袋一阵眩晕,眼前好像无数的萤火虫,---这寒冷的冬季,哪来的萤火虫?莫非摔出了个高血压性脑出血?也不像,神智还是清楚,四肢都还能还能动弹。庆幸晚上没有和酒友们助大兴,要不,他们明天见到的,便是一个“英年早逝”的“人材”了。
幸好,手戴着手套;膝关节有护膝保护,没有造成严重伤残。
连忙爬将起来,掏出打火机,可是风力太大,怎么也点不着。这才骂自己:“脑袋进水了!”不是还有手机吗?赶快看看车子摔坏没有。
简直是太幸运了!除了大灯依然安静地睡觉以外,车身毫发无损。
还是借方向灯开路吧。主意拿定,重新发动机器,一公里之外,一点光亮,从一家二楼的窗户撒向漆黑的空际。那是自己的家!---恍如一种从浩瀚的沙漠看见绿洲的感觉!
适才觉得,踩档位的左脚有点不灵活了,左手大鱼际肌虽然木麻了,但是还能控制着右侧方向灯开关。
总算到家,和妻子述说遭遇,妻忽悠:“心事多的人该遭此报应,谁让你为开什么方向灯都这么穷琢磨?”
妻的话说得也实在,黑夜行车,纵然大灯熄灭,那也不必为开哪个方向灯而去思索,最要紧的,是怎样利用尚且管用的光源赶回家。
黑夜行车,大灯不该熄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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