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个年代过来,好像已经变得愿意接受现实的一些东西。那个无知无聊甚至迷茫幽暗的岁月,手稿似乎代表了每一步、每一天的所闻所念,那些潦草的、工整的、疯狂的、不知所言的纸片、信签、笔记,甚至课本、课桌上的字迹,变得那么温馨,那么实在。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用电脑写东西,多数如我一样的人却是到最后把什么都删改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对于发自内心的纪录尤其不能容忍,似乎会引起心理火山的爆发,特别是不能控制自己所想的孩子,或者说很在意当时的人。然而手稿却一直躺在那里,从字里行间就能读出当时的状态是处在什么心情下所写的。就算你撕碎,丢弃,烧毁,那些灰烬还是静静的躺在那里嘲笑你,让你发疯、发狂。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不想再读到当年残留的那些草稿、笔记,但却忍不住要去读一读,就像看一部惊心动魄的恐怖片。每看到字迹潇洒工整的那篇,必定是高兴的,而且应该是非常值得去回味为什么写下了这样一篇文章,每每都能一看表面就能看到当时发生事情。字迹潦草,接近发狂的那种也一样,有的稿件甚至能看到上面用笔划的一个个大圆圈,有的连纸都被划破了,想必当时愤怒羞愧至极吧。那些划痕永远刻在心灵最深处,永无翻身之日。
有的写在课本上的字样,再去看的时候连什么意思都不能记起了,只有简单的那些“代码”,但好象是记录了很多东西一样,静静地躲在里面什么也不说,等着你去破解那些密码。还有的稿件能找到上篇却不能找到下篇,很想知道后来发生什么样的故事了,但是空缺的那些只能用大脑去慢慢回味了,个中滋味自在心头。
不知道谁说的,一个不是作家的男人如果经常写一些东西,是很变态的。我得承认我是那样的家伙,不过变态总比麻木好很多。想想有人把自己的事情到处宣扬,唯恐别人不知道,对于我这样无聊得很无聊家伙,和我相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或许能了解我的人能从谈及其他东西的时候知道一些我的信息,不过那好象很难。真心去对待我的人自然能知道别去打搅我这样的人,能从眼睛里看到这些。不过要是让一个人去读我写下那些变态的稿件,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首先你读不懂,然后你不认识字,最后你还认识我是谁。手稿记录的,只能自己明白。
有一种人是活在精神世界里的,这对于一个人来说是件坏事。别人不能了解你,你也不知道别人,或者不想知道,或者想知道你不能知道。于是才有了一些无聊的文字,文字,有时候是不好的东西,因为它能记录的不只是快乐。
一个人手边可以随时有纸笔。突然记下的东西实在是不能去寻找为什么。我曾经为一句“谁把问号打在树上”而去寻找那棵树,可是不得而知树的去向。手稿所能留下的,多半是神秘的,不可研究的。
好象我很幸运或悲哀地在这个欲望横飞的年代保留了最先的纯粹。还不知道怎么去做的时候好象已经开始做一些事,没有准备好怎么去做却已经做完了,这些,好象真的很悲哀。因为我的灵魂不知在不在这个世界。
有一段时间我似乎什么都不能记起,不过还是那些手稿帮助我一件一件去回想。很感谢我爱的人。能和我这样无聊到极至的、有轻生念头的人天天在一起相处一年之久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在这个年代,实际、快乐才是最重要的生活部分,而少有的能保存下来什么“个性”,实在不是容易事。人总要走自己的道路。如果这就是你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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