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玻璃里透了进来在墙上成了一片光斑。天晴了，好明亮。可是驱不走寒冷，因为，真的冬天了尽管有人告诉我立冬还要些天。

可是，冬天了，因为我冷。冬天才冷，我很早就知道。因为冷而有雪，我也很早就知道。我喜欢雪，所以我告诉自己我不该怕冷。

我不会怕冷因为我要在冷里面等待，等待雪的来临。

或许，我该多穿些衣服装扮自己，告诉别人我不冷，我得哆嗦只是兴奋的颤抖。可是，我找不到我能穿的衣服。一路走来，以套着装。人的一生，又能变换几个角色？

你还年轻，他说，所以你不会懂。可我知道，天是在变的，一年四季，有晴有阴，有热有冷，一套着装只会适应一个时刻。我适应的那个时刻早已走过。

所以我冷。

他说，你怎么能在阳光里哆嗦？我没有哆嗦，我说，我只是兴奋的颤抖。

天总归是晴的，在这立冬之前。还有一些绿色的树叶在阳光里摇拽。总是要落的，看到它们明亮的闪光的时候我忽然想到。我好像记得某个夜里我走在街上的时候，地上一堆黄叶被风吹的沙沙乱跑。我总觉得那些声音有些沙哑。我以为那是树叶的声音，可有人说那是风的声音。苍老的沙哑，苍老的又是谁呢？

可是我还年轻，所以我不知道。我年轻，我该在这样的阳光里欢笑。立冬之前，该是暖的。

我真该笑笑，幸好天是晴的。有阳光从玻璃里透进来在墙上成了一片光斑。

我笑笑，迸裂了嘴唇，我的舌尖尝到了咸咸的血的味道。我想，嘴唇是在等待着我笑吧，那样它好迸裂，好让疼告诉我它很干燥，用血让干燥得到滋润。我终是笑了，所以流血了。

只一点点的血，我咬紧嘴唇，吞掉血，用舌尖添。我不敢再笑。

立冬之前，我还年轻。年轻是一道轨迹，像火车的轨迹，早注定了一切。在这轨迹上，就像一曲舞蹈，早被规定好了每一个动作。我太笨，我学不好这样的舞蹈，我的身体太僵，跳不了这样的舞蹈。

我的手脚早已僵掉，只能在冷里面不停的哆嗦。

我的年轻出了轨，所以，立冬之前，我早已沉没在了冬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