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飞驰在高速路上,当渭南出现在我的眼帘中时,这座停留了四年,阔别了五年的城市,仍旧如此牵动着我的心。
“你在哪?”
“老学校。”
“五分钟后,我到学校门口。”
喊过身边朋友,朝学校门口走去。这个曾经呆过四年的学校,每个角落,都充满关于我们那些青葱岁月得回忆,当然也包括韵。
又是几月不见,迎面走来时,一如往昔。我迎上,不需要太多客套。韵说,进去走走吧。
明天,是圈子里两位朋友的婚礼,我们被邀提早一天来到这熟悉的城市,于是也便有了今天的碰面。而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从这个私立学校一同走出去的。所以,就有了很多故事和回忆。如同正在校园里徜徉的我们。
时隔多年后,再次来到这里,望着这些,曾经一起携手走过的花园,操场,校园小道,思绪像潮水一样如此清晰的涌进我们的脑海。那些时光终归是离我们远了。
约好的时间快要到了,拜访校长后,我们驱车离开,心儿和雅雅直接将我排除在外,雅雅笑着说,你的车和司机都来了,我们的车不要你了。我笑着摇摇头,不做任何反驳。韵说,上车吧。车子行驶在渭南的朝阳大街上,冬日的暖阳隔着玻璃洒在韵的眉角,侧着脸望着他,那双桃花眼依旧满是风情。韵说,几天前已经订婚,明年结婚。即便已经知道,由他说来,仍是一颤。而后微笑,今天来,不是说要带未婚妻么?他说临时改变了主意。我不再询问。心儿的车子并排而上,雅雅降下车窗,隔着车喊着,你两好好的,可别胡来哦。韵一脚油门超车而过。留下一串我的笑声。
饭店门口,已经停了一排先来朋友的车子,停车位隔着车窗看到对面奥迪上几个男子一脸诧异,韵停好车,我开门下车,对面车也开门下来几个人,一人喊道,呀,韵的车上可是载了一位大人物呢。我笑着上前,伟姐,我们雅哥,可是就在后面的车上哦。叫伟的男子立刻停止了嬉笑。换做其他人对他一阵嬉笑。周周坐在驾驶位上朝我微笑,转头问韵“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可能大家都诧异,之前说一定带未婚妻来的韵车里走下的为什么是我。我微笑望着他“为什么我们两就不能一起来?”随后而来得雅雅拉过我,轻声在我耳边说,今天都没带女朋友,连周周马上过门的媳妇他都没带呀,真是老情人聚会呢。我笑着朝她调笑,你可别忘了,驴姐和楼上的杨哥都在呢哦。留下气恼得雅雅,随着韵,走进饭店。已是宾客满座。一一打过招呼,然后挑了桌空位坐下,女主人俨然一副小女人的样子,上前招呼,似乎矛头都对准了韵。“不是说要带未婚妻么?你可是藏了五年了,准备藏到婚礼上才让露面么?”韵只是笑,没有言语,女主人看了看身边坐着得我,笑着不再说话,我接过话茬“文文呀,我这婆家人都跑到你们娘家来叛变了,你可要好好招待呢。”隔壁插过一把尖细的男声“我说,烟烟,我们韵哥明年都结婚了,那你呢?”我笑着瞟了身边的韵然后答话“我倒是想嫁呢,关键没人娶么。”周周回过头对我说“要是娶二房不犯法,我倒是可以勉强把你娶了。”大家一阵哄笑,我瞪了眼周周“一个礼拜后可就是你的婚礼,你可小心我从婚礼上把你给拐走了。”大家又是一阵哄笑。身边的韵,却是没有任何声音。酒宴开始。又是一派声色犬马,觥筹交错。而我,一如九年来一样,坐在韵身侧,替他周到着一切,偶尔替上几杯酒,或迎上周周扫来的目光。
