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的下马威,我与事与愿违!
2008年如此迅逝,来不及考量人生,也无暇顾及未来,在这样一个乌七八糟的年度里,我胁迫自己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精神病患者,我很享受这种癫痫的错觉,因为这会让我权且于寂寞的苍凉。
2009年初来乍到,几乎可以用“上吐下泻”来形容我是如此迎迓这恢宏一刻的。据说这是上帝送给我的新年礼物,一个叫做“下马威”的鬼东西。假如这是事与愿违,我宁愿每天花两块钱去地铁上厕所,我想这是上帝的旨意。
请上帝原谅我不能在第一时间交出2009年人生的第一份作业,因为当天我实在是痛不欲生,几乎状态昏厥,可我凭借贱狗一般的毅力,苟活于世,新年头一天真是太与众不同啦!
我必须得跟上帝谈谈,因为我委屈至极,我一直不停拷问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何以新年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去诠释,我想知道上帝为何不情愿让这下马威推迟几天,因为我连2009年第一顿晚餐都没吃。
上帝知道我记恨,所以它会补偿我。
昨天懒觉睡的比较夸张,直到中午12点多还不情愿复活,我第一次享受到快睡死的快意,可是我的理智还是无情惊扰了我,我睡眼迷离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但我知道天亮了,只是我的房间是人世间的地域而已,所以我是魔鬼。
起床之后无事可做,想起我未来的妻子可能会是一只善良而纯真的狗,我赫然兽性大发,马上穿衣、洗脸、刷牙,以光的速度打扮之后出门了。
其实见狗不必慌张,也不必梳妆打扮,可我习惯装模作样了,所以得有一副正宗的人模狗样!
我的目的地是通州狗市,我要政见未来的妻子,可是我不知道它的模样,它是比特,还是高加索?是藏獒,还是罗威那?这点让我很担心,所以我要在此之前,缔造更多机缘,让它知道我们是命中注定。
当然,假如上帝知道缘分是我创作的,肯定明天还会给我一个下马威。
我戴着耳机,听着mongol800的原始朋克低迷的疾走在人潮中,今天大街上人很多,似乎是上帝为了眷顾人类,把世界的牢门打开了,让他们撒会儿欢,天黑再关到笼子里去,吃喝拉撒睡全在里面,生活那就一折腾。
我走路与人不同的地方在于姿态很酷,竖起衣领,把脖子埋进去,抄着口袋狼奔豕突,完全将世界弃绝一旁,尤其是全身上下统一黑色给了我变态的思想发育,所以我不是人,我是妖。
我努力操控自己的情绪不要过于放纵,因为每次听朋克我都巴不得能一边走路一边跳舞,可是此时此刻我却只能在无人问津的时候摇头摆尾,证明这音乐是鲜活的。假如说有人听着朋克音乐纹丝不动,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从这个星球踢出去,因为他侮辱了朋克。
搭上前往五道口的公交车,我一路迷失方向,但是无论怎样,我知道自己会抵达终点,所以不担心兜更多的圈子跟自己捉迷藏。
来到五道口坐地铁,遇到一位美女,这美女无法形容,因为太美了,是鹤立鸡群的那种,地铁里那么多人,放眼望去,最醒目的人肯定是她。这女人浑身上下都彰显着一种别样的气质,令人眼花缭乱,是所有男人都忍不住勃起的同时想说“操”的那种,尤其是她的背影,更加令人垂涎,不过眼下我得上车了,没工夫喝自己的口水。
地铁里人很多,我最享受起始站抢座的欢愉,尤其是跟老年人、残疾人、孕妇和儿童抢座,尤为光荣。无耻的是,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能表现出与人为善的姿态——让座!
我为自己这种行径感到唾弃,因为这完全不符合我的初衷,这是一种堕落的行为表现,做给旁人看。我到底还是俗人啊,我为何不能花钱抢座这终究是一个世纪难题!
