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丫坐在沙发上，赤luo着身子。刚洗完澡，身体还是湿漉漉的。福利说过每个男人左ru*头边上都有一圈小疙瘩，而每个疙瘩都代表着这个男人曾经拥有的一个女人。“你是三个大疙瘩，小疙瘩不算，说明你曾经有过三个女人。”说这话时，福利正躺在小丫的怀里，一双贼手不安分的对着小丫上下其手。

小丫捉住福利的玉手，嘴巴就凑了上来，对着福利就是一顿乱啃。福利边笑边躲，口中笑嚷：“没话说了吧？你是不是有三个女人？”小丫忙的一身汗，最后才安静下来，把福利紧紧的搂在怀里，咬着她的耳垂，说：“恭喜你，答对了，加十分！你从哪里听来的无稽之谈。我只要你一个女人就够了，我又不是种牛，要那么多女人，哪里伺候得了？这辈子，有你就足够了。”福利幸福的把头枕在小丫宽厚的肩膀上，说：“你确定没撒谎？我就喜欢你这憨样子。就凭你这两把刷子，估计人家美女送上门来，你也不敢要呢。你知道我看上你什么吗？我就看上你的专一，现在象你这傻样儿，百里难得挑一个出来呢。”小丫笑，福利也笑。

小丫大名叫苏浩，长的一米八五的个儿，古铜肤色，粗硬短发，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阳刚的味道。特别是那双眼睛，眼珠儿象一颗黑玻璃球，上面汪着水，里面永远是一副慵懒的神色，女人们一看见这双眼，很容易就会掉下去。比如说吴珍。

吴珍在医院牙科上班，那天小丫去医院洗牙，礼拜一病人比较少，吴珍拿起病历，唤道：“小丫！”小丫就过去了。吴珍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我叫的是小丫，你过来干什么？”小丫一脸无辜：“我就是小丫。”吴珍道：“你骗鬼，一个大老爷们叫小丫。这是医院，你别开玩笑了。要不，叫下一位。”小丫急了：“你这同志怎么回事？小时候我老生病，老妈怕不好养活，就给起了个小名儿。刚才挂号那人是我们院的，她直接就给写小名了。”吴珍“扑哧”一声笑了：“你才是‘同志’呢。”小丫也笑，边笑边直直的盯着这小丫头看，看得人家红了脸才恋恋不舍的移开目光。

以后小丫就三天两头去洗牙，去到最后，就把吴珍变成女朋友了。

吴珍爱喝酒，小小年纪酒量惊人，大概有点家传。她老爸就爱喝酒，有次把小丫灌的出门就吐，害得小丫到现在闻到酒味就犯恶心。说实话，小丫曾经很爱很爱吴珍，他们在一起买菜做饭散步做爱。那段时间是小丫最开心的日子。特别是回到自己的小窝，小丫的情欲就特别高涨，他总是控制不了自己，无论白天晚上，只要有时间，两人就会亲热一会儿。摸着吴珍洁白光滑的身体，玲珑有致的曲线，把吴珍压在身下，小丫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皇帝。也许给他个皇帝他也不干。

可惜吴珍还是离开了他。

二

小丫低头看自己的左乳，看不清楚，拿来镜子，上面真的有三个大一点的疙瘩，福利说的没错，在自己三十年的光阴里，真的经历了三个女人，包括福利在内。这三个女人，吴珍，李琼，福利，给自己带来了怎样的欢乐和伤痛啊。

在吴珍之前，小丫对女人的认识仅限于电视上看来的，每当看到那些女孩子对着男朋友撒娇撒痴的时候，小丫都特别向往，有时看那些男孩子不懂女友的心思而把女朋友气的伤心流泪时，小丫都会暗骂：苯，苯啊！女人，只要多哄哄，还不是都服服贴贴的？想是这样想，可一看见生活中的那些女孩子，小丫总是有点紧张，如果遇到那些色色的女孩子，他更会落荒而逃。为这事，他没少被自己的哥们儿笑话。

