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公路逶迤而行,虽然不算凶险万分,却也仍让人感到险象环生。一路曲曲折折提心吊胆中终于到达目的地——黄檀硐。
有着千年历史的古村落黄檀硐座落与群山怀抱之中。走下车,站在村口举目四望。天,湛蓝湛蓝,山,翠的更青更郁葱,一条两边用原石砌成溪流清水潺潺还屋而绕。跨过溪上的石板桥,一座错落有致的古村落展现眼前。整个村子的房屋建筑就地取材,均采用木石结构而成。每座古老的石屋由大大小小不同的石块堆砌,虽然与华丽的字眼毫不搭界,但是古老的素雅魅力让我们不由的发出一阵阵赞叹:祖辈的智慧,祖辈的艰辛,祖辈的勤劳无一不散发出祖辈开荒创基安家的坚毅风采。
村落 石屋
轻轻触摸石屋。经年风吹雨林的石墙斑驳、粗糙,然粗陋中的温柔透过厚厚的石壁抵达手心并传至心灵深处。指尖划过没有任何装饰大小不一的原石,石头的硬度诉说这一个个故事在千百年前的情景。
往事的苦涩已经没有泪水,每块石头上的汗水在黄昏之时迎来回归的人,就是满屋亮堂堂的幸福。
或者已经无法计算得失了,外面的世界太过尔虞我诈,不要责问我懦弱的借口,我只是希望改变一个结局,建一处安全的居住。逃亡人的家,石块一块一块的拼凑,平整、结实。所有的遗憾在这一刻凝结,寻不着出处。
转过一个弯,一座年久失修的三合院就这样婷婷立在了眼前。木质门台早已消失,只留下石构台梁依旧昂首向人们吟唱历史。
傍溪而筑,傍溪而居。石墙外围上爬满的藤蔓没有停止延伸,伴随这春夏秋冬的脚步,进进出出。石屋的生命原来一直鲜活。瞧,那样的生机勃勃,那样的绿意盎然。
松樟树
“路口有樟立,门口罗汉松。二株相交接,葉叶皆沟通”
所有的青翠第一眼引人注目的来源于松樟树,默默的满山矗立,很静很静。惬意的风伙同几只顽皮的鸟在他们身边绕转,轻轻的碰撞抑或亮几声脆鸣,常常打断他们静谧的遐想,一起游戏,点头弯腰或摇摆。
静中的动,如此和谐、优美,牵引出一个诗人用男低音歌唱:多少年过去了,多少故事上演或落幕,是谁让我哦,挑起了见证沧桑的重担,悲欢离合哦,原是生活的全部,我只能静静地看,静静地想,静静地悟禅。
天空 白云
天空的湛蓝,白云的透彻,怎么看都是一幅白衣仙子恋着自己恋人不愿抽身离去图。
天空的胸膛宽广而豁达,怀抱所有的沉寂与凄冷久远的心在这一刻被打动,贴近再贴近。是久远冷寂空荡的灵魂最终被充实?抑或是终将离去的脚步诉说一段缠绵悲凄的爱情直指苍穹?
有风经过,仙子的痴心被天将无情的拽离:天规条条,莫恨无情。一路曼舞而去,她的变幻让我惊讶,原来有一种死亡不会是僵直的,还可以是美丽的。
天空深邃的沉默。我无法透视亦无法安慰,或者可以一起觉悟:既然早已注定不能一起在天际燃烧,那么就让我们列队在冬季的冷风中祈求点什么,比如爱情或友情。
小溪 石子路
依山而行,依屋而绕。
石子路被现代人的脚步覆盖,一些民谣铺成的小溪于石子路开始狂奔,一个踉跄接一个踉跄,跋涉过多少个世纪的表情被一阵暖风温柔的掀起。
石子路弯弯曲曲延伸,链接,贯穿,纵横,仿佛进入的一个天然迷宫。如果不是朋友的呼声,此时此刻,我认为是误入了某一个不知名的时空隧道,闯入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中,可以抛开世俗尽情的呼吸,毫无顾忌的伸腿展腰或就地而坐,不用在乎外人的眼光,姿势的文雅与否,最好还可以在小溪边的青草上打个盹,听听风编织的喃喃絮语,然后被轻轻的,绵绵的,柔柔的灌醉。
可惜,通往古寨门的小路被浇上了混泥土,失去了原先的古老,还有旁边站立的几条电线杆都明白无误的告诉我们,这个古老的村庄被染上了现代科技和文明的标志。或者我们该庆幸,有了电的流入,那些留守家园老人们的生活会变得更加的光明与温馨。
小溪大多时候是无忧无虑的,她清澈的明眸仍纯洁无暇,欢快的脚步听得出她内心的快乐,房前屋后的潺潺相绕,恰似留守老人的儿女,如此的温柔、乖巧和贴心。
小溪也有忧愁的时候,一张废纸,一条尼龙袋等等,那些随手掷于小溪上的垃圾都让她深锁眉头或轻声啜泣,收到小溪的情感变化,我不经低下了人类的头颅,沉沉思考。
瀑布
浏览过不少瀑布,唯你最娴静,甚至带些羞涩。用‘半遮琵琶半遮面’来形容你一个是恰到好处。老远虽已闻其声不见其形,可是站立你身旁却仍不能与你正面相见,还要侧身相向才能一览你峰回路转,娴珠洒玉的优雅。已近冷冬时刻,我为不能接受你酣畅淋漓的洗涤轻轻叹息。很现代的数码相机虽然捕捉了你一道靓影,却无法获知你伫立在十一月的思维里,为谁雀跃为谁迷醉。
当阳光迈着响亮的步履走来走去,你的裙裾迎风一颠一颠,片片开放的时候,我虔诚的微笑虽不构成某种深刻的悬念,却一定能够醉入你的心底。
如果飞翔是一种宿命,我只愿安静的前行,让梦想展开宽大的翅膀冲向远方。
划过大地的身体痛并快乐着,阳光开始沉默,风很不识趣的赶着追问:水波跳动,星星跌落了么?一地的婆娑,还也没有一尾尾鱼世世代代逐水而居?
通天寨门
流云飞絮,仙人的关卡护卫着一方乡土的安宁。
一方悬崖一方峭壁。山的屏障,石的垒堡,站立风雨的硬汉,伴日出、听鸟鸣、顶风雨、抱霜雪,迎亲抗敌,身影从没弯斜过。靠着你坚毅的胸膛,用太平盛世的耳朵聆听千里外的铁马金戈声起,萧风蓠蓠,寒草凄凄。
如今的屹立不再是挡剑抗敌,不倒的姿态成了一种无言的标志,在游客眼中是风景,在诗人的笔下成为不朽的传说,在村民的心里有着不灭的崇拜。你细听,山谷还有孩童的余音回荡:通天西岭寨门立,一将挡关敌万兵。
野刺莓
眼前猛然一亮,金黄中透红的野刺莓就这么不经意的跃进了十一月冷冻的惊喜双眸中。
不是一点点,是一戳戳,是一簇簇的展现。十一月的野刺莓用自己独有的艳丽和抚媚煽动一行诗逐波击水,霜红的梦于绿水青石间完美绽放。
别处,春夏交接时,野刺莓才是风华正茂时,何以唯你站立十一月的风头,摇曳枝头张望?
是细数多少往来的脚步?抑或是为构造江南一村原本静谧的温柔添加风情?我已经不敢妄自菲测,剩余久久的凝视,记住了这样一个情形,这样一个多情的古村落,这样的十一月,这样的你。
2008.11.29晚记
-全文完-
▷ 进入絮语风影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