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老房子☆月满西楼☆

发表于-2008年12月15日 中午12:31评论-0条

依山傍水上的小村,淳朴热情的乡亲,那就是我生活过的小村。跨过那条弯弯的小溪,穿过那片香飘四溢的果园便是那栋古老而又低矮的土房,那就是我的家,我出生和成长的地方。那没有豪华的家居,那也不是富丽殿堂,却是我梦里时常出现的地方。那有的是贫瘠,有的是宁静,有的是我甜美的记忆。

岁月牵拽着我的脚步走向了远方,走出了大山的怀抱,生活也沧桑了我脸上的童真。一些往事不是不愿意想起,而是无暇去回忆,如果能静下来,我依旧喜欢把昨天重读,把小村重读。虽然那时候的日子很辛苦,但是心酸中也充满了无尽的幸福。

我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大的孩子,我习惯也喜欢小村那青青的草香,喜欢听菜地里的虫鸣,喜欢在傍晚的时候听小溪边的蛙声,那真的是一首首极美妙的曲子,那是大自然给予,也是大自然奏响的。

夕阳把最后一丝的红润丢给夜幕的时候,我们姐妹几个便随着母亲收工了。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清凉的晚风迎面吹来,很舒心也很惬意。劳作了一天,谁都没有觉的累,围在母亲的身边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那时候妈妈的脸上总是微微的笑着,我懂得那是一种幸福的微笑。站在高岗上,看着小村的万家灯火通明,嗅着小村传来的阵阵饭香,那一刻,我和妹妹总是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往回走,而把母亲远远的落在后面。我们都知道奶奶一定做好了饭菜站在门前等我们回来。

清凉的晚风吹走了白天的余热,夜色埋没了白天的喧哗,小村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嘘,轻轻的你可以和大自然去对话,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你有尝试过吗?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小院的某一个角落里发呆,去想一些属于我自己的心事,也去梦一个很遥远的故事。看天边的月色在为你含羞,赏身边的微风在为你轻舞,听花间窃窃私语,这一切,如果你是身在其中你是无法感受的。

杏花开了的时候,花香盈漫着小院的每一个角落,我总是趁着爸爸不在家的时候折几枝开的最艳的,放在我的床头上。奶奶总是唠叨着说可惜了,然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告诉我,这些果树都是爷爷亲手栽下的。那时候我并不懂的奶奶的唠叨中是包含了奶奶太多对爷爷的怀念。我对爷爷没有什么印象,妈妈告诉我说,爷爷是最疼我的,可惜爷爷去世的时候我还不到两岁,根本记不得爷爷的模样。我也试图去构想爷爷的模样,但是总是没有一点头绪。于是,那棵老杏树也便是我对爷爷的一种寄托,一种想念吧。杏花开了,我会想那是爷爷的笑脸,他在捻着胡子,眯着眼睛看我。杏子红了的时候,我会告诉自己那是爷爷给我的礼物。冬去春来,寒来暑往,风风雨雨中,那棵老杏树就这么一直守着这个小院,守着那栋老房子,守着奶奶和我。

黄色的土,黄色的墙,黄色的矮土房。每个故事依旧在小院里延续,延续着亲情,延续着爱,也延续着一种渴望。渴望一种富有,但是谁也没有嫌弃老房子的破旧,老房子依旧在温暖着我们的心情。

曾经也有过憧憬新家的样子,也曾经想过离开,但是一旦真的离开的一瞬间,却又是那样的不舍,尽管有太多的依恋,我们还是离开了老房子搬进了新家。那栋老房子也就半卖半送的留给了叔叔,好在是逃过了被拆掉的危险,至于那个果园也就做个人情送了。

事隔多年以后,当我再次回到小村的时候,我去看了老房子,那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是那样的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老房子的气息还在 我的心里,在我的脑海里,陌生的是我几乎认不出它的样子了。也许是岁月使得老房子变了模样,也许是老房子真的老了。它像是一个咳喘的老人,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很多地方的墙壁断裂了,小院也坑洼不平。也许就连那棵老杏树也懒得开花了,我没有走进果园去看它,尽管我很想看看,却有太多的不忍心与不安,我害怕我会流泪。老房子里,我无法在找到我们曾经的影子,只有那些欢笑还是在耳边。一种酸楚油然涌上心头,我不知道老房子是否还能认得出我,是否知道我回来了,回来看它了。

“山还是那座山,梁还是那道梁……”这首歌听着就是令人心酸。告别了老房子,我不知道我是否还有机会再去看它,也不知道我如果再次去看它,它是否还在,不过我知道它会永远在我的心里,在我的梦里。

岁月洗去的是一些浮华,岁月沉淀下来的永远是不退色的记忆。 老房子就是我心里的那座山,老房子就是我心里的那道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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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罗军琳点评:

想起刘亮程的<今生今世的证据>来,老房子更多的是负载岁月的旧忆与流逝的美好时光。文字很清纯。欣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