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自诞生以来,除了本能的生存活动之外,就是善于思考。特别是对这神奇得说不清又道不明的生命。于是,古今中外,便有了一系列的形而上者或宿命论者对其苦思冥想又不得其解,不得其解又反复思量,长篇论著,终无统一之音。
其实,一花一草,一禽一兽,世间万物,皆有生命。但是,这些草木禽兽,它们只能在达尔文的“物尽天择,适者生存”的最简单、最肤浅的层面上进行着生命与自然的斗争,以加以维持和繁衍,它们却不知道生命在活着的状态下有什么意义。而主宰宇宙这个主体的人却不同。人只要活着,个体的生命存在着,呼吸着,就要追根问底,探明究竟:为什么活着?
奥古斯丁为代表的教父思想认为,人一生下来就带着“原罪”,活着就是为了给圣祖赎罪,恢复重新选择善的能力和意志,所以,活着就有了一种先天性或冥冥之中的约束。
莎士比亚说,人是一件多么伟大的杰作。朱熹又说:“人之始生,得之于天;既生此人,则天又在人矣。”人初产生时,虽然得之于天,但是一旦有了人,“天”的道理就要由人来彰显,即“人”对“天”就有了责任。人的生命就是为彰显天理道德而活者。
张载更是严肃:“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为往圣继续绝学。”这是知识分子的使命,是人活着的行为准则和奋斗目标。这样,活着就有了任重道远的意义。
也许罗素最接近现实,接近实际,他说:“我为什么而生,对知识的渴望,对爱情的追求,对人类苦难而不可扼制的同情。是支配我一生的三种感情。”活着的意义便是对事业、爱情的满足,以及心系整个人类的生存和发展安危的悲悯。
奥斯特洛夫斯基借助小说中主人公保尔?柯察金,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的口点出了活着的意义,那就是为全人类的解放而进行斗争!多么壮丽的宣言,多么自豪的生命,活着,也就有了活着自身的意义。
而门肯在经历了风雨如晦,痛苦无极的思索后,转怒为喜,满足地宣布:“我对人生的全部了解仅在于活着总是非常有趣的。”然而,活着会真的非常有趣吗?不间断的、不间歇的,让你在世俗的喧嚣里雀跃,在琐碎的生活里感到快乐和满足吗?白岩松说:“人的一生只有5%是精彩的,也只有5%是痛苦的,另外90%是平淡的;人们往往被5%的精彩诱惑着,忍受着5%的痛,在90%的平淡中度过。”正如叔本华所说:“人生,抛掷于痛苦和无聊之间。”无法言说,无法分析。或许,门肯的满足是对的,活着本身就是意义。
徐志摩终究风流:“我之甘冒世之不韪,竭全力以奋斗者,非特求免凶残之痛苦,实求良心之安顿,求人格之确立,求灵魂之救度耳……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之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对爱情的竭力追求就是活着的意义。
沉河站在操场上,看着早读的孩子们,以前的困惑顿消万分,幡然醒悟:“生命,就是活着,做自己的事。”这跟门肯又有了类似的思想。《士兵突击》中,作者借许三多的角色吐露出了活着的真谛:“活着,就是做有意义的事。”
生命,本是一个不知来之何处又去向何方的奇迹。用泰戈尔的话说:“我存在,乃是所谓生命的一个永久的奇迹。”在这个奇迹中,人类世世代代,用生命来思考生命,用生命来演绎生命,用生命又来浪费(挥霍)生命,就想博尔赫斯说的:“上帝同时给我书籍和黑夜,这可是一个绝妙的讽刺。”或许,上帝的意图是明确的,他就是让我们在生命的活着状态下,借助书籍、智慧、行动去穿透黑夜,寻找光明,即用生命来创造生命,用生命来刷新生命,寻求活着的终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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