我一路站着到了西直门,一个曾经令我人生在短时间内徘徊良久的地方,上次在那被骗300块钱,完全将我人生撕裂,更倒霉的是我到处寻觅湖泊、悬崖等危险地带却一无斩获,恐怕找不到合适的自戕环境是我当时对人生的最大藐视了。
西直门地铁需要绕大圈子,之前我对这个怪圈不理解,这就仿佛终点和起点是同一个地点,而你需要兜一个大圈子回到终点才显得这过程很有意义,事实上你完全可以面对起点,再转身面对终点,你甚至不必迈出一步就胜利了,可是上帝安排我们经过西直门地铁转2号线的时候必须兜圈子。
于是我顿开茅塞,人生便是在自己脑门上画圈圈。
其实我很想中途从栏杆上翻过去,因为这会少走很多路,但我看着身边的人都义无反顾的顺着圈子兜,顿时丧失了狗急跳墙的情致,我觉得自己还是做个俗人比较踏实。
来到2号线我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整个地铁里全是人头,貌似一个人肉市场。但是我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参与这场人头聚会的,也不记得自己被哪位好心的大姐挤进了地铁里。
这过程中我观察了地铁里的很多人,在我眼里他们都是不一样的,因为这是一句废话。
这个时候,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猥琐的画面,我对自己这种情不自禁的淫想感到异常激动,因为我终于知道自己是正常人了。
我看着眼前这些善良的、美丽的、丑陋的、淫秽的、憨厚的、纯真的、潇洒的、冷静的、纯熟的、陌生的面孔,脑子里不禁浮现出这些嘴脸口交的情形。
我不得不为自己这原始的联想能力感到骄傲,但是我感到很恶心,因为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私下地都有这样恶心的行为艺术需要拉上窗帘才能展示的尽善尽美。
尤其是地铁里的美女,婀娜多姿的娉婷在那,我好像看到她正准备姽婳的俯下身来,将身边的男人的裤子迂回的脱掉,然后张开嘴巴,伸出舌头去舔舐那位丑恶男人的阴茎,与此同时,她的眼睛还淫荡的望着男人销魂的面孔,而此时此刻这些女人却趾高气扬的站在那里似乎很忠贞的样子。
我也好像看到整个车厢里的男人在拉上窗帘的时候蠢蠢欲动的操行,甚至联想到他们在床上淫乐的姿态与此刻的一本正经和道貌岸然是如许不符,我几乎不能联想了,因为我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人,他们都是假的。
我的联想立刻遭到自己的斥责,虽然这些人都会这样,起码他们在这一刻是安静而善良的,但我不能否认自己的是,他们这张包罗万象的脸丝毫不能掩饰这窗帘背后的德行。
我不想再看下去了,因为我有预感自己要吐了。
为了同我妻子接吻,我必须保持纯洁,我还不能吐,否则这会成为杜绝与我结识的根由,我觉得这丝毫不是无理取闹,任何一种理由都能说服我,哪怕它嫌弃我放屁,可我不会堵着屁眼去幽会。
地铁越走越远,其速度令人十分汗颜。其实地铁所谓的快是人类的一种想当然,事实上地铁是很缓慢的交通工具,它的效率体现在一种畅通无阻之上,而不是一种速度。
所以我对地铁存在的诸多不足十分鄙视,但是有位朋友说北京地铁换乘不必再付钱是一种美德,为了成全朋友对北京地铁的奉承和好感,我为前面说的话道歉。
我要去的地方叫通州狗市,据说我自己说是北京最好的狗市。狗种齐全纯正,规模较为庞大。当然,杂种也较为繁多,这与北京的人口走势是齐头并进的。
规划路线是这样的:董思墓【步行5分钟】——厢红旗【331路】——五道口【13号线】——西直门【2号线】——建国门【1号线】——四惠【8通线】——梨园【372】——古玩市场——步行1000米抵达通州狗市。
我建议不知如何去通州狗市的朋友拜读此文,当然我知道你们不相信这文章里面孕育着通州狗市详细线路,所以我强烈建议自己在题目后面注有副标——通州狗市线路详情。
