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雪
刚刚住进春日,冬寒依旧。伫立窗前,水深乍无,飞鸟归去,山川自缪,依稀一应天涯云树的影子。 登舟随风逝去,自饮自娱,虽无酒侣诗朋、丝耳佐料,可情江梅为伴,雪气相酬,然不失千古余韵。提橹挥毫,不尽豪情。危舟辍辍,与水高低不倚,却无一粒水声,冯湖一望,无所隔阻,天底诸去,俱览不遗。春天,一双方惺忪过来的眸子、游游荡荡,漫不经心,被一枝卷折而来的梅花击中,我犹豫着凝在指尖,不小心倏忽就化了,形如深山鸟鸣般撞进渊谷去破碎了。我正想拾起一抹停留的回忆,马上又有一枝抢过来,轰然如絮袭至;两枝三枝四枝…… ……清都清数不住了。一时的倪想是用整片衣裳兜住她,可她一晃便分开了我。我又用手心去抓,也徒劳如故;再动蒿橹,无益是然;发横心了,用船桨乱撅,到最后,没力了,瘫倒船头,一任她们自给而流去。媚首相认,才知道她是雪,是隐藏在冬季身后的一层睡衣,轻漫似盐,蹈在脚上如沉梦里,难以迈步,又掩不去雪白的足迹,在身后涂抹一个个深深浅浅、曲曲折折的梦魂,无人谋取无人相认。我身体感到一阵凉,即缩成一个灰色的点,几乎看不见,进了船敞避气。
迎舟上湖,渐如残荷浅境。一丝帷幕也无,凄清,素雅,白拘。心屏之隙与山与水与地惟薄,一时间又忽觉得天地狭小下来,心好似有了一个藏所;视野莽莽,而明白无一瑕疵。光感觉暗了下去,寂寂的湖也消融了繁华时的臃肿,清瘦了许多。湖面的苇悄悄划了一圈,没有太多的警觉,似有一鸟被微微的余冷侵醒,凸过水面就飞了,与众多芦苇相映,影子更孤独了。湖心不躁,月儿离枝,恰恰点饰萌动的寒意和春意,可惜鸟儿没发现湖也没发现,单单是岸边的柳结子和水底的蒲草看出了这一点。我好兴奋,还有他们也是我的朋友。一下子又担心刚才的那只鸟来,寻觅一道,已经不得而返了。我再去问雪,她已经下进湖里了,连心都着地了。好苦好累,她也不愿意承受这种无名的苦和痛,回到地脚的渊源静僻去了。我最终没能发掘她,自己却迷失在无缘的觅逐之中。又回到原来的地方,我再也没有那分自信和耐力去等待并揭开他是怎么的一个结,就像鸟飞起的那一时,我就忘却了自己的踪迹。只能看见:天际之角有一个黑和一片白互错互容了,很难遇见这种大 落差的切合,我心里不相信,一直怀疑一直在追问一直在捕捉的东西会在这里出现。质与象,自就而合,天与唯一,一现不能化解的姻缘,好让人疑惑。大约我也不会明白……
(未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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