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出神地仰望着浩渺的星空,她在努力地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那颗星,这是凝儿每晚必有的夜生活,一阵熟悉悦耳的here i am 手机铃声,将倚在窗边展开无尽遐想的的她,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凝儿被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惊了一下,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十五了,这个时候领导打电话干什么呢?慌乱中凝儿竟然将手机错按成结束通话,不等凝儿拨打过去,急促的电话铃声又响起来。凝儿小心的接通了电话。
“小凝啊,你来×××娱乐城吧!今天公司在这里有招待,我应付不过来了,你快来帮我一下吧!”经理的慢条斯理而又不容拒绝的语气在电话那端响起。
“都有什么人?”凝儿怯懦的问了一声。
“噢,有技术监督处的刘处长,有地区工会的张主[xi],有国投公司的沈总,还有几个领导的部下,呃.....,对了,你放心好了,他们已经酒足饭饱了,不会再让你喝酒了。”
这时凝儿才听出电话那端说话的人,舌头已经不太听使唤了,她思忖着到底应不应该去,电话那端的声音已经提高了许多:“别磨蹭了,以最快的速度梳妆打扮一下,我让司机去接你。”语气那样不容置疑,凝儿挂了电话,也身不由己的走进了洗脸间。还没有收拾停当,电话铃声又急促的响起,看到电话号码,凝儿知道司机已经到了楼下,三步并两步,像一阵风似的凝儿飘然而至,司机为她绅士般的打开了车门,凝儿一扭身进入了奥迪小卧。 转眼间凝儿已被带到了目的地,司机为凝儿打开了车门,其实凝儿早已看见站在霓虹灯广告牌下的朱经理,瑟瑟秋风已将他稀少的头发吹得凌乱,司机知趣的离开了。看到凝儿下车,朱迈着蹒跚的步子迎上前来:“小凝啊!你让我好等啊!”一支暧昧的手顺势搭在凝儿的右肩上,凝儿用无力的左手推了一下,然而几乎被摇摆着的朱经理搂个满怀,凝儿的心脏猛然收缩,紧张的狂跳着,心中突然涌起一阵阵恶心,进入娱乐城的大厅,凝儿已被逼人的酒气熏得几乎快要呕吐,彬彬有礼的服务员将他们送入电梯,电梯无情的合上了双门,凝儿什么也没有反应过来,电梯中的朱双手将凝儿圈了起来,满嘴的浊气游移在凝儿的脸颊,凝儿被突如其来的猥亵激怒了,纤纤素手还没触及到醉酒人的脸上,却被朱经理像擒了小鸡一般,没等凝儿挣脱,电梯的门已经打开,酒醉心里明,借着昏暗的灯光,朱经理 草草的整理了一下歪斜的领带 , 顺手将几缕散乱的头发盖在绝顶的脑袋上.很有风度的请凝儿走出了电梯,望着酒醉灯谜的娱乐城,望着刚才让她几乎呕吐的上司,凝儿茫然地跟着朱经理走在昏暗的灯光下。
穿过迷宫般的走道,凝儿无奈的与朱经理进入了一间装修极位豪华的包厢,踩着厚实而有柔软的地毯,凝儿的瞳孔在这幽暗暧昧的灯光下急剧的扩大,她窘迫而又慌乱地看着在场的每一位领导,包厢里歪歪斜斜的坐着几位眯缝着双眼,说话含混不清的男士,凝儿清楚地看到几个妖艳的年轻女子,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给她们带来丰厚收益的客人的怀中。凝儿有一阵恶心,却又无法拒绝一双双接踵而至的礼节性的握手,朱经理拍着凝儿单薄的肩膀说膀: “这是我们公司的才女,美女,加歌星,她的歌唱得棒极了,你们可以点歌了!”
