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城市居住了十年,已不再将自己看成是匆匆的过客。随身的行李也从最初走出校门时的一只简单背包演变成现在拥拥挤挤的一屋子的东西。而由此带来的恶果就是历次搬家时的劳心劳力,几近崩溃。
这已是第n次搬家了,若不是因为此地要拆迁,我是绝不会动了这个搬的念头。看似是从一个空间转移到另一个空间,而事实却并非象说得这样的简单轻松。没完没了地将屋子里平时添置的“家珍”整理打包。因对自己体力感到怀疑而不得不忍痛淘汰了一些物品。屋子内打好包的行李一个挨着一个摊了一地无序地排列着,只能跨越而行。
新租的房子就在一路之隔的七层楼上。为了减轻第二天搬运的压力,前一天晚上我就悄然行动,计划先将认为搬运难度极大的大个头的床铺送上七楼。楼道里居然没有灯,我手里紧抓着折叠的铁床,几乎是用脚摸索着楼梯前行。一路跌跌撞撞磕磕绊绊,苦不堪言。不止一次坐在黑暗楼梯上喘着粗气,几近绝望。连拉带拽才进了房间,于是象泄了气的皮球陷坐在那只搁置不用的破沙发里。这才发现我那身藏青色体现斯文的西装已被白粉墙蹭成个大花脸。
回到旧屋,眼望着四周散乱着的行李,它们就象是我平日豢养的小动物,坐在我的周围,用乞求的眼神注视着我,仿佛在说,“别丢下我呀!”我蜷在地上的床板上闭上眼,这该是在这个屋子里住的最后一晚了,不觉就又生出许多感伤来。枕戈待旦,一夜无眠。
天刚亮就迫不及待开始搬运起来。电视机搬一趟,电脑设备搬两趟,书籍搬三趟,还有被子、桌子、椅子、衣柜、行李箱、炊具、书……还有很多很多,终于没了斗志,似乎又一次走在绝望的边缘。闻听我要搬家的朋友这时打来电话,问进展如何?是否要帮忙?我忿忿地说:“你这丫头,还是不是我朋友呀。”心里委曲,鼻子犯酸,几乎要掉下眼泪来。她也只是一个女孩子,又能帮得上多大的忙呢?
朋友急急赶来,还带来了一辆三轮车。车夫有股子蛮劲,他手里拎着、脖子挂着、肩上背着大包小包,还能快步如飞,我只能瞠乎其后,不住叮嘱他小心点。好在不是那些心爱的电器设备,不然我是绝对不放心他的莽撞行事。
朋友很纳闷地说:“平时也没见你有这么多东西呀。”在这个车夫的帮忙下,总算是搬完后,我好意要多付给车夫一些钱,这个憨憨的汉子很讲信义,“说了多少就多少,咱还图你下次生意呢。”下一次,天呀,这样的遭罪大迁徙听了就让人心里打颤。快别跟我提下次了。
未等收拾,我就跌坐在乱七八糟的行李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发誓日后再想添东西就想想今天这刻骨铭心的遭遇。当然这样的誓言也是多次发自内心的。
一年过去,又添了一台电脑,还有林林总总的外挂设备,日常用品也由着性子买,不但是眼见的空间被挤占满了,就连床的下面也塞实了。就连大件的空调都装上了。某日不觉长叹道,下次搬家我可怎么搬得动你们哟。誓言已丢之脑后,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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