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的岁月,带着西来的风,割裂了年华寒冬。一夜西风之后,天地吞噬了连日阳光带来的几丝难得的温暖,也掳去了树上仅存的枯叶,裹挟着风的嚎叫和呐喊,肆虐的展示着它的威力,以凛冽的面孔登场,展现一幅狰狞而无情的面貌。
寒冷降临的时候,玻璃已经没有了阻隔的功能,禁不住侵袭,而直通出一条畅通的大道。靠着暖气,也不由得心生寒意。
清冷的早晨,风带着凄厉的哨声,一夜仍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一地的枯叶,在路边打着旋儿,瑟缩出生命最后的哀鸣。突兀的枝杈,无力的停靠着枯瘦的身躯,宣告对冬的臣服。畏缩的行人,隐藏在厚厚的包裹中,匆匆的咒骂似乎也冷了许多……
几天不见,飘荡了一年的一汪涟漪,已经变成冰冷的铁板。几个不知疲倦的狗熊,在冰面上晃荡,来释放一年的压抑。迫不及待的踩下这片圣洁,划出一道道刺眼的伤疤。也许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不可征服吧。太长的时间了,这湖面只是供人瞻仰和注目,如一个温柔而拒人千里外的美人。如今她终于不得不敞开怀抱,让人来任意的亵渎和蹂躏。
冬天真的来了,西风不间断的吹着,只听见一阵阵的啸叫,而难得看到一些树梢摇动,像朋友一样,给你一些似有似无的讯。一个人走在冷硬的路上,感觉得到路面抵抗的反弹,才发现原来冬天可以凝固所有的泥泞,尽管增加了一些坎坷。而没有绿色的视野,却也一样的广阔,尽管少不了一些迷茫。如同一个人的努力,虽然尽力了,却有点苍白。于是,继续这个没有目的乱行,似乎在渴望着一个终点和依托,和那里的那个叫目标的虚妄!
一只鸟儿瑟缩的躲着,带着对春天的眷恋,赤条条地傲视荒凉的大地。一个孤零零的巢,可还能继续着春天的温暖,留下那作为爱巢的美妙记忆?一头狗儿跟在主人的身后,喘不出一丝气息,只在空旷里留下一串模糊的梅花,表征着原野的荒芜。有谁在冬的风里叹息,冲着萧条,姗姗而来,没有舞步,没有独唱,是否在寻觅梦中的雪梅?毫无目的的徜徉着,只为感受这冷的感受,只为体验这冷的体验。
深灰色的天空,凝聚的有点压抑。干裂的唇齿间,发出沉沉的呻吟。不敢问苍天,从葱郁的繁华到凄凉的萧瑟,究竟是为谁伤悲失落?不敢看季节,从往日的温煦到今日的冰凉,为何都披着一层淡淡的忧伤?苍天太遥远,季节太死板,他们不能理解这人类的良苦用心,无法体谅这生活的沧海桑田。
还是一个人,还是这个漆黑的屋子,还是这些习惯了的动作。静静的,只有挂钟在枯燥而单调的提示你,时光沉淀在永不停歇的每一分,每一秒,不舍分毫。可它们哪里知道,过去的温暖,已经在这一圈圈的不停歇的循环里,悄悄的丢在了那片没有变化的方圆影子里,陪同的还有浓浓的掺杂着各色记忆的硝烟,以及支离破碎再也无法复原的现实……
有人形容这次危机,说在经济的大潮里,只有潮水退却的时刻,才会看见谁在裸泳。可如今这大潮已经被冻结,也许那些弄潮儿早已装备了冰鞋和雪橇,正在冰面上撒欢呢。
深深的知道,对于冬天来说,这仅仅是个开始!深深的知道,即使有一杯弥漫清香的热茶,也只是给你的手一点暖的感觉,而无法暖热一份已经灰暗而冻僵的心。
这就是北方的冬天。温柔的风,演变成此刻最锋利的刻刀。于冬的寒意里,按照它的旨意,将一切装扮一个冬的世界。那么就承担起作为世界一分子的责任吧。于是,也站在风里,克制住一个又一个寒噤,忘却了紧缩成鸡皮的整个皮肤,将身躯缩小成最小的一团,任风吹过,任冷冻透。希望在伸开手的时候,能被雕刻成一尊塑像,来证明自己曾经的存在,来面对不敢期望的未来,来忘却不能忘却的疼痛。就在不久的将来。
第一个踏上冰面的人应该算作一个英雄,可做英雄是需要胆量的。而所有冻毙的人据说都是在笑着的。也许这笑容是在等待那片还不曾来访的雪花吧。冬天总是应该有雪花来陪伴吧,可雪在哪里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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