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晓菲敲门的时候,我就知道离别的时间到了,我已经找不到换留她的理由。我拿起行李,拿好退房的钥匙。此时,六点钟铃声拉开了清晨的序幕。
晓菲一边着哈欠,一边看着手机的屏幕,淡淡的说:“走吧!”昨晚,我就住在她的隔壁,读完余杰的《香草山》,我拉开窗帘,独坐在旅馆的窗前,寂寞的烟头和城市的霓虹灯陪我度过漫漫长夜。
“东西都拿好了吗?”我轻轻的问道
“拿好了”晓菲整整垂在眼角的长发说道:“走吧,再过一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
双双离开旅馆,初冬的风刮得正紧,街道上的灰尘扑面吹来,前面的路变得异常茫然。在晓菲赶上抵达机场第一趟班车的时间里,我没有向晓菲说过一句话,就像晓菲从来没有说她现在是否爱我一样。
我还清晰的记得,那是2007年12月3日的清晨。我们到候机大厅内,大厅正放着周启生的歌曲“孤单的手紧抱着你的腰,像昨日正相爱的时候,你说今天以后........”
我的思绪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昨天,我曾经搂着她的腰,走在软软的沙滩上,我曾经向她承诺,要给她安全,给她一生的幸福。 然而,如今我能给的却只是礼节性的帮她提行李。
她说我提着行李包,很像一个历经桑苍的返乡农民工,我这一辈子都不能让她穿一件得体的婚纱。她说她很爱那些首饰,那些在我看来颜色像泥土的首饰。
晓菲在飞机里度过很多时光,从一个城市飞向另一个城市。从高高的天空中,她看到了那些用钢筋和水泥围城的建筑物,她像一只疲倦的小鸟,那里才是她向往的巢。我所处的地方和她的故乡,她觉得已经陌生了。只是在过年过节时,电话的另一端传来的鞭炮声,才隐隐的勾起她有关童年的回忆。而她的回忆里,我是个怎样的人呢,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呢,是一个喜剧演员在上演一幕原本注定的悲剧吗?
我可以无心无愧的对自己说,我付出了真情,并且是付出了积累二十多年的真情。这真情的证据是我让她看到了一个男人少有的眼泪。也许在许多年以后的某个偶然的时间,我还是会记得曾经在一个偶然的时间内,认识了,爱上了一个名叫晓菲的女子。
晓菲知道我很爱她,她说那太遥远了。远得令她可望而不可及。她不相信那个字典里令人感到迷茫的成语 ,那个我常常用来修饰爱情的成语,那个成语叫天长地久。
向班车内柔弱的晓菲招了招手后,我就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像一个匆匆的过客孤独的行走在自己的世界里,荒芜的内心失落感与日剧增,我常常愣愣地在大街小巷走来走去,但脑子总是想像她位置和处所,却不能向她那方向迈进一步。于是强烈的遗憾逼着我要选择永远与她隔膜,并且渐渐陌生下去。
什么叫做天长?是不是飞机尾翼里在广阔无垠的天空里划出长长白烟叫天长,是不是我在愣愣的在原地,久久地傻傻得沉默叫做地久。或者,我和她的天空虽然离得那么长远,我在地上要很久很久的路,不停的走,才能走进她的世界。或者,这个世界里,压根儿就没有天长地久这个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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