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摄氏零下二十多度的冷空气。
雪,翻转翩翩,鹅毛大片,不停止地飘落。地面上已经铺起尺多厚的积雪。极目远眺,山河万里,一片洁白。此何气魄。
一地雪花如玉,来凑这冬日的热闹,似乎蕴涵着什么特别的寓意。
镇上最豪华的酒店内,我和未婚妻,举行订婚仪式,宴请宾客。
我和未婚妻,不久之前才断绝关系的,各自的恋人,也赶来祝贺。
未婚妻落落大方,谈笑风声,特意和他两个多碰几杯,十分亲热。
哈哈哈------哈哈哈------纵声长笑的我,务必特意还拖长了音调,笑声盖过了乐曲声。
那笑生就像刮起的狂风,夸张似的显得无比兴奋。满屋子地回旋激荡着。
满屋子的人也立刻放出来笑声震天。如同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似的,场面鼎沸。
我的笑声朗朗,是勉强忍住了,就将要忍耐不住的眼泪汹涌奔出的泪水。
未婚妻,及满屋子的朋友,见到——我听了如此的赞美之词,确切地说是刻意的奉承,
拿着我和我的未婚妻作话题。
不失时机、不失分寸地开着玩笑,尽可能使场面显得幽默——收到预期的效果,无一不显现得开心至致的神情,就仿佛温暖的风只吹向我一个人。我知道,这只是特意在迎合我,只不过是在敷衍我。
如此盛大的场面,如此笑声之中的,有着深切的含义:心知肚明又不必说破——为了这么难得的一个亲近我的机会,为了双方的利益,为了下一次更好的合作,当然,也奠定了以后能够继续朋友相称——如何不化作朗朗笑声呢,欢快的场面呢?
而我的未婚妻,这个有着美丽的容貌,同时精明不过的女子,她不失时机地向我表明了她的意思:不再说使她伤心的话。不再总是弄得她很郁闷,很不开心,希望我这个硬汉,不要像山与山的沉默,对待她这个有地位的女子,有身份的女子,有品味的女子,有后台的女子,认真地对待她,任何时候都要给她留足面子,让她在这滚滚红尘,始终百灵鸟一般,理所当然的,成为一个幸福的,快乐的,且心安理得的女人。
这个我顶头上司的女儿,虽然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人生观,价值观不尽相同,但是------如果------别的选择么,何苦么,可显得有点不识抬举的嘴脸,否则定然是犯起了傻帽。人生啊——不要有例外的老套场面,不要有例外的人世游戏,不要有例外的千人一面,不要有例外的爱情场面,不要有例外的夫妻关系------无不是张开血盆大口,随时随地的在对我围攻,撕咬——采用的办法是如此的别致。
朋友说道:这么多开心,这么多朋友,这么多的吉祥话语,这么丰盛的筵席,这么美好的日子,这么娇媚的未婚妻子,这么的步步高升,这么好的主意,这么高的手段,斗倒了一个个对手,这么好的前途,这么春风得意的时刻,——怪不得这么哈哈大笑——顶有的好福气啊------
我应付着这场面,在坐的每一个人,并没有瞧出我的窘态,和破绽,自感演技逼真,说明我,在人生仕途,摸打滚爬,这么些年,我已经变成为一个,一级演员了,论演技我感觉我都可以拿到奥斯卡奖牌了。
虽然我知道在坐的宾客,朋友,我的未婚妻,比起我来,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多么的老道——不去管他——虽然------
什么才是人生真正的游戏,每一个凡人,只不过在扮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又同时寻找着勉强可以自我安慰的理由罢了。真得,什么真情真意,信誓旦旦------人生挫败的何至只是梦想,真情,友谊——无一不在违背着良心和原则。
马路上,那些凌乱的脚印将被,白雪慢慢覆盖,大地唯余茫茫,乍一望去,让人恍惚得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走出屋子,抛下一屋子的笑声,一屋子的人情债,一屋子的温暖,任凭冷空气吹在我的身上,雪花落在我的脸上,地上的积雪没着我的双脚。我和宾客和朋友和未婚妻,说我出去方便一下,一个人走出去,不需要跟着我,我真得没有喝多。
我的目的是置身于这万里覆盖着的白雪里边。惟有如此我觉得我才能暂时忘掉一切。
眼望皑皑白雪——眼望皑皑白雪——我突然心头涌出想要做诗的念头。苦思幂想,脑海始终一片空白,我已经失去了再写出任何一个字了——我需要的诗------
20081216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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