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十二月已有些刺骨的寒意了。虽然迟迟未落的白雪,依然停刻在脑海里幻化成飘逸的曲线,回忆里也只有雪的温存在遐想的空间肆意蔓延。
初雪像是个娇羞的新娘迟迟不肯露面,凛冽的北风却已按捺不住以往的野性,狂劲怒吼地穿梭在林间、街道,穿进行人的衣服里,吹得犹如一块发胀的大面包,风中紧缩着脖子却不停地朝无际的天空望一眼,看来这风又要把雪吹跑了,过不了多久皱巴巴的天空已被吹的光亮如镜。
被扫空的大地裸露出光秃秃的黄土,褐色龟裂的树杆上有的树叶落尽,有几片似落非落的悬在枝头,倒像是秋天里调皮的孩童荡起了秋千。没有下雪的冬天,有时会给人一种错觉,从温暖的室内朝外望去,公路上犹如雪化后呈现出的那种苍茫的黄色,风吹过带起一丝一点尘土的竟然像初春的时节,偶尔看到坚硬的土地还穿着不被攻破的盔甲,硬铮铮的站立在那才猛然醒悟,原来冬天还不曾走远。是春误入我的视线了吗?还是春已在心里等了我好久好久,我像是在等这场雪而后迫不及待的要向春天奔去似的。心越跑地快,可这雪越是下地晚。
往年的雪大约在入冬后不久就飘然而至,可今年的雪,等啊!盼啊!总是在一片雾气散开后,化成一滴滴露水亮晶晶地撒满在枯草和树梢上。阳光下这些露水变的通体透明,下坠的晶体一点点的膨大,最终脱离枝体重重的摔落在地,有的则在未落之时就冰冻成一颗乳白色的颗粒,粘附在树枝上好似一个凸起的青春豆。只有待下一轮适当的温度后再次溶化入土。
一滴露水,在它降临到归于尘土,一枝树杆就是它生命的全部过程,它汇集毕生的能量使其充盈膨大,完成无憾的旅程。如果水珠有生命,在它破裂的那一刻会痛,会溅起悲凉的泪花来吗?如果大地有心,不知道会不会爱上这些在尘世间突走一趟的水珠来。也许水珠也会是快乐得,在升腾的雾气里它会化成云变成雨或雪,然后在重归人间。世间的万物在不断的重复着一个个轮回,只是在一次次的磨历中让它们变了模样,使我们忘记了前生那颗曾滴落的露珠。
不见雪的冬天,雾还是雾还是在化成水后生成云,阳光依然照在身上是温暖的,可心里却总无端的猜疑起这雪藏在哪片雾里了。蚕破茧成蝶,是不是所有的美丽,都要经受美丽之前的考验,才能升华成这世间的精灵来呢,雪,自然间的精灵,不知道何时才能舞着翩跹的衣袖而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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