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悼念我亲爱的胞弟)
我的卧室窗前摆放着一盆兰草,
高装六棱的盆形披着赭石色彩的外表。
有吉祥;清雅;香以为风;的三面题字,
另外三面还有梅.兰.竹的刻雕!
看着那舒展刚劲的字体,
就仿佛看到我那已去世的大弟。
字--如他;
画--如他;
花--如他;
一生高雅清廉才华横溢的他却在英年早逝!
他一直很爱这盆花,
我去探望他时也一眼就看中了它,
他看透了我的心思就割爱将它赠送于我,
从此就有了我窗前这盆富有灵气的兰草。
说它是花,不如说它是草,
可它是一棵有节,
且节节向上攀生的草。
虽无花却有着诱人的翠绿,
三枝主干参差错落就象我们年少的姐弟三人。
最高的一枝就象小时候的我总略高他们一筹,
其次两枝象我的两个相差一岁半的兄弟,
始终看不出有太大的差异。
小弟的聪明可能应了他的“大头”绰号,
从农村回城仅复习了六天,
就成了首届大连师范学院英语大专学生。
大弟回城做了职工教育的老师,
第二年考上了辽宁师范大学中文专业。
他们都是少年聪颖勤奋又向上的好孩子,
是同龄人的佼佼者,
更是父辈的骄傲。
他们毕业后都做了人民教师,
都能忠于教育事业且又善谈古论今。
那时我们姐弟三人相聚一起的欢快,
就象古时羁傲不逊的儒生,
倜傥风骚敖年华,
辞赋相对又略带轻狂之傲气。
忧国忧民比心志;
更有壮志未酬尽忠报国之雄心。
转眼我们都成了家娇妻嫩子好不欢乐,
可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福祸。
他先将临在42岁的小弟身上,
他患了一种绝症罕见的肌肉肿瘤。
三年里他抗争,
他痛苦却更笑对人生。
十三次的大小手术几乎耗尽了他的体能,
在最后决定截肢的一刻我心如刀绞般的痛。
这毕竟是一条支撑人体的左腿啊!?
可怜的小弟截肢后不到四个月就离开了人间,
那时我们还缅怀着母亲的突然去世不足五年的悲痛。
两位亲人的去世给我们这个大家庭分扯得四碎,
父亲的老固和自私先后找了三位女人为妻。
败光了母亲留下的全部钱财不算,
还被坏女人离间挑唆,
和仅剩的儿子打了无休止的官司近三年。
我从中百般劝说和周旋,
却没有阻止一场父子间的“争战”,
我不齿为老不尊的父亲,
他的举止彻底凉了我们姐弟的心。
2007年的11月大弟的“扩心”病已经到了膏肓之度,
忍痛放弃了翻译学院科作教授的职务。
反复住院已没有良药可根除,
举步艰难天天靠氧气侍侯。
我看到了死神向他走来却无能为力,
我去一次次的探望只能给他最后的临终安尉。
当我的手温柔地抚摩他那肥硕宽大的胸膛时,
他象孩子一样笑咪咪地看着我的脸说;
姐啊;这样的按压我真是舒服啊,
姐啊;说不定哪天我一口气上不来就看不到你了,
姐啊;你的寿命象姑姑能长寿啊,
姐啊;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带我的妻儿啊!
姐啊;你长得是真年轻,
姐啊;你的皮肤保养得可真好啊,
姐啊;我不骗你,年轻时真长得象电影演员张瑜啊。
他时儿叮咛嘱托,
时儿又好似有一种打趣似的“挑逗”.....
我已是揪心的痛,
我已是泪水滂沱。
想起小弟临终前也说了相同的话,
我怎能不相信是命运对我的捉弄?!
是我的命太硬克了他们?
是父亲的造孽诅咒了他们?!
上天啊!他们有那样的才华,
他们又都是英年早逝,
真是----不公平!
为什么让我来承受这骨肉分离的痛。
我看着这盆已养了近两年的花草,
它又生出了一棵小的枝干,
它向上伸展着就象晚辈的繁衍。
生命是有轮回的吧?
我的两位可怜的弟弟啊!
你们在天上可以和妈妈的团聚了呀,
终究有一天我也会去寻找你们的,
到那时又是我们最幸福的大团员。
兰!我心爱的兰!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我们姐弟三人就在这一个盆里相居相伴,
不管是生是死是离是分,
我要将我的兰和他们的精神,
在我心头萦绕永存一万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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