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慢步,有些盲目地行走在不知为何的路上,偶然,脑海里窜出一个想法,我究竟在做些什么?
某商场
又有一个商场开业了,冒着些许小雨,独自步入。
突地发现自己身处在黑色的人海中,找不到尽头。
没有想到,原本冷清到大街上永远是那几个人溜达的家乡,在这个时候,竟一下蹦出这么多人。有点怀疑,如此稠密的人口,是不是我国的计划生育政策显然没有很好地贯彻实施,才会造成的。
无奈,顺着人流,漫无目的地前行,看不到远方,更别提曾经走过的后面。前面的人走一步,我便走一步,眼中只有那些白晃晃的瓷砖地板,病态的光。
不是传到耳边的喇叭声,刺激着神经,敏感而敏锐。猛地,有一种错觉,像是看到另一个自己在流血。
排队等候
忘了,忘了自己手中究竟拿的是什么,忘了自己还在排队,忘了自己正在步行的方向。灵魂在漂泊,身体在回归。
前方的人不断地往前挪动,压缩,挤压着空间,似乎也在蹂躏着自己的精神,高度紧绷,朝着不远处的收银台张望,等待。
我茫然地想此处张望,全然不顾已有不少人插在了我的前头。
当我回过神来时,竟发现自己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没有前进一步,却反倒后退了一大段。我全然不觉,自己用了半个小时,还是在最后一个。
看着前方的,我知道他们插队了。但他们却坦然地接受着我的目光,反倒是我却退缩了,我承受不了,那高傲且不计较自尊的目光。我宁愿选择留在原地。
又是喇叭声,刺耳,刺心。我颓然地发觉,我活在自己构造的巨大压力中,无法挣脱。
收银台前
时间在消磨一切,所有的注定会被抹去,只是时间的长短问题。
我依旧茫然,看着前方,前方是黑暗,不,那是人的背影。
突然,一个小孩又插到了最前面,手里提着一个篮子,他的母亲把钱拿给他,小心叮嘱了几句,然后快步离开了。
小孩心安理得地站着,全然不顾后面的人愤怒的目光,把篮子放到了收银台前,交了钱。他的母亲窜了出来,领着小孩子走了。
这位母亲有属于她的高傲,她不屑,也不好意思插队,所以,这个任务就委托给她年幼的儿子了,毕竟小孩子插队大家是不会说什么的,而小孩子更是什么都不懂。这位母亲肯定是一位很会持家的人啊。
人们小声咒骂着,人群有些混乱,又有人趁机插队。
有人发现了,愤怒地阻止,手一挥把那个要插队的倒霉人推了出去,那人恼羞成怒,两人不断地拉扯,最后扭打在一起。保安还没近身,他们马上散开了。两人挣了一下衣服,对骂了起来。
我呆滞地看着他们,突然发现我国的文学真是博大精深,而人民对文学的掌握程度还是比较深的,很多复杂且苦涩难懂的粗话,这两人都信手拈来,而且没有重复,全是新词。这又让我打开了一次眼界,见识到粗话也是一门艺术啊。
脑袋有些闷,有些疼痛。或许是长时间地听那些喇叭声,开始麻木了吧,仿佛间,有一种熟悉的无力感蔓延全身。
归途
坐着电梯,缓缓上升,全身有些颤抖,或许是太冷了吧。我看不出自己,究竟是身体的发寒,还是内心的冰冷。
雇了一辆摩托车,回家了。
不断有风,掠过我的脸,流下雨珠,这是风的眼泪吧。
路上没有很多人,稀稀疏疏,空旷,冰凉。
很病态,今天。
病态的天空,病态的人群,病态的自我,以及些许莫名。
2008年12月28日
于家中,
独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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