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夫妻

有些时候亲密得如一个人，

有些时候却陌生的像敌人，

欢笑与甜蜜似乎是一个人的时候，

分歧与争执就是陌生的敌人。

两个人睡在床上，两个枕头

时冷时热。热时如火如荼，

冷时如霜如冰。这样的两个人

就像他跟她，一对青年夫妻。

孩子睡在中间，如一座高大的山

把两个隔开，又把两个人连着。

梦在两个大脑里，各有不同，

也许她梦见的和他梦见的，都是

对方心中的酿醋的工匠。

黎明醒来时，生活如往，

笑容虚假如往，像两个

戴着面具的戏子。

37．武术大赛

你去洗碗吧！

不，你去！

不洗就放在那里！

放它干嘛，不如……

噼哩啪啦，叮当嘣哒！

如一场战役，精彩无比。

接下来的是——

呜哩哇啦，哼唧啪嗒！

送孩子上学去！

不，就不！

那你想干什么嘛！

想死，你能怎么着啦！

噼噼啪啪，嗵嗵嚓嚓！

有降龙十八掌，有太极拳。

再接下来的是——

幼小的观众，呆若木鸡！

38．四季?情?殇

一棵树苗还未参天，

却被无知的人折断；

枣树的果实还正青，

却惹来了一只蠹虫；

一只雏鸟嫩羽未齐，

巢穴被风吹落在地；

雪花的六角正美时，

却被恋人的泪烫死。

39．问问你

还记得春天的事情吗？桃花面醉

油菜泛金，你像那灵巧的燕子，

用泪水和着春泥，一点一滴

在我的心房里垒起一捧爱的巢穴。

我问过你，累么？

你摇摇头：一点不累！

你脸上的红霞惹得我的心池起朱颜。

还记得诗歌的事情吗？玫瑰信笺

笔迹如煤，我写的笨拙的诗句，

如煤燃烧出玫瑰色火焰，一字一行

都曾让你的红映得如信笺一样的红。

你问过我：当真？

我点点头：苍天可鉴！

你眼眶的潮湿润开了我干枯的心。

还记得吗？你那火热的双唇，

在我的脸上烫下了一个永久的烙印，

那是多么甜美的灼伤啊，像印在我的心里。

还记得吗？你那娇柔的身体，

在我的怀抱里留下了诺大的空间，

占去了我一生中八成的爱情空地。

还记得吗？过去的你，你是否还记得

那个懵懂少年时留下的回味无穷的初恋？

还记得吗？与我编造初恋故事的你，

是否还翻起　那些甜美的记忆？

40．无题

天黑下来了，夜静了，总觉得

这个房子是个墓室，除了黑暗和苍白

除了恐怖和疼痛、迷惘和失落

还有什么？一个还有心跳的人，抑或

一颗还在波动的心？

是的，我又想起你来了，过去的你

记忆中的，那并不美丽但很真挚的你！

诗歌已经写到这里了，这才提到你，

未免有些失礼了，但还是要写下去。

我知道此时已秋，正是我们分道扬镳的季节，

树叶还是黄的，空气还是凉的，衣服

还是那样不太舒身的。至今，我终于发现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贫穷的，思想的贫穷

爱情的贫穷和物质的贫穷。

我知道窗外的月没有变，依然

是张苍白的脸；星也没变，

依然清凄黯淡。可是，

时空变了，时间也变了，你的脸也变了。

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秋季雨季，

你和我在那条村口的河边，

菱叶败了，荷也残了，芦荻被雨淋得

丑陋至极。红伞与蓝伞越离越远——

河面上两只野鸭被雨冲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