我忽然觉得这2块钱花的值,但我宁愿把这“值”留给别人,因为我是一个纯情的好男人。我宁愿花2块钱坐一站地铁,也不愿花2块钱把北京整个地铁都给坐了,这周游北京地铁的契机留给别人比较健康。
快到梨园的时候有一个女人站在了我面前,我坐在她面前上下打量,这女人长的一般,但是身材不错,属于背后想犯罪的那种,所以我很后悔自己不是坐在她的后面,那样我就可以浮想联翩了。
但是有人帮了我的忙,玉成了我的遗愿。
两个哥们醉醺醺的站到了那位小姐的身后,其中一个身体几乎贴在了那位小姐的身上,整个脑袋好像是从这小姐脖子旁边又长出了一个似的,画面十分怪谲,如同《色即是空》里的男主角在地铁里无意骚扰女主角时的情形,不过这位男士没有得到被击中要害的礼遇,这点非常可惜。
那女士感觉不对,一个劲的摆动身体,警告身后那哥们,但从那哥们的神情上窥伺,明显是喝醉了,睡眼迷离、四肢无力,无意识的倾倒在那小姐的身上,属于意外骚扰。
可那小姐不这样认为,她觉得自己的贞操遭到了空前绝后的袭扰,于是转身走到一边去了。此刻,我的脑海里还在不停播送这小姐抬起膝盖击中这哥们要害的画面。
上帝曾经义愤填膺的跟我说——你就是一个幸灾乐祸的孽畜!
我对上帝给予自己如此崇高的评价倍感荣幸,因为上帝没跟你们这些孽畜说过。
小姐离开之后,这俩哥们直愣愣的面对着我,不时给我抛个媚眼,好让我清醒的知道他们没醉,只是有点身不由己罢了。
这两个哥们每人手里都提着名牌服装,我猜想他们是刚刚赚了大钱,吃喝嫖赌了一把,连裤子拉链都没拉上,然后给自己买了一身上档的好衣服。从他们的打扮和气质上看,的确不像城里人,从他们手中的名牌包装袋看,他们马上就要成为城里人了。
哦,我终于知道农民为何要进京了,因为他们得受精才得有所斩获,可是我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进京了。
我把脑袋埋进脖子里,陷入了苦恼的沉思……
这时,我遽然想起一首好歌:
我颠颠又倒倒好比油条,有万种的委屈付诸一觉,我一下颠一下倒,摇摇晃晃想睡觉,九里乾坤我不知道。
这俩哥们明显喝高了,在我面前不住摇曳,恍若在跳肛门舞。我恐怕的望着他们握在脑袋上方的把手上那千钧一发的手,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瞬间脱落,然后倒在我身上。
我没有思考他们倒在我身上之后会怎么做,而是好奇的揣测着,他们两个谁会率先落马,我不会考虑他们两个谁的体积更为庞大,因为谁砸在我身上都不舒服。
这时候,我发现其中一个哥们已经摇摇欲坠了,从他的神情上足以看出,他正处于酣梦之中,只是双手由于血压不够尚未形成睡眠,于是将整个身体扥住了。
另一个哥们也开始摇摇欲坠,更亮丽的风景是他全身都在出虚汗,尤其是脸上,如同泉眼一般踊跃,甚至滴在了我的腿上。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打扰别人睡觉在我看来是最不道德的事,所以我不会那么做,只能把腿放在不可能被滴到的地方。其实我很想起身离开这里,因为这完全是一个危险地带,不一定什么时候他们其中一个或两个就会砸在我身上,甚至呕吐在我身上,我想到这里有点害怕了,但是由于路途遥远盼妻殷切,我不得不坚强的坐在这里享受内心的挣扎。
终于,臆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正当我盯着其中那大汗淋漓的哥们的时候,突然从他嘴里喷涌出乳白色的液体,在降落的过程中我甚至能猜到他今天都吃了什么美味。可是当务之急我还是逼迫自己的双腿躲开了,不幸的是溅起的呕吐物还是星星点点的落在了我的花大价钱购买的军警靴上。
俄顷间,我觉得自己就是先知。
我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任何暴动,捂着嘴巴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我觉得这家伙真脏,整个地铁和北京都很脏。
