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相争的游戏　（散文）

金　矿

在一般的游戏规则里，不可能有导致流血牺牲的玩趣。无论是儿童所涉及的智力游戏、模仿游戏、锻炼游戏，还是成年人愉悦身心闲散游戏、竞争游戏等，都没有人会把这些普通的游戏经历写进人生历史。反过来说任何一位战争狂人也不可能以一种游戏心态去进行一场残酷的战争。正如一句名言所描绘的“莫斯科不相信眼泪”。这是干戈与玉帛的一种极其反差的辩证关系。

在这里我不禁想到了起源于家乡最著名的一次历史战争特例“楚汉相争”。古楚乃楚州的辐射之地也，当然包括宿迁。项羽和韩信都是楚国人。而刘邦的家乡沛州，仅距楚国都城两百里之遥，由于二者你死我活，便形成了水火不容的楚河汉界。刘邦灭楚后容光得势，大汉也因此光辉起来，荣耀了两千年，直至现在还在引领着中国的各个民族，汉族人口占中国人口的百分之九十以上，那五十多个众多民族却只能称为少数民族。

不难想象，当年楚汉相争的逐鹿是一场残酷战争，直到最后四面楚歌的垓下之战，导演了霸王别姬的悲剧，以至楚国全军覆灭。那场战争给老百姓的灾难是深重的。然而，历史也会洗刷掉腥臭的斑斑血迹。年代久远离去，人们已不再争论历史成败和性质是非。即使是那曾硝烟弥漫血肉残杀的古战场，这片土地上早已不存在紧张和恐惧。就像现在的红色之旅，今天到延安、井冈山的游人心情已不再正义凛然、箭在弦上了。

大家都知道象棋的起源就是楚汉相争，如果不是表达楚汉相争，棋纸怎么会出现楚河汉界？也不会出现“将士象”“车马炮”和“小卒过河赛如车”。但是现在这种楚河汉界的“战争”完全演变为纸上谈兵，成为一种精彩而又优美的智力游戏和体育竞赛。很奇怪，只要是热衷下棋的人都会很严格地尊重那种被定性的游戏规则，在很友好的气氛和环境中和谐礼遇着、思考着，只是一种娴静地竞争。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岁月的消逝，再锋利的棱角也会被磨平。人们早把那种血与火的残杀淡忘，很安逸地坐在桌子的对面进行心平气和的对弈，“闲暇无事下盘棋，手拿棋子对郎笑嘻嘻”。没有了那种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惊险。

其实，一些经典游戏都有它的起源和故事，我们暂时把这象棋比赛的胜负放在一边，还是先好奇地研究一下它是怎样由残酷的战争灾难变为精彩游戏的。是啊，秦汉时期全国几乎有大片域土都是战场，当年的战争是血流成河、尸陈遍野。多少年无休止的对垒战争要给多少黎民百姓带来灾难。有多少兵卒带着对家人的眷念惨死在敌寇的马蹄下，那种惨烈怎么会是一场精彩的游戏呢。“四面楚歌”，“项羽自刎乌江”为什么就不会给千百年来的战争狂人们留下警示呢。

我想之所以楚汉相争的残酷战争会演变为一种精彩游戏，创意者用心良苦。也许他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和平使者。他主张化干戈为玉帛，他想到让人们要远离战争，要以一种轻松愉快的释怀心态去理解战争的不幸与悲哀。认识那种残酷的你死我活不过是一场无谓的游戏，谁输了也不要紧，只要重新摆布底盘就可以再继续进行下一盘。为了一局棋的输赢根本犯不着老死不相往来，还是和好如初、握手言和的好朋友。根本不值得去相互仇恨、相互嫉妒、相互倾轧。

是啊，随着时间的推移、岁月的流逝，古战场烟云早已不复存在，未有经历过那种生死离别的人根本没有爱恨情仇的感慨，也根本不需要再对那种生死搏斗留下无味的眷念。我们如今学习历史了解历史就是为了记取先人战争创伤的教训，人们在下棋时已经没有那种楚汉相争的意境思维，成了一种纯粹的超原始的智力游戏。

从楚汉相争到很有情趣的象棋的发明和演变，这正是一种把历史遗存转变为文化遗存的过程。这也是我们先人别具一格横向开阔思维的构想。给战争蒙上了一层神秘而又新奇的面纱。是啊，如果把思维用在象棋这种体育智力的游戏上，也就会自然地忘记战争、远离战争。就像如今的奥林匹克运动一样，两百多个国家和地区都派出运动员参赛，这种激烈、这种热烈、这种竞争远比那种弥漫的战争硝烟要意义得多、光明得多、文明得多。这就是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的进化观点。

我对有些历史知识的了解很浅薄，一位朋友告诉我，正是有了中国象棋的影响，才出现了国际象棋。这一点我很相信，因为它们都称为象棋，尽管这两种象棋的游戏方法和规则不同，可能是一种母体。针对这一点我对我们的祖先更崇敬了，这就说明了楚汉相争的游戏有了延伸，有了发展。

“战争——和平”，楚汉相争变成游戏。我不禁有所醒悟，也许我们中国还是呼吁世界和平的策源地吧。……

赐教处：江苏省淮安市楚州区南闸文化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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