醉客们似乎清醒了许多,都安静了下来,凝儿自己选了一首梅艳芳的《亲密爱人》,忧郁的歌声并没有打动在座的政客们,他们很快地收起了短暂的的斯文,一个个原形毕露,恢复到了凝儿刚进入包厢时看到的那作呕的一幕 。此时的凝儿眼中竟然噙着泪,难道是唱歌太投入了吗?不!这是屈辱的泪水,这里的粗俗,这里的龌龊像一条条皮鞭,不断地抽打在凝儿的脸上,身上,心上。
歌曲刚停下来,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其中有位领导不知什么原因提出要回去了,凝儿一阵狂喜,朱经理向凝儿暗示了一个买单的动作,凝儿会意的离开了包厢,径直走向了吧台,吧台小姐优雅娴熟地敲打着键盘,所有的过程那么简单,两分钟后,凝儿迈着轻快的脚步回到了包厢,出乎凝儿的意料,包厢里的醉客们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朱经理摇晃着臃肿的身躯向凝儿走了过来,凝儿绕过朱经理顺手拿起自己的背包,低着眉说了声:“没什么事了,我也要回了。”
然而,一切都没有凝儿想象的那么简单,朱经理没有走向凝儿,却关上了包厢那扇本身就不太宽敞的门,凝儿此时才感觉到这里即将发生点什么,慌乱中的她站在那里,竟然用一种无助的眼光注视着赌在门口的朱经理,并且懦懦地说了一句:"我要回家了."
“回家?今晚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呀!"说着话的瞬间,朱经理已将凝儿搂了个满怀,凝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呆了,竟然没有站稳,与朱经理一同倒在了沙发上,粗重而又令人作呕的呼吸,却给了凝儿超乎寻常的力量,没等朱经理反应过来,凝儿已将那肥硕的身躯掀翻在地,捡起掉在地上的皮包冲出了包厢,边跑边整理着凌乱的头发,飞也似的逃下楼......
娱乐城楼下的出租车排了很长的队,凝儿迈着急促细碎的脚步来到了打头阵的出租车旁,慌乱的打开车门,说了声××小区。司机一脚踩着了油门,出租车绝尘而去。坐在车上的凝儿任由泪水在自己的脸颊肆意横虐,她低着头看着在自己的外衣上滚落下的一串串泪珠,哽咽几乎使凝儿窒息,终于哇的一声让自己的哭声如潮水般纷涌而来,出租车司机惊恐地看了一眼,轻声地说了句:“别难过,马上到了。”
出租车车缓缓地停在了小区门口,凝儿的哭声没有减弱,司机静静的坐在那里。他不忍心就这样让凝儿下车,就这样陪着凝儿,不断地为凝儿递去面巾纸,哭声慢慢的低沉下来,一双泪眼充满着感激和歉意:“谢谢你!”。凝儿在自己的座位上放下了五十元钱,头也不回地走进小区。司机在后面大声地喊着;“喂,找你钱!!!”
一夜无眠,凝儿被屈辱慢慢地吞噬着,撕扯着,也思量着。不知将来会有什么样的结局等着她。
打了个盹的功夫,闹钟无情的催促着凝儿,昏昏沉沉的凝儿草草的梳洗了一下,带着一脸的憔悴,一路小跑来到了单位。冤家路窄,这词也不知是什么人的杰作,用在凝儿的身上竟然如此恰当,朱经理与凝儿在去往办公室的走道里相遇了,他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微微地冲凝儿点了下头,那神情不卑不亢,而凝儿低垂着双目,匆匆地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大家都在忙碌着自己的工作,一切都像往日那样按部就班。
底的工作总结会铁打不变的在当月的三十日召开,会议的内容也是老三篇,通报本月收支,安排下月工作,不同的是,下个月的工作安排中,多了一项人事变动,朱经理神态自若地向大家宣布:“小凝同志身体不太好,为了照顾她,由×××来接替她主管营销的工作,小凝同志把各个办公室的卫生打扫好就行了。好了, 散会!”
回到办公室里,凝儿的耳朵塞满了同事的窃窃私语。但是在她的脸上却绽放着从未有过的笑容,心情也从未有过如此的轻松,收拾好私人用品,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自己工作多年的办公室.....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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