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写了别字。本人一向不善饮,也从不以饮酒为乐事,在不得不举杯的饭局上还经常有作弊行为,对酒,实难品味其妙处。然因为不能亲近,总是保有向往敬畏之心,有时也会怯怯浅尝,得出滋味若干,与君共享之。
啤酒,某种意义上是饮料的替代品。可是这饮料的味道初尝实在不怎么样,曾被诋成“马尿”。“第一次吃螃蟹的人是勇士”,我觉得第一次喝啤酒的人勇气也可嘉。草根百姓大规模喝啤酒可能也只是二十多年前。记得小时侯用水壶帮爸爸打散装啤酒,路上偷偷喝过一口,那滋味,又涩又苦,舌头好似被一张细砂纸撸过,实在不明白爸爸如何饮之那般陶然?长大后,虽不善饮,慢慢习惯了啤酒的味道,也能喝上一两杯了,尤其是在吃火锅时,没有啤酒那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葡萄酒现在被大都称为“红酒”了,因为色。早期喝的葡萄酒基本算是甜饮料,稍稍有点酒意而已,相较啤酒而言,甜蜜蜜的,更容易入口,因此大部分男人不屑。电影《高山下的花环》中,在部队去前线开拔前聚餐时,贵族的赵蒙生拿出一瓶葡萄酒,说:我这是“味美思”!草根的靳开来不屑的说:“那是娘们喝的酒!”精彩的电影,让我铭记那些为国捐躯的英雄们同时,也记住了这个通俗旖旎的葡萄酒牌子,不知厂家是否还在?也不知当初拍电影那家酒厂是否支付广告费了——想的太多了,打住!
现在的葡萄酒中的糖份已被分离出去了,故称之为“干红”、“干白”。没有了甜味,酒顿时就有了风骨。“自古佳酿如佳人”,有了风骨的葡萄酒,如绿珠,如红线,如王宝钏,如花蕊夫人,如姽婳夫人林四娘……佳人,佳酿;佳酿,佳人,怎不让英雄醉入红尘?
据说女士睡前饮一小杯葡萄酒,可养颜活血,有助睡眠,有益健康。曾经实践过一段时间,终于不了了之。
曾在上海工作过一段时间,上海乃吴越之地,盛行饮黄酒,谓之“老酒”。我们写字楼二层就有一家酒店,名为“咸亨酒店”,堂内雕塑为一清朝长衫老年书生,伏案把酒,拈一颗茴香豆,作闻声扭身查看状——显然是“上大人孔乙己”。
一次假日值班,有朋友来访,中午就在楼下的“咸亨酒店”吃饭。时值初夏,忽遇暴雨,我们凭窗而坐,窗外风也萧萧,雨也潇潇,厅堂里人影寥寥,忽然酒兴大发,叫了一壶黄酒,两人对饮起来。从来没有喝过那么醇香浓郁的酒!绵软醇厚,唇齿留芳。壶已罄;意,犹未尽。可是这酒的后力汹汹,头昏了一下午。
黄酒有很多品种,很多名字,其中最美丽的当属“女儿红”了:女儿已长成,正当时,青春的馥郁仿佛已闻之于墙外,却又淡淡收笔,那份含蓄隐晦,尽述女儿的羞涩,也尽显女儿的清贵。
传说绍兴人家得女,满月之日即酿黄酒,埋于地下,待十八年后,女儿出嫁之时开坛招待宾朋,故名之“女儿红”;如不幸女儿中途夭折,则名之“花雕”,意为“花,凋也”。张爱玲有一篇小说就以“花雕”为名,记录了一个女孩由病而死的过程。张本人也好似一壶“花雕”。
白酒是有性格的:伏特加适合草莽英雄;白兰地适合绅士(尤其是007,呵呵);二锅头适合老爷子……如果把白酒拟作佳人的话,就是顾大嫂、孙二娘之类的烈性女子了,最多也只是是扈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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