周围的人也都站了起来,龇牙咧嘴的埋怨了一会才意识到当务之急应该先把嘴巴堵上。我是比较明智的仙人,知道怨声载道没用,也知道即便你给那哥们几个拳头他也毫无反应,所以我捂着嘴巴和鼻子就离开了那里。
这时,坐在我周围的人也来到了我这边,我忽然觉得他们比那哥们还脏,赶紧找了一个角落,当我面对窗外的风景的时候,奄然意识到,自己比他们还脏。
我的鞋上有一些呕吐物,我捂着鼻子用纸巾擦了擦,这个时候我的脑海里出现了我未来的儿子,我好像正在给他擦屁股。
我把皮靴擦干净之后,发现那些被波及的群众也开始捂着鼻子擦自己的鞋子,表情十分复杂,看来他们也在为自己的儿子拉屎不会擦屁股而苦恼。
乌合之众离开了那片是非之地,那哥们终于有座了。他并没有坐在那里,而是直接躺下了,嘴巴里的呕吐物甚至迟缓的流向他的颈部。我赶紧把头扭向一旁,好像给儿子擦屁股的同时还得努力胁迫自己盯着他的屁眼。
我忽然觉得很恶心,离开地铁之后不停的在吐,可能刚才那副画面已经在我心里烙下了后遗症,我提醒自己要把作呕的东西从肚子里吐出来。
我找到通往古玩市场的公交车站牌忽然发现太阳下山了,再看一下表,已经是下午5点多,我这才发现,原来我从厢红旗到通州梨园已经用了3个多小时的时间,而且这时候通州狗市肯定作鸟兽散,狗恐怕都要睡觉了,我见不到我未来的妻子了。
我理智的选择了返回,但是我又不想白来一趟,我必须从通州买点东西回去,我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买什么了。
我走进超市,买了一瓶鲜橙多,付钱之后我一口干掉了2/3,我会把它全部喝完,因为我要买回去的东西不是橙汁,而是一个空瓶子。
我喝完之后终于买到了最想带回去的东西,但是一路上我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我,我回头一看才知道那是一位背着垃圾包的老头,他正可怜巴巴的望着我手中的瓶子。看来他才是我的忠实粉丝,他一直在关注我的行为举止,他是这世界上最牛逼的人。
可是我不能给他,这瓶子我得带回家去。我要告诉别人,我今天去通州玩,买了好东西,但是我不会告诉他们我买了什么好东西,这就是名正言顺的贱人有贱样儿。
问题是,这善意的谎言我要说给谁听呢?
我发挥自己快步流星的优势,迅速甩开了年迈的老头,这是迄今为止前我所做的最不人道的事,不是因为我没有给他空瓶子,而是我跟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赛跑。
那老头十分坚韧,不肯放弃,直到我跑进地铁他才住脚。我很想给他2块钱,让他来地铁追我,可我没心思捉迷藏了。
我虽然赢得了胜利,可是我好像输给了全世界的乞丐。
这个时候上帝跟我说——恶有恶报。
话音刚落,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剧痛。疼的非常厉害,几乎让我站不住了,但是为了在众人面前展现我的男子气魄,我坚强的站了起来,并搭上了返途的地铁。
一路上我的肚子如同翻江倒海般痛苦不堪,好像那捡破烂的老头化身孙悟空钻进了我的肠胃里,正在享受报复的娱乐。
在那种绝望的痛苦下,我只能想到以自杀的方式去陷害我肚子里的老头了,可是上帝又跟我说——你好自为之吧!
我气急败坏的说——去你妈的!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终于,地铁返回了西直门,这个让我绝望的地方。我赶紧下车,无意识的跑了一个厕所,忽然感觉很恶心,于是就给吐了。
这是我平生第四次呕吐,居然是毫不喝醉的情况下。此时我很想拉屎,于是我告诉自己必须蹲在那里,因为你已经来到这里了。
我擦干嘴巴蹲在茅坑上,开始赴汤蹈火般的拉屎运动。一边拉我一边思考。终于,我知道什么叫“上吐下泻”了。
我整个人都虚脱了,肚子非常难受,于是我努力回想今天都吃了什么。这一想不打紧,今天一觉睡到12点多,靠!根本就没有进食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努力搜索记忆,终于给予自己一个靠谱的答案——呕吐也能交叉传染!