吴珍却不一样，她是那样可爱，鼻子翘翘的，面颊上有星星点点的雀斑，眼睛调皮的一眨一眨，小丫觉得，天使就在自己的面前。就是她了，小丫今生要娶的新娘。

可谈到结婚，吴珍却开始吞吞吐吐的，总是岔开话题。小丫急了，说：“珍珍，你为什么不给我个答复呢？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爸妈想早点抱上孙子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吴珍勉强笑笑：“我哪有什么事呀？我们这样不是挺好吗？为什么非要结婚呢。一结了婚，你还会对我这样好吗？男人都象狗，没女朋友前是猎狗，到处转悠找猎物；有女朋友时是哈巴狗，摇头摆尾，叫干嘛就干嘛；女人一到手，结了婚，就变成了翻眼狗，说变脸就变脸，六亲不认。得，还是不结婚比较好。”

小丫哭笑不得：“不是还有很多男同胞被打翻在地，还被踏上了一万只脚，永世不得翻身的嘛！保不准我就是被你打倒的那一个。”

吴珍忍不住笑了，说：“就你会说。那我还得回家和父母商量一下。”

小丫一把抱住吴珍，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这才是我的乖宝宝嘛。我等你的好消息。”

三天过去了，小丫终于等到答复了：星期天到吴珍家吃饭。

小丫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梳洗打扮一番，两手提满礼物，准时到了吴珍的家。吴珍妈妈开的门，老太太很是热情，把小丫领进家，高声招呼老头子：“快过来，苏浩来了。死老头子，别忙看报纸了，招呼客人。”

小丫连忙说：“阿姨不要客气，我自己来就行了。”放下礼物，就和吴珍爸爸客套起来。

小丫不是第一次上门，可哪一次都没有这次隆重。看出来吴珍是经过精心打扮，家里也是专门请人打扫过的。吴珍一家人虽然对小丫很热情很客气，可小丫还是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对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吴爸爸放下酒杯说话了：“苏浩，你小伙子挺精神，不错。我把女儿交给你是一百个放心。可就是不知珍儿有没有这个福气啊。”

吴妈妈红了眼睛，叹了一口气：“苏浩，我们看出来你是真心喜欢珍儿的，你给了珍儿很多快乐。我们俩都很感谢你。”

小丫很是动情，说：“有您二老这话在前，我怎么也得好好待珍珍。她是个好女孩，是我今生要找的人。二老就放心吧。”

吴爸吴妈相互对望一眼，谁也没有开口。小丫有点急了，说：“您二老是不是还信不过我？我家世清白，爸妈为人厚道，听说我交了女朋友，高兴的很呢。还天天催我早点结婚，他们想早点抱孙子呢。他们要是看见珍珍，还不知会有多高兴。”

吴爸吴妈还是没开口，吴珍说话了：“苏浩，谢谢你对我的爱。可是我恐怕没法和你结婚了。”

小丫有点急了，他问：“为什么？是不是我还不够好？”

吴珍轻声说：“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你会接受一个已经有两个孩子而且以后都不能再生育的女人吗？就算你能接受，可你的家人能接受吗？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吴珍的脸色有点苍白，她站起身，说：“苏浩，实在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先休息一下。我的事就让爸妈跟你说吧。如果你还能接受我，就用手机给我发个笑脸。如果你不接受我，就请祝福我。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你是我今生遇到的第一个对感情如此认真的男人。”她说完，就站起身子，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三

小丫不知自己是怎么样走出吴珍家家门的，只记得自己好象唱了一路的歌，“妹妹你大胆的向前走，向前走，没回呀头……”小丫只吼得嗓子发哑，路上的人都纷纷躲避，还有人轻声嘀咕，“神经病！可惜了一表人才！”他也只当没听见，摇摇晃晃的回到家，他朝床上一倒，半天没动。泪水却流了下来，身体从很热慢慢变得冰凉，他也懒得动，就这样僵硬着过了一夜。

天亮了，公司打电话来：“苏浩，你怎么没来上班？”

“对不起，我发烧了。实在去不了。”听出是同事李琼的声音，小丫说：“帮我请个假好吗？你跟老大说一声，我过几天就去上班。帮我补张假条。”

