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不知不觉中生命的年龄已经滚过了十八个念头,告别了花季的年龄迈进雨季的世界!然而,雨季并没有给我带来过多的快乐和惊喜,反而增添了几许忧伤和无奈!
辗转间,我们吴家的三千金已经渐渐长大,个个都是亭亭玉立的,谁家看了不羡慕呀!然而,只有我们姐妹才能明白父母心中的那种担忧。自古以来,在我们农村家里要是没有儿子的话,将来老了养老就成了很大的问题。其实,我们家是有一个男丁的,可惜那个跟我从未见过面的哥哥在他1岁的时候就已经夭折了,后来才有的二姐姐和我。我是属于超生的,是父母最失望的那一个,因为我不是个带把的。可是从小父母就把我当男孩养,到了我懂事以后我才有点女孩样,后来我才渐渐明白父母为什么会那样做,因为我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和寄托!
时间飞快的流逝,二十五岁的大姐姐在今年的“十一”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她嫁到了远在天边的东北三省—辽宁。可以说大姐的这段婚姻并不是很顺利的,他们糟到了父母的极力反对。最后姐姐和姐夫的坚持还是让父母妥协了,经过了7年的爱情长跑,他们终于走到一起!也可以说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但是父母心里却有着一道难以愈合的伤!
之后,父母就感觉自己像一对将要被“遗弃的孤老”。他们极度的缺乏安全感,也可以说是姐姐的婚姻给他们造成的恐惧,也可以说是早在生下我的时候就料到的今天。可是不管怎样,他们依然还在寻找那一丝微弱的希望,那就是我。
今年8月我因为身体不适,请了半个月假回到湖南老家疗养。父母听了很是担心,但又有一丝窃喜,因为只要我一回去他们就有机会给我灌输思想工作了。果然不出我所料,在我身体渐渐恢复了以后父母就跟我谈起了我的终身大事。但我并不排斥,我自己也认为需要了解一下父母的想法。
我们谈了三个晚上,期间我们谈到父亲的合作伙伴姜叔的儿子,其实也不是他亲生的那一个,是他现在的妻子和以前的丈夫所生下的。他总共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但是有一对子女不是他亲生的。听父亲说,那时候姜叔死了老婆,姜审死了丈夫,他们各自有一对子女,然后重新组建的新家庭。父亲告诉我,姜叔家有意让他的那个养子阿炜做别人家的上门女婿,目标就所定在我们家,很显然这句话就是说给我听的,我听了感到很诧异!
父母还说阿炜的一些情况,说他的年龄跟我也差不多,只比我大两岁,年龄上是没有代沟的。而且跟父亲一样拥有一份手艺,是做木匠活的,一个月能挣个1800来块钱,还管吃。照父亲的说法,以家里的那种消费情况我跟他在一起也算是奔小康了。
但是让我更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父母居然把我跟阿炜在一起以后的事情都规划好了。准备什么时候盖新房子啦,什么时候订婚,什么时候结婚,甚至连生几个孩子,孩子取什么名字都想好了。父亲说了只要我愿意,他们家绝对是一百个,一千个的愿意呀!我心想:“美的你呢,他愿意我还不答应呢”!可是看着父亲那沧桑的脸,母亲那种渴望的眼神,我只好苦笑着说:“我考虑一下吧”!
半个月后,我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家,又回到了深圳。我知道我在逃避,我害怕自己会向父母妥协,只想赶紧远离那个熟悉而又快让我窒息的地方。
我简直无法相信,因为这一切来的太快。尽管父母说出了种种诱人的条件来使我答应,但是我对他们的“意见”还是处于保留的态度,因为我不能因为他们的一厢情愿,而拿我的一生去做赌注,我输不起,那样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两个月后,我再次回到那个熟悉、曾经让我快要窒息的地方。那次我们全家为大姐轰轰烈烈的举办了她的世纪婚礼,然而父母对于我的事情却再也没有提起。或许我的那句“我考虑一下吧”深深的伤了他们的心,或许他们依然在尊重我的想法。但不管怎样,对于他们我充满了负罪感!
前天在公司的茶水间,我碰到了给我们公司搞卫生的向阿姨,她也是从湖南来的,我们空闲地聊了起来。后来,我们聊到她的儿女,她告诉我她有四个女儿,没有儿子。而且她的大女儿和二女儿都相继嫁了,也是嫁到了外省…说着说着,向阿姨的眼睛就湿润了。
“那您的三女儿呢”?看到她伤心的神情,我赶紧转移话题。
“在隔壁的公司做工,过几天就要回去订婚了,我也要回去了”向阿姨的脸色比刚才好了很多,嘴角还稍有一丝微笑。
“那您的三女儿嫁得近吗”?我十分好奇地问。
一说起她的三女儿,仿佛从她眼中看了一丝安慰,一下子向阿姨就像笑开了的花,乐呵呵的。“我这个三女儿呀,好呢!她愿意在家里照顾我们二老,给我们招了个上门女婿呢”…
“三女儿”、“招上门女婿”这些字眼一下子涌上我的心头。我也是吴家的三女儿,父母也曾想让我招个上门女婿,一连串的思绪飞进我的脑海。
“之前你不是说你们家也是三个女儿吗?那你们谁愿意在家里照顾你爸爸妈妈呀”!向阿姨到是爽快地问起了我的想法。
“还不知道呢,顺其自然吧”我半天才回过神来…
那天下午,我一直坐在电脑前面静静地想着向阿姨的那番话,直到有人跑过来找我办离职手续,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傻傻地呆了一个下午。可是,我什么也没想明白,也想不明白,却不得不明白,难道这就是我的命?
我很能理解父母的不易,我知道我就像是父母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们极力地想把我抓住(这也是作为人的一种本能)。
但是十九岁的我又不甘心就这样轻易决定我的人生,有时候现实真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坚强的外表掩饰不住我内心的脆弱,站在十八楼看着楼下心里突如其来的想法居然把自己吓了一跳。
想着向阿姨湿润的眼睛,我有些许怜惜,仿佛从她的眼中我看到了我母亲的心酸,看到了母亲的泪眼,看到母亲伤透了的心 ……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心痛。原来心真的会痛,那种被亲情和美好向往纠缠的痛,那种徘徊在矛盾之中的痛,那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痛…泪水情不自禁地夺眶而出,我简直痛到无法呼吸!
我知道我没有那个的勇气,我连承担的勇气都没有,更何况是去死!但是,终究我还是得明白,事实就是事实,我怎么样也逃不过良心赋予我的谴责。
秋后的夜很静很凉,心中的那份无助,那份寂寞,是那么的浓重!谁可以告诉我究竟什么才是对的,我找不到答案,或许人生根本就没有绝对的答案, 人生聚散不由我。这一切究竟是快乐、是忧愁、是内心深处的一湖湛蓝?还是我人生中的一帘幽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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