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季,我背上粘满油彩颜色的画框走在这个城市里,像一个不速之客一样和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显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似乎永远也读不懂他们在这座城市里的生活方式,整天上班,下班,回家,睡觉,这种程式化的生活没有人愿意去改变,也没有谁能改变这种规律性的自然界定。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光阴流失,人生老去,岁月更替。转眼间就已恍过了人生最宝贵的青春年华。那些想留驻青春,挽留年华的最是那般风情的红尘少女,她们在繁华的地方用自己的方式谱写着自己的青春,演绎着自己的花样年华,她们在叛逆、坚持、执着与追求的理性空间把自己物化成一种时代的筹码。用一种信誓旦旦和极尽夸张的手法坚持着自己的角色。亦真亦假,如梦似幻的戏剧性生活,这是繁华都市充满浪漫、充满诱惑的延续,是亘古话题的永续……
背上的画框上,那些被风干了的色彩,在这个浮华的世界里显得深沉和幽怨。我以一种漂泊的方式存于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我用一种语言刻画着世人的生活,在浮华的城市里我用色彩记忆着岁月的更替和变化。我把理想和生命托给粘了尘的画框和几枝破旧的画笔。想静静地在这个冬季走完我26年来对生命的感知和禅悟。有人会说,这个世界唯艺术才是最自由的,艺术除了精神和思想上的独立和自由之外,表现形式也是自由的极致。艺术可以是悲伤,可以是喜乐,可以希望,可以是地狱,可以是救赎……。它有一种超然物外的力量抚慰着每一个游动的灵魂,它于平静里超然,于悲伤中救赎,于不安中释然;
我读不了一个画框和几枝烂笔头留下的青葱岁月,岁月里那些点点滴滴跃然于纸上的隽永。我相信那些留有记忆的纸页会在时间的推移过程中慢慢地泛黄褪色,直至有一天同尘土一样随着风一起随遇而安,到那时,也许就成了记忆的一种最永恒的表达形式。天之大,空间无形,匆匆数十载的人生蜕变到最后终要归为一种形式,化为记忆的另一种形式如尘如土,随着物质的变幻移动处处皆是。
阳台上,那个最易接受光的地方,我拉开一缕衬布,托着一个圆桌简简单单地随意摆放了一处静物,上面只有一个发红了的苹果,孤单地呆在安静的角落里,等着时间一点一点地在投影的偏移过程中静静地流失。也许是习惯,也许是想寻得一种安慰,血液里充满了对静物渴望和对一种生活的向往。若是因孤单才想起这么一种消遣时光的方式,那么笔下又怎么会如此的张扬和狂妄,那种似乎被压抑了的激情和欲望充斥着欲将沸腾的血液。在笔下慢慢地成形,那些完整的,残缺的,烂的,坏的,重组的,孤单的,狂欢的,在线条和色彩之间,种种让人振奋和悲伤的画面像圣母怀中的生命一样,让人为之沉默或祈福。
就是这幅静物图,我每天起床后都会呆在它面前看上一阵,我看到它的平静,看到它拒万物以身外又揽世界于心中的从容,它没有山涧中的幽然和飘逸,博大、伟岸和空灵。于平淡中过着萧然物外的生活。天天这么看着它,它似乎也有和人一样的生活方式,只是这种方式我们没有用语言让它成为现实,更多时候我们只是一笑置之。就连它的存在都只能存在少数人的思想里,这或许就是我们生活中的常提起的“人之常情”吧。因为习惯所以不为为然。
我一直在给自己的生活方式寻找归宿,我不知道自己将要选择什么样的方式来实现自己的梦和理想。经过无数次的流浪,在漂泊中一种怀伤的情愫让我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茫然和不知所措,我想把自己安定下来,归于平静的生活,同朋友们一样有一份安定的工作,每天和他们一起上班下班,然后回家吃饭睡觉。可我又怕这种按部就班的生活方式有一天会像梦一样被自己的言行击破,内心涌动着的欲望和不可一世的浮躁左右着我的选择,我无法就此界定自己,我只有漂泊。如同背上的画框一样,随着我的身体四处流浪,在它上面划下的记忆便成了我解读生活的方式。
这个冬季,我起步远行。
于无语的山涧中,流浪在干涸的心湖。
画框载着防备,叩响尘封的石门,分划着悲伤和喜乐。
干硬的笔头,一次又一次地圈住沉默。
安静的天枰,驮着祝福和祈祷,驻在一个无烟的荒漠。
我把手指伸向苍穹,含羞的明月,洒下一把银辉,于烽烟城下。
我问启了归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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