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美好的记忆中风中凋零成冬天的树叶,一片片面黄肌瘦的样子让我看到自己模糊的未来,也许只有看到悲观的世界,我才能在内心里感受幸福这个字眼。
奢望
幸福。在我的感知里,这应该是个极其沉重的字眼,想要得到而不敢触碰的字眼,我永远都是内心懦弱的人,只是很多时候就像坐上华丽的过山车,感受下坠与飞行的快感,然后在时光流逝的刹那放声尖叫。
这个冬天,这个城市,让我孤单的站在人群之外,观摩着别人的幸福,一边摩拳擦掌地说着不知所谓的话语。
我想逃离这座城市,这不是属于我的城市。
习惯了一个人走一大段不算遥远的路程,路上车来车往,路边行人穿梭。而我就像穿梭在时光洪流之中的那粒微尘。世界的风起云涌,世间的变幻莫测让我感受到一个人的渺小。从来不认为自己会遗失什么,因为从未得到过。
很多时候我都活在自己的记忆里,那些曾经被称作快乐的往事就是我生活中全部焦点。现实生活中,我是个过于低调的人。偶尔跟熟悉的人聊天不停都会被误解为消遣的方式,其实我不喜欢聊天,无论是网络还是现实。
跟好友走路的时候,我经常会低头聆听,偶尔“恩啊”应付几声。
始终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如果能够按照心中方式去处理人生,我希望能够找到一片空旷的原野,四处无人,一片杂草荒芜的润湿地带,一间提供居住的小草屋,一台能够用来写作的电脑。
习惯了在文字中发泄自己的情绪,在发誓不写短篇小说的那些日子,我的生活变得更加歇斯底里起来。我犹记得,在那个落雪的冬天,我缓缓走出自己的舞台,掀开了属于我的尘世之篇章。只是这篇章不华丽,不唯美,更不用说所谓的幸福。
只是这个南方城市的冬天没有下雪的痕迹,我该到哪里继续奢望,缅怀那些能够带给我快乐的往事?
幸福
我想到了我的弟弟。
那年夏天,父母有事出门,我和弟弟坐在院子里的竹床上乘凉。弟弟望着明亮的天空,问我,哥,那是什么?
我抬头,然后看到了一个手电筒一样的星星高高悬挂在夜空中。我说,弟弟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老人们都说一个人死后,灵魂就会升上天空变成闪亮的星星。这也是一颗星星,只是稍大一些而已。
弟弟不信,仍旧看着那颗明亮的星星问我,是不是人变得大一些,星星就会大一些呢?
我不知答案,威胁弟弟说,嘘,你不要再说话,否则那个人的灵魂晚上就来找你。
那一年,弟弟九岁,我十一。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我还想到了她。
那年,我仍然单纯。第一次面红耳赤说出“喜欢”这两个字眼的时候,我羞愧的想要逃跑。只是在转身的瞬间我看到她的眼睛,那么漆黑明亮,那么满含期待,于是我强自镇定,表示出一副很淡然的样子与她对立。一直到天逐渐地变色灰暗,再变成黑色。
当天空布满星光的时候,我和她已经走在河边,耳畔响起的是哗哗流水声音,脚下是青草疯长的湿地。我们就这样自顾自地走着,从开始的不知言语走到话不绝口,从黄昏走到傍晚走到深夜。那个夜晚,我忘记了饥渴,忘记了疲累。
我所能够记起的,是那个让我一生难忘的亲吻。
那是在河边,她轻轻地躺在我的怀里,我们默数着星光感受幸福。直到她逐渐闭上双眼,逐渐用均匀的呼吸声代替说话。星光下,我望着她长长的睫毛发呆,犹豫。我只是单纯,但并不是无知。
我轻声叫她的名字,没有得到反应之后,我开始尝试着亲吻她的额头,眼睛,脸颊。但是我始终不敢触碰她玲珑的嘴唇,记忆里,那应该是我的禁区,是我不敢触碰到地方。
只是我不知道,在我亲吻她的时候,她已经偷偷醒来。在我抬头的瞬间,她忽然拉住我的衣服,片刻之后,我第一次感受到女孩真实温暖的亲吻。我怔怔地,傻傻地,不知所措地抱着她,只是在我的背后,已经被汗水侵湿一片。
那一年,我十六岁,而她,十七岁。
只是这个城市终年看不到星光,我该怎样缅怀那些温暖的记忆呢?现在,我所能够记得的,只有院子里的那一张竹床,弟弟清澈的眼神,夕阳,黄昏,夜晚,河边湿地,还有那个震撼心灵的亲吻。
孤单
孤单是什么呢?
