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在高高的山顶上

河流在深深的谷底　一条曲伸的小路

在山壁上　向下，向下

早晨，太阳在山顶的村庄升起

公鸡在山顶上振翅一声长

鸣

像一根干柴背着扁瘦的木桶

取水二叔的赤脚板从蓝天上走来

向下，向下　刚才天没亮

他的小儿子就已经在山旮旯里砍柴

一把斧头差点把一根大脚趾劈成两截　

谷底的河边布满耕地

一把疲钝的铁犁在泥石的隐痛中

掘出大山的趾骨　犁木在牛颈上

吱嘎，吱嘎

耕地上矮小的人们一年四季种植土豆

种出来的土豆

三分拉到县城　换回止痛药

止咳痰浆、半颗红糖和娃儿的学费

一分用作活粮　

一年能吃上两回肉

喝上几口布汁　就是村里的富裕人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