我认为自己吐了之后应该好点了,于是接着踏上地铁。可是一路上我又感觉到很难受,只想吐,但是地铁上人太多了,假如这个时候我吐了,估计所有人都能沾到我的便宜,所谓礼尚往来,我自然也会沾到他们的便宜,那就是被他们群殴!
我宁愿疼死也不能被揍死,所以我很理智的选择了放弃呕吐,在这与时俱进的过程中我还在思考一个问题,我怎么还有功夫想这些啊?
到了五道口,我赶紧下了车。当我走出门口的时候居然看到了我刚开始遇到的那位美女,我在看她的时候她也不小心看到了我,表情很奇怪,我想这是因为我表情很奇怪的缘故,于是我给自己一个答案——表情奇怪也能交叉感染。
我很想跟那美女说——你好!
可是我想自己真俗,说“你好”的男人的下场肯定都是一样的。于是我想,我应该跟她说——我能请你喝咖啡吗?
可是我想,请喝咖啡的男人下场也是一样的。所以我又殚精竭虑的组织了其他语言,我想对她说——我要你!
这下场恐怕全世界只有我一个男人享受了,我觉得自己不能那么自私,于是我放弃了这个权利,把所有的下场留给了所有值遇这个美女的男人。
我离开了,义无反顾的离开了,看都不看那美女一眼,因为我觉得她只能在我眼中逗留一秒中,不然就是两败俱伤。
走出五道口老子赶紧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趴在栏杆上等着吐。这感觉是最痛苦的,恨不得把肠胃掏出来拷问,你怎么还不吐?
一路嗅着烤肠的味道,我似乎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我这人就是出家当和尚的料儿,前生就是吃草的驴马,这辈子不能享福。因为我吃肉就恶心,只能吃青菜。不但不能吃肉,连闻都不行,不然脑子感觉腻,像施了紧箍咒一般,只想作呕。
至此,我要把自己推荐给全世界的好女人,嫁给我这种男人以后可以省很多钱,咱儿子不喝三鹿奶粉,咱们直接喝人奶。
穿过马路,来到五道口公交车站,等着我亲爱的331姗姗来迟。我是一个标准的扫把星,我要坐的公交车肯定来的最晚,我什么时候不坐那车,那车才迅雷不及掩耳。
我把大衣上的帽子盖在头上,不想让身边的人看到,正好夜色黢黑,可以容我埋没其中。不过身边确实有很多美女啊,五道口的美女特别有味道,说不定旁边就是日本女优和韩国美妞。
可我还是那么无耻的选择了视而不见,我觉得我此刻不像男人了,为什么对身边的女人产生免疫了呢?可能一个男人最痛苦的时候不可能依赖一个女人罢。
我把自己整个脑袋埋了起来,双手抄进口袋,很酷很傻逼的样子。可是我再也无法装酷了,因为我想吐。
果不其然,我本能的来到树边,但我没有像狗一样本能的劈腿撒尿,而是弯腰开始酝酿作呕。我很难受,因为此刻旁边正有一个正宗烤肠飘来幽香的味道。我真的觉得很恶心,越想越难受,终于忍不住给吐了,痛快淋漓的吐了。
我多么希望背后这家烤肠店是假冒的,我多么希望自己此刻在厕所里,而身边没有一个美女,可就是这样丢人一件事,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了。
我一边吐一边用眼睛的余光扫描身边的美女,他们看到我,个个离的远远的,就像我在地铁里远离那呕吐的哥们一样,我忽然发现自己变得更加丑恶了,我就是那哥们儿!
