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问起,你肯定会说:“我记得我记得,我们见过三次!”错了吧?是四次,最后这次,你永远不会知道。
两米的距离,你在视野中疾闪而过,要是在电影里,怎么也少不了四目交汇的镜头吧,而且一定要用慢镜头才够味道。可是,我们之间隔着一道车窗,你完全不曾察觉我的存在。
眼前晃动着太阳镜,淡粉色t恤,矫健的步伐,清瘦而温暖的背影……那是怎样的惊鸿一瞥啊!你怎能看见我波光涌动的双眼,又怎能听到我快要冲破胸膛的心跳?这一刻我才确定,说心中没有你的位置,原来一直是自欺欺人。
闭上眼,恍见星光如水的夏夜,你从硕大的白色越野车上跳下来,飒爽的英姿,说:本来下班后从不着装,这次是特地穿给你看。你又说:我至今记得初见时你穿的那件衣服。
我笑得灿如野花,是你给了我骄傲的理由和勇气。
你刚从饭局上逃跑,酒精折磨得头疼,却在得知我腹内空空时执意拉我去觅食。小街,灯火,青烟,人群,你的刨冰予我清凉,你的啤酒让我深醉,你的烤串,我次日还用微波炉热过,一室余香。
走在你身旁,像张开翅膀一样轻松欢快。我讲出笑话的前半截,你总能猜到后半截,对着月亮大笑不止的,分明是两个忘乎所以的孩子。
“我在酒吧做过歌手呢!”“我英文很好的!”回想你认真的模样,仍记得你《水手》的歌喉,却勾勒不出那年那月你徜徉在澳洲草原上的画面。你是有故事的人,只是,来不及讲给我听,命运就奏响了离歌,我们在歌声中含笑挥别。
48小时的心动,泪眼和笑颜,叮咛与安慰,无比清晰地倒映在昨夜的海面上,惊起层层浪涛,越想抚平,就越是颠簸动荡。
你说过有事打电话,我也说过要人间蒸发,于是,今日的你我,近在咫尺更似远在天涯。请原谅,擦肩而过时没有喊出你的名字,我是不敢违拗自己的誓言,你可明白?
总有一天,你会在千帆过尽后忘记那场邂逅,就像瞥见寒春三月破土而出的一叶草芽般淡定如常。而这第四次相见,无论忧伤抑或惊喜,都只是我一个人的秘密,同斑驳的泪痕一起,被悠悠岁月从容地风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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