酒宴结束,时间尚早,大家提议一起出去游车河,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趋着七八辆车一路狂飙杀去那个我早想去却从来没去过的水库。想起出门时,我对喝酒上脸的韵说“上头了,车子我来开吧。”韵说,没事。倒是周周递过他的车钥匙,我接过车钥匙“周周啊,你果然放心我得技术呢。”话音刚落就被后面的臭臭抢过钥匙,扔给周周,拉着我直奔她的尼桑越野。然后留下一串话音“没人敢坐我的车。烟烟你就委屈点吧。”我笑着摇头。这丫头,仍旧这么风风火火。一如她的车技不敢让人恭维。还好我已经领教过了。只能全将身后的笑声忽略。
一路奔驰,我对正在驾驶的臭臭说,领头带路得是欣吧?臭臭说,来前给我打电话时,刚好去找了欣。我又一次感叹,还真是老情人聚会,只是有哪个圈子能像我们一样,分手后,还都能做朋友呢?或许,我们这群走不出这个圈子的兄弟姐妹门,就算不做朋友也是不行吧。除非像韵和笑南风,老死不相往来。就算曾经是那么好的兄弟哥们。
游完水库游公园。雅雅拿着相机一阵乱拍。并且特意给我看了那张我与周周和韵三人拍得那张四人照片。原来我与他们两人拍照时,本来站在周周身侧,韵将我拉到中间,我笑着挽过周周的胳膊,说要给即将新婚的他制造些绯闻,全然不顾韵楚起的眉头,按快门的一瞬,臭臭冲在我和韵得中间,于是三人照片变成了四个表情各异得奇怪照片。时光仍旧带不走一些我们沉淀下得东西。
晚上ktv里,不自觉得分成了几拨,当然我和韵,雅雅,伟,心儿,一桌开始拼酒。大家实在找不出什么乐子,只好摇骰子,七点添酒,八点倒后,九点喝酒。所以说,我就是逢赌必输型的,几轮下来,几乎都是我在喝,又一次输了,狠心的韵在添酒时,添了三杯红酒,两瓶啤酒。我正想着怎么这么背,接过韵手中递来三杯并成一大杯的红酒一脸郁闷仰头饮尽,望着两瓶啤酒想着这两瓶下去会不会直接翻了。大家一脸起哄的望着韵给我递来的啤酒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忽然插出一只手接走我手中的啤酒,韵直喊“周周,不能替,不能替。”周周笑着坐在我对面,我拿过韵手中剩下的那瓶,完全不理会一旁喊叫的韵,清脆的抨击声后,我们仰头喝下了我输的酒。周周附耳说“今天谁欺负你,你就喊我。”我笑着诘喻他“平时带着媳妇我都得离你两米远怕你媳妇杀人的目光,真是今天没带,长胆子了呀。”一群人笑成一堆。也不深究我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周周量一向好,酒品也好,不像韵,输了酒就跑。还好大家已经习惯他的耍赖。尽管经常一起开摊子,只是,仍旧一群人喝的八八九九不知所云。
深夜的渭南,甚是清冷,我紧了紧披在肩上的披肩,与中途拉着我跑出来得韵走在ktv旁边的马路上。还好有些酒劲,没穿外套也不是很冷。韵只是安静的牵着我。我只是安静的跟着。有时候,不需要很多语言,我们就是我们,谁没有过去,而我们都是彼此的过去,九年这样冗长的过去,不是谁可以轻易取代,或者可以轻易遗忘的。路灯下韵将我拥在怀中,感受着他的温度。我在想,这样得拥抱,或许是最后一次,或许不是。这些与爱无关,只与感情有关。
再次回到主场,女主人说她要走了,明天要出嫁,回去还有好多事。周周对着刚进门没多久的我说走吧,一起送送她。我在想,今天都要叙旧么?只是,周周是周周,不是韵,一个礼拜后要与另一个女子完婚的周周,恍然回忆起,高中到大学,每每周周踢球,我和韵都会拿着相机,周周喜欢喝得冰红茶,站在场边为他加油。竟然就要结婚了。就像明天要成婚的文文。似乎还是在昨天大家才在一起嬉笑玩闹。明天就是为人妻。这就是人生吧。从送完到回去,周周和我都是沉默,或许,沉默是最好的语言。
聚首,然后道别,相遇,然后分开。我们总要长大。总有些需要割舍,总有些需要面对。无论情愿与否。
-全文完-
▷ 进入沉烟问水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