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眼里火山喷发了。

诅咒着烈日，下意识地又拉了拉太阳帽。

三天了，弥望的仍是灰沙。

绿洲，在哪儿？

妈，让我出去吧。

孩子，不是妈舍不得你，你的梦，妈年轻时也做过，不过是一种缥渺的虚幻。然而，不让你来亲身经历，妈也很说服你。有什么法子呢？你去吧……

在刚刚懂事时就萌生了一种愿望，而自己所要寻觅的究竟是什么，却从未设计出一个定格。

也许，非要亲眼所见才能描述吧。

于是，三天前，我只身离家。

腿，象灌了铅。

这灰沙也不如刚踏入时柔顺了。

天，灰蒙蒙的；风挟沙呼啸着……

那只雁呢？若不是追随它。我怎来些地方。

该给几日来总在探寻的双眼一刻温存了。

刹那间，一束奇异的彩环闯入又眸。光环中正是那只奋飞的雁！

挣扎着站起来，我扑了过去。

这就是我所要寻觅的吗？

又腿再也无力撑支躯体的重负。我不自由主跪了下去，羞涩得抬不起头。

不知过了多久，我屏住心跳鼓足勇气抬起双眉。那光环已渐渐消失在地平线……

瘫软在沙海里，我再也无力爬起。

双手疯狂地撕扯着胸部，心象一条猛遭重创的蛇……

我该回家了吗？

（写于1989年11月2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