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突访伊拉克的美国总统布什,在伊拉克总理马利基陪同下举行新闻发布会。正当布什说到“还有更多工作要做”时,20英尺外一名记者突然站起用阿拉伯语喊道:“这是你的最后一吻,你这狗东西!”接着冲布什扔出一只鞋子,“这是那些在伊拉克被杀害的寡妇、孤儿和其他人送给你的!”布什斜身低头,鞋子越过他头顶撞在身后的墙上,发出闷响。接着又是一只鞋子飞来,布什继续矮身躲闪,马利基也伸手来帮他遮挡。伊拉克保安人员此时才一拥而上,将记者摁倒在地,拳打脚踢,拖出现场。各大媒体蜂拥争相报道这一突发事件,全世界人民有幸目睹了伊拉克记者扎伊迪这一“勇敢”行为。
虽然伊拉克政府认定扔鞋是可耻的行为,但阿拉伯世界却赞扬这是送给不受欢迎的布什的最佳告别礼物,多国高度赞扬扎伊迪的英勇行为,给予风暴般的荣誉和掌声,并称扎伊迪的这一举动将被“载入史册”。在阿拉伯文化中,用鞋子攻击他人是一种“极大的蔑视”。伊拉克许多媒体都在自己的网站上发表了声明,声援扎伊迪,称赞他面对敌人体现出非凡的勇气,是伊拉克人民的杰出儿子。这显示出伊拉克人和其它阿拉伯人对布什的愤恨。
在伊拉克人民看来,往他们的敌人布什脸上扔鞋子,任何一个伊拉克人这么做都是理所当然的泄愤手段。对待占领军的元首,一个戕害生灵的暴君,这是他罪有应得的。这个以“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为借口,打着“自由,民主,人权”旗号发动伊战的元凶,手上沾满了无数伊拉克人民的鲜血,完全应当以“屠夫”的罪名将他送交海牙国际法庭审讯。
喧嚣过后,冷静回顾当前形势,伊拉克人民生活前景依然不容乐观。美军入侵和萨达姆政权倒台将近六年,但伊拉克人民的生活状况仍旧恶劣,基础设施破坏严重,缺乏基本的生存保障,恐怖袭击不断。美国政府没能兑现当初的承诺,这导致伊拉克绝大多数民众的不满和愤恨。诚然,在现实中除了类似的宣泄方式,以及在占领区实施有限的武装反抗,伊拉克人民奈何不了强大美国,跟强大的美国比起来,伊拉克羸弱不堪,根本不能迫使美国的决策者从他们的国家撤走军队。现阶段,美国更不可能主动把军队从伊拉克撤出。早在5年前美国打响伊战之际,其战略意图已非常明确:在伊驻军是实现其包括石油利益在内的战略目标的现实需要,也是其继续推进既定目标的基本保障。作为美国“全球反恐战略”的一部分,在伊长期驻军还可以对中东其他一些国家形成战略牵制并发挥威慑作用。就此不难看出,要美国牺牲自身利益以换取伊拉克人民生活状况的改善是不现实的。也就是说,不论伊拉克人民同不同意,美军都要继续驻留在他们的国土,撤不撤并不取决于伊拉克的民意,取决于美国的需要。即使如此,对于一个被占领国家的人民,进行反抗永远不失为理性的选择。反抗不意味着胜利,但不反抗绝对不可能胜利。强大不能阻挡反抗浪潮蔓延;占领,必然意味着反抗。反抗则意味着大量的流血牺牲,但在祖国危难之际挺身而出,通过各种渠道和方式反抗占领者,及至献出生命,对任何一个合格的公民来说都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在伊拉克人民眼中,扎伊迪向布什扔鞋子正表明了这种态度。
当我们从人性的角度观察战争,通过电视屏幕看到战争触目惊心惨烈的画面时,无疑希望战争早日结束。“反对以暴制暴,反对斗争流血,反对残酷野蛮。”这是我们的呼吁。可是,除非没有战争,否则,反对无效。没人喜欢鲜血,没人喜欢杀人,没人喜欢死人,但美国喜欢石油,为了石油死人又算什么呢?反之,伊拉克人为了维护自己国家主权和尊严免再遭践踏,死亡对他们而言又算什么?这是一个恶毒的连环套,将敌对双方都套劲了。和平之路总有一段是尸体填掩而成,我们即使没有忽视这种事实存在,也很难去认同。我们为什么不能理解那些为祖国抛颅头洒热血的行为呢?仅仅是因为那样的悲剧不是发生在我们的国家,所以我们可以“理智”“平静”去看待?我们生活在和平环境里,体会不到丧权辱国的心酸苦涩。伊拉克,这个离我们不尽遥远国度上真正发生了什么,我们并不清楚。我们只是局外人,透过屏幕,尽情观赏,尽情评说,那片饱经战争创伤的古老土地,底格里欺和幼发拉底河的哭泣声,除了震撼过我们的心灵,与我们实质生活又有多少牵连?
事后,布什装做若无其事与记者调侃:“除此之外,他还能怎么样呢?”伊拉克人回答:“不能怎样,只是很多伊拉克人还有鞋子要送你。”这里传达了一个明确的信息:反抗还将继续进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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