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今生不会和泉再有交集,我知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就象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永远不会再见面。一直在想,那天不去上网不去看那封信没有被那个女鬼吓住我会发短信给他吗?我用心写了很长很长一段道歉的话说我这么多年的内疚这么多年的牵挂,说不要再想我是谁说你要好好生活说你想不起来就忘了吧。
电话响起来,是泉打来的。我把电话藏在被子下面,不要接不能接我想我只是困在我的回忆里除了说声对不起我不敢有任何改变。也许我还没有足够的勇气也许我无法承受面对的后果。铃声一直在响一直在响我接了电话却不说话。泉说你是谁啊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说对不起我?他一直在问一直在问我始终没有回答,听着他没有变化的声音我的心在悸动。他放弃不再问我。挂掉电话我没有想象中的平静。
三十分钟后,电话又响起来。仔细看是本地的电话,没有忧郁我拿起电话就说你好我是云儿。
刚才是你给我发的短信吗?还是别人借你手机发的?他的声音从线路那端传来。我怔住,阿龙不是说泉在南方吗?怎么会?我沉默。泉好脾气的继续问我。是我给你发的我艰难的开了口。那你是谁?泉坚持问我的名字。
你还记得阿龙吗?
你是云儿!泉一口叫出我的名字。你现在还好吗?云儿,我好想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出来后我打听过你的情况他们说你不是很好。
泉一下说了那么多我无法回应。他说你说话啊。泪如雨下,我说是我对不起你不要怪我好不好?云儿你不要自责是我辜负了你,你有时间吗?我想见你。还有三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也许不再回来。
可我、、、、、、
不要拒绝我好吗?我真的想看你现在什么模样。
你让我想想好吗?
好,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挂掉电话我无力的靠在床头,想着他怎么不在南方呢?我怎么棉队他?十年不见有太多变化我们能接受如今的改变吗?泉发来短信告诉我在他心中我是最完美的女人没有任何人比的上希望我今后能够幸福。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他他会全力以赴。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你这样。我流着泪回复他的短信。泉很快就给我消息让我别说傻话,说他曾经爱过我现在依然爱。
不再坚持我决定去见他,也许今生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泉说好好睡吧不要再哭了我很心痛。可是我无法入睡,往事历历在目。
十年前我们是同学。泉在学校是风云人物之一。他逃课、打架、在教室里打牌。老师都头痛我却喜欢上了他。那个时候的爱情就是这么简单同学一起哄就成了恋人;那个时候的爱情也很脆弱他去了一个我不熟悉的城市三个月没有任何信息,而我再也不能承受世俗的风言风语让阿龙带了分手的信给他。就这样我们分手了,在短短的三个月里我还没有来的及看清楚他的样子。
这么多年没有见面我是真的想见他还是因为郁结于心的问题想问他?和他分手一年后我们在共同的朋友阿飞那里相遇。那是九八年阿飞请我吃饭他也在,我一直认为那次的饭局是刻意的安排。
吃饭的时候阿飞说泉被通缉,我一惊什么也没有说。分手后一直没有见面但我总是有他的消息。我知道他放弃了那个城市的工作走上了我很反感的黑道,我知道他很快有了新的女友,我知道他在躲警察。只是我不知道我们会这样子见面。
那天我不言不语听着阿龙和阿飞说话,他们说泉有段日子像个疯子到处找赚钱的机会。早出晚归在工地上搬砖在深山里抓蛇差点被咬死,阿飞说了很多我却无动于衷。阿龙看看我,盯着我的眼睛说:泉。你那个时候是为了谁啊?也许是龙的话我开始怀疑我说分手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泉被通缉是因为我当初的绝情吗?我可以帮别人走出困境却劝不了自己。可我还是什么也不说,那个时候我们各自有了异性朋友。
男友不问安安静静的我每天在想些什么,只是用高深的眼光看我,后来才知道他们在我以前就认识。对于男友的沉默我很疑惑,男友说想看我怎么做。相互不信任的感情终于彻底决裂,也许男友只是把我当作炫耀的资本。在分手的时刻男友很没有风度的大叫你去死吧,反正我只是在穿别人的鞋子!泉早就说你的第一次是给了他的。
绝望,是冰冻的时分。我收拾自己的心离开,一直以为男友在强行夺去我的纯真时他会因此而珍惜我。
到了约定的地方我还在想我来见他是执着于心的内疚还是前男友说的那句话?站在那个电话亭旁我希望他出现又怕他出现。
云儿。泉在背后叫我。我回过头看见泉站在那里微微笑着。去哪里啊?我说去基地好吗?坐在车里问泉还记得九九年吗?泉说是九八年。我笑,你还记得那么清楚啊。
和泉走在寂静的小路上,泉对我说着分开后被通缉被抓被判刑。我低着头不看他的眼睛。我没有说话听着泉的故事,他笑着就像在讲另一个人的故事。
吃饭后泉让我在他的房间休息他却出去了。窗外下着大雨,黑压压的天空就像我的心情沉闷。我无法入睡,回家的最后一辆车也走了泉还是没有回来。他去做什么了?不想让我回去吗?还是又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去了?思来想去头也痛泉却回来了。泉在我耳边轻声说:小懒虫起来吃饭!