我觉得自己很脏,我甚至想骂我自己。可是我狠不下心,我得靠自己这双腿回家啊,假如我批评了自己的身体,它若跟我闹情绪可怎么办?从肚子疼和脑袋晕上足以窥探,我的身体对我整个人的人品质量怀有很大的置疑和不满。
这个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世纪难题,没有纸巾了,可是我的嘴巴和鼻孔里有很多呕吐物,我觉得自己很恶心,但我又不能牵着这副德行去小卖部购买卫生巾,那只会惊恐更多的群众。
我是那么驯良,我不能那么做。可是我又不能就这样,这可咋办?
这时候,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手里有洁白的纸巾,像圣母的屁股一般圣洁。我潜意识的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然后看了看那个女人穿的鞋,我之所以看她的鞋,是因为我想记住这个女人,我之所以没有看她的脸,是因为我不想这个女人记住我这个男人。
我不知道这个善良的女人是谁?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样子,但是我觉得她很美。
我把嘴巴擦干净,又把帽子套在了脑袋上,我不想让身边的人看到我,他们肯定觉得我很恶心。没错,我也觉得自己恶心。
这时,331跟只豆虫一样跑了过来。我一头扎进了它的肚脐眼里,一个人都不敢看。然后坐在了最后一排,听萎靡的音乐。
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到有人在逼视我,这感觉很强烈,但是我不敢抬头,可我的身体终究还是当了叛徒,我抬头望向前方,看到一双熟悉的鞋子……
我努力回想这双鞋从哪见过,忽然我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不是刚才给我递纸巾的那个女人穿的鞋吗?是一双漂亮的红舞鞋,拥有波西米亚一般的气质。
我心跳很快,我想这姑娘不会为了一张纸巾蹑踪我吧?她不会要敲诈我吧?她不会勒索我吧?她……她不会要我吧?
我越想越离谱,只有一个冲动,那就是看那女人什么样子。我抬起头惊呆了,那果然是一个美女,更惊诧的是,她居然是我在地铁里遇到的那个女人。
【331这车属于大车,中间旋转的地方有座位,与后面的座位对峙,所以我们正巧可以四目相对。】
我瞠目结舌的坐在那,完全傻逼了。这难道是上帝安的造诣?但是它没有私下给我答案啊?我居然在一天的时间里与这个女人偶遇3次,更惊奇的是,她居然也坐331。
我跟癞蛤蟆一样张着大嘴愣在那,那美女此刻正微笑着看我,好像在端详一个傻子是如何运用面部肌肉让自己变成疥蛤蟆的。
我当即恢复正常,对那美女回以微笑。那美女忽然把头转向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开始观赏窗外的景色。
这一刻,她是那么美,胜过中关村那蒙昧的夜色。可我不敢欣赏下去,我把大衣的帽子重新盖在头上,低头听音乐,不去观察那个女人。
车到厢红旗的时候我几乎要睡着了,我本能的抬起头,发现那女人已经不在座位上了,她究竟在哪下车我不知道,但是她离开的时候肯定注意过我,对此我很自信,因为只有一个丑陋而被动的男人才会在冥冥中引起美女的恻隐。
下了车,我静悄悄的陷入了黑暗之中,发现自己原本属于黑色,黑暗虽然教人恐惧,但我的身上却有属于黑色的糜烂气质,这气质使我排斥,但是我不能拒绝它。
2009年第一天,除了上吐下泻,我没有丝毫的作为,也没有丝毫的意义可言。我把半天的时间花在睡觉上,又把半天的时间花在坐车上,我的人生几乎被这绝望无限掩埋。
更让人绝望的是,我从不相信自己的人生是绝望的,所以我依旧追寻、依旧抗战。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听了上帝的屁话,说要勇往直前,永不退缩。身为一个男人,要雄起、隆起、勃起,坚决不能酥软、酸软、疲软!
我相信上帝放的屁也有价值,所以上帝的屁话肯定也是真理,我这样取悦自己的时候毫不感到羞耻,因为我觉得我的人生终于有了方向。尽管我并不清楚这前面有什么东西正面对我,但是我能毅然决然的去面对他的存在,这难道不就是上帝留给我的下马威吗?
拎着装满忧伤与孤寂的鲜橙多瓶子,我潇洒的回家了……
2009-1-2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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