是拿着电话,却找不出一个可以倾诉的号码。
是走在街上,却看不到一张熟悉的脸颊。
是嘴角轻扬,却不知该笑什么。
也许孤单只是一个词语,一种感受,一种心理。
经常觉得自己很孤单,如果孤单与寂寞能够同等,那么我是个寂寞的家伙。
冬天越来越冷,思念越来越浓,当一个人懂得了如何用记忆去缅怀往事,那么他就懂得了孤单。而我,在这个南国城市,深深怀念北方那个熟悉的小镇。
经常有人打电话对我说,快回来吧,我们这群人就差你一个了。我很感动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朋友能够在分开几年后还能记得我的名字,我总是个神经敏感的人,一些微不足道的事物都能让我热泪盈眶。
之前一直拒绝长大,现在想来,其实长大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长大了,可以肆无忌惮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逃离家人的束缚走出自己的世界,可以与相爱的人明目张胆的走在一起。长大的代价只是失去童贞。
仅此而已。
黑夜笼罩的城市里霓虹闪烁,这是在小镇上不能见到的场景,只是这霓虹,这黑夜,却让我感觉不出哪怕一丝熟悉的味道。我不是个习惯适应的人。
在春天里我从那个小镇走了出来,那么势必在冬季回归。我期待我回归的夜晚,那时,也许能够拥抱着家人,围绕着火炉取暖。幸福到眼泪流下的瞬间即被炉火蒸发,晾干。
而这个夜晚,我突然很想回家。
于是我决定离开这座不属于我的城市。
狂欢
耳朵中塞着耳塞,然后躲在寒冷的冬夜里,一个人轻哼着舒缓的旋律,偶尔间歇,停下来思考文字。我是个胆小的人,小时候一个人走到漆黑的角落里都会瑟瑟发抖。而现在,电脑屏幕上散发出刺眼的红色字体,仔细通读,满篇皆是恐怖的字眼。
如果一个作者的恐怖小说无法让自己害怕,那么还有什么资格去说征服读者呢?
而我,经常抱着键盘,一边幻想背后站着一只鬼,ta在认真研究我敲出来的恐怖字眼。我说,生命有限,灵魂无限;死亡有限,恐怖无限。于是我整日幻想有一只鬼,在我不知觉中闯入我的梦中,带着血腥的恐怖眼神,看着我,走近我……
这是属于我的狂欢,一个人的恐怖派对。
我知道,喜欢我作品的很多,从而对我产生好奇的人也很多。只是我不是个喜欢跟陌生人交流的人,偶尔在群里还可以闲散的说几句。在我所有好友中,大都是一些之前认识的那些人,鲜少有新人加入。
整整一年的时间,出现在我好友名单中的只有一个女孩,她叫默小北。加她是因为她是个感性的人,她会为了我小说中的人物命运担忧,会为我的一个小小转折而窃喜,也会做那些我想做但是懒得动手的事情。
虽然我不爱交友,但是如果有人一旦闯入我的生活,我就会推心置腹的将ta作为很好的朋友。对默小北,也许是因为感动吧,现在我把这个名字作为一部长篇小说的主角来写。
我想告诉那些想找我聊天的朋友,你可以喜欢我的作品,也可以加我,但是请不要问那些千篇一律的问题。曾经有个人问我,你是不是觉得很烦?
我想了想,回答说,如果有一百个人每天问你同一个问题,那么你的感受如何?
我只是不喜欢聊天而已,更不喜欢永远说着同一话题。
其实有些朋友还是很让我感动了,他们会每天给我留言,嘘寒问暖,虽然我没有回,但是我却会为这些留言而感动。记得上次我在签名上说自己突然很想聊天,然后就有很多人发过来问候,这些让我一时无法应付。
后记: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动笔写些什么,今晚带着以上那些感触,一下子总结出来。另外声明,我不是作家,我只是一个喜欢写字的人,希望大家不要在这些问题上纠缠不清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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