端着杯子看泉吃饭的样子。如果当初我们不是那么倔强现在还会是这样吗?又不吃饭?难怪这么瘦。乖,来吃点饭好吗?
夜里,躺在泉的怀里说着这些年来的委屈哭湿了他的衣服,任泉说尽安慰的话也劝不回我的眼泪。云儿,听话好不好?不高兴看到我吗?再哭我也要哭了。
云儿,五年内我不会结婚我要看着你有了房子有了自己的家再想我自己的事。
云儿,我想我还是不结婚了,让你有委屈的时候有我可以依靠。
天亮的时分,红肿着双眼看着泉刷牙梳头洗脸。泉回过头说:云儿你知道昨天在那里我见到你时是什么感觉吗?我不语。你只不知道我好心酸啊,泉走过来擦去我的泪水,答应我不哭的怎么又哭了?
泉送我的时候,出租车里正放着刘若英的《后来》。那个时候我不认识刘若英更没有听过她的歌。是在上网的时候网友告诉我的。
那个时候的爱情为什么那么简单而有为什么人年少时一定要让深爱的人受伤?靠在泉的肩上歌声还在继续飘荡。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让你不寂寞?后来我终于明白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消失在人海。后来我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泉在歌声停止的时候下车,我哭到在他的怀里。泉抱紧我说不要哭了我会回来看你。
看着泉走进那所陌生的房子我知道我们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那个萦绕于心的问题我还是没有问出口。如果故事到此结束应该还算是一个美丽的绝唱。有时候真的希望故事停留在那天,也许我还会把他当作心里最完美的人继续为他祝福。
两天后泉发来短信说要走了。我打过去:我去送你好不好?泉说:算了你又要哭的。可我已经在哭了。泉说要知道我无法给你承诺也无法给你永远。我默然。只是每次上网总是对着泉没有亮过的头像自言自语。
一个星期后,泉又发来短信:你的留言太伤感。
我没有回复没有说我难过的理由,泉不知道这些年的岁月消磨了我所有的期待和勇气。不上班的时候就泡在网吧里祥林嫂一样对所有的网友说着我失去了泉的消息。
三个月后的深夜,夜班回来刚睡下。电话响起来,迷迷糊糊对着电话说了一句那边就挂断了。清醒过来看竟然是泉在本地的电话,我忍不住打过去。泉说刚从南方回来打通后才想起来我肯定睡着了就挂了。
断了线的联系又开始联系,我想我是在扑火。想着这样下去不好,于是辞职去另一个城市。走的前一天泉又打来电话。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的决定。泉说我今天没有给你打电话你就打算不告而别是吗?
泉第二次送我,车站里有很多送别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一样为了感情而逃避?泉的电话响个不停,看着欲言又止的泉我说送我一样东西吧。
走的太匆忙什么也没有带送你什么好呢?
把你的打火机给我好吗?泉没有回答。我说如果是别的女孩子送你的就算了。泉把打火机给我,是我买的只是用了很久。还有十分钟泉却先走了。看着泉的背影我对自己说我要忘记你了。
在那个陌生的城市每天在网上飘荡。很多时候打开qq却不和任何人聊天只是看着泉的头像出神。想着泉那么细心的告诉我他所有的网号还有各地的电话号码,想着怎么会是这样呢?于是我对着泉从不出现的头像说还是忘了吧还是算了吧,也许我只是你众多情人中最特别的一个却不是你唯一的一个。是我揭开了悲剧的幕布,我太傻了是不是?
泉依然没有任何回应,我悄悄回到家。不告诉任何人回来的消息,我依然每天上网依然开着qq不说话。八月十九日泉的头像亮了,然而泉不愿意和我聊天。泉说我不想和你说话你总是说那么伤感的话让我不高兴。
那我不说好不好?我只想问你一句,在你心中这么多年我到底有多少位置?
在我心中你是最重要的,谁也没有你好!
泉,可你说我们没有未来。
好了好了你有完没完?你知不知道你很贱,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你还缠着我。看着泉法国来的消息泪如雨下。我关掉电脑冲出房门,骄阳如火却晒不干我伤心的泪水。泉是在报复我吗?不,我不会像你男朋友那样子对你,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我怎么会报复你。泉的话还在耳边回荡。躲在同学的房间里我打电话给泉,泉却说网号不见了很久没有上网也没有去找。可是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的事情?我追问。那你把你们说的话复制再发给我。你不是说找不回来了吗?我不想再问无力挂掉电话。好象缺了一块再找不回来,再不存在比空白还空白。每一次我想起来,其实你都还在。兰色悲哀流过我的静脉。我不要爱,你不会爱,你只爱接受爱。眼睛睁不开,看不到未来也哭不出来。
现在想来是我自己跟我演了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吧?我喜欢的是十年前的泉,十年前纯真的泉。现在的泉只是应邀来到我的剧场,陪我走完了开始和结束。不再以为我的故事会与众不同,不再对不可捉摸的事有任何期待。我想这次我是真的要忘记泉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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