李琼说：“你要不要紧？有没有去看医生？抓紧上医院看看。”

“谢谢你，我只是发烧了。没事我挂了。”挂掉电话，小丫心里象猫抓一样。吴珍的笑脸一直在面前晃。可是，一切又都为了什么？

吴妈妈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苏浩，你是个好孩子，这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珍珍有一对双胞胎女儿，今年已经四岁了。在珍珍十七岁那年，她在念卫校时和班上的一个男孩子谈起了恋爱。当时他们都还很小，不懂事。在一时冲动下两人在外租房子同居，这一切是瞒着双方父母的，我们都不知道。等我们知道时珍珍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我们的那个气呀，他爸血压都升高了。可孩子已经大了，不能流产。经过检查，是一对双胞胎。由于珍珍的身体原因，她不能引产，无论她生不生下这两个孩子，她以后都不能够再怀孕。如果不要这两孩子，她以后想要孩子都不可能了，何况这是两个小生命啊。她坚决不肯引产，后来孩子是生下来了。那男孩子的父母嫌儿子不争气，丢下一句话：“放着好好的书你不读，生下这两个孩子你自己找工作养活吧。以后可不要来找我们！”就再也没露面。我们当时也在气头上，也就不再管她。实在是伤透了我们的心哪！结果是珍珍一人带着两孩子，那男孩子出去做短工养活四口人，饥一顿饱一顿。心情不好时就把珍珍暴打一顿，两孩子也是面黄饥瘦。后来，那男孩子实在受不了生活的重担，居然扔下她们母女三人一走了之，现在还是下落不明。珍珍实在没有办法，抱着两孩子来到家，刚一进门就跪倒在我们面前，说；“我知道我错了，可孩子是无辜的，请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们一条活路吧！”当时看着蓬头垢面的她们，我们的心都碎了。便把孩子送到乡下珍珍大舅家抚养，我们又搬到了这个城市，让珍珍复读，后来考上了医科专业，毕业后就到医院工作。珍珍就是那段时间才爱上喝酒，心情不好，借酒浇愁，一喝就上瘾了。我们隐瞒了珍珍的一切过往，在这里谁也不知以前的事。本来我们要自私一些，想先给你和珍珍办结婚手续，等你们结完婚再告诉你，或者就一辈子瞒着你。可珍珍不同意，她说两人相爱就一定要坦诚相对，她无法欺骗你。其实这几天是她一直在考虑，最后才决定请你到家里来，无论成与不成，都要做个了断。在家里，给你做顿饭一直是她的心愿，今天所有的菜都是珍珍亲自去买亲自做的。苏浩，所有的一切就是这样。我们永远都把你当自己的孩子！

小丫还记得自己当时好象是把瓶子里的酒都灌入口中，然后朝吴爸吴妈古怪一笑，就走出了他们家的门。

三天过去了，小丫给吴珍发了一条短信：请原谅我的自私。我永远祝福你！

回复很快：谢谢，再见了。

小丫到医院打点滴，打完站牙科外很久没看见那个娇小可爱的身影。他鼓足勇气问：“请问吴珍在吗？”

一个没看过的胖乎乎的女孩说：“她辞掉工作了。谁也不知她到哪里去了。好象连家都搬走了吧。你找她有事？”

“哦，没，没事。”小丫离开医院，看一个白色的塑料袋被风刮得一会上天一会下地，活生生就是他的心情。

四

最近小丫工作老是心不在焉，也不再爱说话。他老是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中午，李琼走了过来：“苏浩，想什么呢，这么深沉。我是不是应该给你搬个大木桶，好让你躺里面，说不定一个伟大的哲学家就会诞生呢。”

小丫笑：“你胡说什么呀，我哪有那么伟大。下班你不去吃饭还转悠什么。”

李琼笑：“一个人吃个什么劲呀，要是有个帅哥陪着，那就不一样了。走吧，我请你吃饭。”

小丫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还是我请你吃饭吧。哪能要美女掏腰包。”

