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讲究礼节的小华

小华的脸蛋并不怎么美。肤色也不怎么白。仔细看的时候，她的鼻翼两边有一些浅浅却明显的雀斑，右脸上还有着隐隐约约的一小块疤痕。但瑕不掩瑜。我被她所吸引的最主要的地方有三个方面：眼睛，身材，气质。

小华的眼睛不大，却和椭圆的脸型搭配得很和谐。黑黑亮亮的眼珠盯着你的时候，显得深邃而成熟。她右眼的双眼皮比左眼的双眼皮的纹痕稍微深一点儿，这要在她眼睛往下看的时候才分辨得出；她左眼的睫毛比右眼的睫毛略微长一点儿，这你必须在她侧面的时候才观察得到。谁都知道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口，女人若有了一双美丽的眼睛，那她的价值就大了多了！我第一次见到小华的时候离她很近，立马被她的眼睛迷住了。女人的眼睛里有山有水有诗有画。我看到的感悟最深的是：小华的眼睛里有女人对爱情的渴盼和对未来幸福生活的向往。

记得工作不久我的一个同事对他的女友的身材是这样描述的：苗条而不纤细，丰满而不臃肿。不知他是从哪儿借用的句子，用在小华身上却也是满贴切的。女人要是太苗条了，就有了“排骨”的贬称；太丰满了，那可就与“肥肉”为伍了。有人说，女人吸引人的第一时间，是身材，第二时间，是身材，第三时间，还是身材！脸蛋啊等等都要往后推推了。小华就是这样的女人。她的身材就像一副标准的“衣架子”——瘦之一分则“纤细”，胖之一分为“臃肿”；长之一分成“高”，短之一分是“矮”。她是一个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的女人。惹人妒嫉！三围的尺寸和上下身的比例大概都如同黄金分割法一样无可挑剔。从不同的角度看她，都觉得是那么凸凹有致，漫溢着女人味十足的媚人的魅力。

小华的文化程度不高，医学中专，可她看起来却颇有气质。气质是个极虚的东西，谁都说不准个所以然来。但气质又十分重要。小华无论在哪儿，站着或走着，说着或笑着，身上都有一种若隐若现的高贵而典雅的姿容，一种吸附在她的周边围着她旋绕的浓郁而醇香的气息。

可是，小华对礼节的讲究，却给我们的爱情之花遮蔽了一层朦胧而模糊的面纱，让其难以完全享受到阳光的温暖，渐渐趋于枯萎。

当我们的感情开始升温的时候，小华喜滋滋地邀请我到她的一个亲戚家做客。我和她肩并肩快走到要去的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没带礼物。我问小华要不要拿礼物，她说无所谓。我知道这附近没有商店。那时不像现在，商铺太少了，而且约的时间又到了。只好硬着头皮坐到了小华亲戚的饭桌上。虽然小华的亲戚在吃饭的时候说过几次他们不拘小节，但从说话的潜台词里能悟出对我的不满：不该空手！

吃饭后我和小华来到了公园。公园里的树荫下有许多椅子，椅子旁边鲜花盛开。当我们并肩坐在椅子上我像以前一样抚摸她的手的时候，她缩了回去。那种粘贴在一起触电的感觉让这清爽的风儿吹走了。芳香馥郁的花儿在我们身边显得是那么多余甚至碍眼。

过了几天，仿佛缓过神来的小华又邀请我到她的家里做客。我受宠若惊。我特意写了一个礼物单子照单采购。绝不敢再掉以轻心。然而从小华家里出来以后没走多远，她就直言不讳地怪我给她父母带的礼物数量少质量差不值几个钱……

她看我的时候，眼睛里凸显着愠色；我看她的时候，突然发现她是那么的俗陋，脸上的雀斑和疤痕在我的面前闪烁着，让我眩晕不已。

人可爱了，才会最大限度地把漂亮的本色呈现出来；漂亮的人未必可爱；不可爱的时候，缺陷会自动聚拢，那些本来光彩夺目的成分却极容易瑟缩到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可爱与漂亮同体，漂亮和可爱共存，这样的人有吗？即使有，也是凤毛麟角！

由于礼物的事，我和小华有一周没有联系。当我悟透“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的内蕴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却不接我的电话了。给她写信也是杳如黄鹤……

2008年12月17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