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不知游过多少次黔灵山,或家人,或朋友,总之不知游了多少回。这黔灵山,应该是留下此东西的……
今天,一个人静静地来,又游黔灵山,慢慢地走进黔灵山门前这长长的梧桐林荫,这长长林荫把着两个分明的世界,一头牵着这贵阳城的繁华与喧嚣,一头系着黔灵山的葱绿与逍遥。难怪他的建造者赤松大师别具惠眼,选择了这山峦锦秀的宝地,那怕是一年四季,也苍翠连绵。
沿着脚下这条如蛇的九曲径,拾级而上,满心的锐志,还不到中途的一半,就消沉了几许,接下来只有缓心慢步。记得有人说,这是赤松大师在九曲径上设置的玄机,你看,这九曲通幽,,曲曲折折,时而陡峭,时而平缓,来的大多是前来膜拜的善男信女,这一绝,就是让你还没见着佛,就先剔除心中的杂念,消除锐气。然平心静气,带上你的虔诚,拜谒心中的佛祖。
而到了九曲径的中部,当你累得几乎精疲力竭时,魔崖上赫然两个斗大的字,各自独立地兀立着,“佛”与“虎”,笔力苍劲,兀立在古木的盘根间。赏心悦目之际,心绪又一次升华和净化。那诱惑,直逼心尖,静心一想,佛与虎又有何关联呢?佛法无边,虎也能驯服?佛求心善,也包括这食人不眨眼的兽中之王?总之,无法考证,无法考证这佛与虎留在这里的辨证。停留山间,闻着这充盈着香火的空气,眺望远山,奇峰竞秀,莽莽苍苍。那是一种释放,一种禅意弥浸心境。剩下的只有向往、感召。此时,谁都会以一生来投奔这种仪式,接受它的洗礼和熏陶。沿途曲折又多了些,也显得平缓,小径边也多了些僧人的石刻,漫漶而不可 辨。慢慢领会,一路前行。当中,有一亭,名叫“洗钵亭”,只可惜被那个年代的革命青年摧残得不成样子。小径走完了,娟秀而宏伟的弘福宝刹展现在眼前。
这弘福寺,坐落于黔灵山的半山腰靠上一些,沿中轴线依次建造五个殿,青瓦红墙,回廊架构,处处尽显镌永和灵秀。其间还设有放生池。每殿中庭植有松柏,还夹杂着重几许紫微,殿侧设有僧人们颂经甬道。其间,游人的脚步声散乱而没有一点喧哗声,心都在静静地抚摸或领会这佛门静地的伟大情怀。就想进入一种深层的蕴藏,细细品味。这寺院,香火旺盛,偶尔还有整齐的颂经声充斥其间,伴木鱼声声。我与其它游人的感觉不相径庭,慢慢俳徊,慢慢游荡。想找回些属于我自己的东西,随心去浸,随身去扰。细细聆听,思绪便清浙了许多。这是一种感知,心灵的,魂魄的。是圣洁的积绽,因为人需要一种释放,久居城市和生活的压力,需要些停留的思考。来这里,想带走些超越佛义的感受,悟出些有关人生豁然的释义。
弘福寺的后面是一遍塔林,植于苍松翠绿间。面对这些象征德道的塔林,我仿佛渺小了许多,每座塔的下面都有坐着一位德高望重的先哲。
其间,让我想起了那年圆寂的圣中大师,我有幸目睹了大师入坛并进入宝塔的全过程。那坛是从中间上下分别烧制而成的,底座置于莲花蒲团,大师双手合十端坐其间,然后将上部合上。这叫闭坛。塔是在大师病重期间,由大师的弟子们捐资建造的,塔前预留有一人深的甬道,大师入塔时打开甬道的盖扳,将坛慢慢放到下面,后轻轻推至塔基中央,用水泥石块封砌好,再填充沙石,并夯实,盖上盖板。中间,满山遍野,人头攒动,都不知分了多少层。反正里层做法,次层颂经,外层则是那些尚未出家但皈依佛门的俗家子弟,再外层……都可想象了。我也亲眼目睹了其弟子为了要得到大师的一点遗物,那怕大师生前用过的一颗针、一块布条,哭得晕了过去。事后,听大师儿子讲,其孙女因病(口腔溃烂)需要几万元治疗,大师只给了几千元,而在他圆寂后的遗嘱中,一次性向海啸受灾国家捐赠二十万元。这也许就是大师的大爱无疆。这就是大师胜造七级浮屠的功德无量。大师这一代的苦行僧在生命的最后也写尽了佛义的浩荡和慈怀。
沿僧侣们吸水的小道顺黔灵山后下去,就是那一泓清泉了,名叫黔灵湖,四而环山,被苍翠的碧绿所拥抱。四月的杨柳任风吹拂,几百年来,形成了完全融入大自然的人文山水,相互依存。它的悠然,它的恬静,置于弘福寺的后山,不可抗拒。我独自伫立于湖边,看风景,想风景,体会这景象。想作这几百年来不差分毫的风声鸟声。
忽然,一阵悠扬的铃声想起,这声音从山上弘福寺的檐角出发,浸透作佛义,浸润作这山这水,这就是几百年来的暮鼓晨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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