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爽的时,唱歌,算是给自己打打气。心情灿烂时,也唱歌,那是自我陶醉。唱歌又不分贫富贵贱,又不是哪家的专利碰不得。富贵到极致的款族们大可以左拥右抱,喝着xo,在金碧辉煌的练歌房里享受着歌里歌外的快乐。贫贱到极点的俗人也可以啃着窝头,面对高天流云、大山深壑吼上几嗓子。排解心中的怒气、怨气、不平之气。各得其乐,各得其所。
有一次参加朋友聚会。都比较相熟,也就不必遮遮掩掩,故作姿态。喝酒时就是捋起袖子,解开胸扣,也不觉得有失礼节。直指尽兴之处,有人还有点过量。酒后,我最希望各自散去,蒙头大睡。但是朋友们在酒精的作用下却意犹未尽,一定要去练歌房唱唱歌。据传这样可以将腹中的酒气嘻哈出去。时下就兴这个。这不,举座也没有反对之声。众人起身转移战场。已有人脚步零乱,相扶而行。
进了练歌房里,不知道是谁又点了一小篮子啤酒。说是用啤酒漱漱口,这几乎成了这种传统习惯。越来越多的酒精刺激壮胆,连内向羞涩的人都可能抑制不住表现的欲望。有人褪去西装领带,摆开大干一场的架式。于是,话筒在不停地传递,歌曲一曲接着一曲。这可是计时消费,浪费时间等同于浪费金钱。酒精真的是一种害人的东西,斯文在这儿分文不值。
而歌者疑似是喝了一杯“忘情水”,全然不会顾及四下听众的心理承受力如何。毕竟大家又不是专业出身,要求从他们口腔中发出天籁之音就有点不切实际了。你连挑剔的理由都找不到。就让他发泄似有的痛苦情节,声嘶力竭地狂吼到大脑缺氧吧。勉强地附和着掌声。是褒是贬都不重要。这种近乎混乱混沌的情形中那还有人会理会这个,在意这个。恰恰是这样的鼓励又刺激了歌者的神经。
你说说,有时电视里看了不那么顺眼的歌手唱歌还有几分不舒坦,急忙换台。电脑里听烂的音乐就会放进“回收站”里等候处理。而身陷在练歌房里根本没有自由选择和删除的机会。
我可不会与这群疯狂的家伙争夺麦霸的头衔。因为我不具备所需的条件。做麦霸至少要会的歌多,最好是会一些发音不准,但味道十足的英语、粤语、闽南语的歌。要声音够响亮,底气十足。高个八度九度方能震慑四方,用气势压人。要脸皮厚一点。抱着话筒就是不舍得放下。
我眯着睡眼半躺在靠近门的沙发上,以尽量离音箱远一点,减少噪音对身心的侵害。不是说噪音也是一种污染吗?当然这点距离是没法解决实际问题,只是心理上的一种自欺的作用。我在这样的环境中早就练就了超乎寻常忍受噪音的能力。通常还能游走在半梦半醒之间。
我正待进入境界,因为觉得这几个朋友的歌唱秩序有点乱,但水准还不错,至少让我的内心还可以在强制克服下稍稍得到一点平静。正在庆幸之际,突然一个既细又尖还高的声音,好似是音箱里电流的超级啸叫声,心里感觉就如同是老师在黑板上写字不小心指甲刮到黑板上时让人心里发毛的声音。但这确定是发自某人的声带,象一把利器从音箱里射出来后又拐着弯地向耳朵眼里钻,直至逼近心房,正在寻找着下刀的角度与位置,不得不让你感觉到悚惧与恐慌。这位大概是酒喝高了而大失水准。我翻身逃出门外,手捂着胸口稳稳神。坐在靠近门的地方的好处终于在这时凸现出来,就是溜得快又不易被人觉察。遗憾的是我尚不知道这独具杀伤力的声音是出自何人之口。
这时,又有一位朋友也出了门,我俩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如此,既要保全自己又不能打击别人在练歌道路上的信心,只有选择悄无声息地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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