小丫说的是实话，李琼长得确实很美，一米七三的身高，长长的秀发烫成大波浪披在身后，穿着打扮都非常时尚，属于风情万种的尤物。李琼美是美，可小丫对她还从来没有想法。他怕自己养不活她，何况女朋友太美，说不定哪天头上都绿油油的了还不知道。象小丫这样的帅哥对自己没信心也是比较奇怪的事，可小丫就是记住了张无忌他妈的话；“漂亮的女人，尤其不能相信。”吴珍不算漂亮都可以瞒他那么多，李琼这么漂亮谁知道有多少事呢。

我这是怎么了，心态这么灰暗。小丫暗想，可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两人到一家面馆坐好，大家都是同事，都知道钱来的不容易，也就不十分浪费。李琼只要了一碗牛肉面，小丫过意不去，给她多叫了一份炒菜，两人边吃边聊。

“看你最近心情不太好，怎么，失恋了？”李琼笑问。

“谈不上失恋。两人不合适，分手了。”小丫老老实实。

“是这样啊。虽然分手了还是感觉有很多事放不下，对不对？感情毕竟要花时间才能慢慢平息。这是人性的弱点。你也不要太在乎，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旧不去新不来，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你还不抓紧，你也失恋我也失恋，咱俩正好凑成一对。你看咋样？”李琼边吃边说。

小丫笑翻：“有你这样的女孩子嘛，一点不含蓄。你一件大衣两千多，我那里养得起你。我一个月才两千多。”

“谁要你养了，众生平等，我自己养自己。”李琼不屑。

“知道你有个有钱的老爸。可我没钱哪，我可不想以后成为被教育典型。”

李琼放下筷子：“苏浩同志，我郑重告诉你，我的大衣是我勤扒苦做挣来的，关老头子什么事？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他。我是不争气，没考上名牌大学给他长脸。可那又怎么样，；离开家我照样吃得好，睡得好。我现在哪，是吃得下饭，睡得着觉，笑得出来，朋友海了去了。我们家那老古董，钱是多，可勒得紧紧的，手指不撒一点缝，还整天看我不顺眼。我就没必要成天在人家面前晃悠，省得让他烦。”

小丫知道她和父亲相处不好，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顾埋头猛吃。李琼看他不说话，“噗嗤”笑出声来：“那么严肃干嘛，我又不吃了你。帅哥，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从今天开始，我要追求你，让别人看看，我李琼从不缺男朋友。苏浩，你就接受挑战吧！”

小丫哭笑不得，只好说：“别胡闹，我现在都够烦得了。你不是有个猛男做男朋友吗？是不是被人家踹了，受刺激了？象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偏偏没个女孩样，怨不的人家被你吓跑。”

李琼可怜兮兮看着小丫：“你就给我点面子好不好？我最近心里很乱，你就把我当成妹妹看待也行啊，只是不要再打击我的自信心。我现在是一点自信也没有了。”

小丫心头一颤，说：“好吧，你只要不胡搅蛮缠就行。”

李琼很开心，伸过头就在他脸上偷吻了一个。看着她的坏笑，小丫有一种上贼船的感觉。

五

手机响起，小丫不耐烦的把头缩到被子里。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这么不得安稳。可手机铃声一直响，不依不饶。这谁啊？还让不让人活了？小丫拿起手机，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大懒猪，还在烀猪头啊？快起来，我在你家门口。”

天！是李琼！她一大早不在家睡觉跑我家门口干嘛？小丫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还是慢吞吞的穿上棉袍。打开门李琼就冲了进来，她的鼻子冻得红红的，两颊象擦了胭脂一样红润。小丫不觉有点失神，思想有点恍惚。看来，有个美女做女朋友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猪头，在想什么？口水都流出来了，是不是没见过美女呀？”李琼毫不客气。

被她看穿心思，小丫索性说：“是啊，一大早喜鹊就在枝头叫，原来我今天要交桃花运。我在想美女要是不穿衣服是不是会更美。”

“去你的！”一个靠垫飞小丫头上来，正中目标。

“你想谋杀亲夫啊？下手这么狠。又不是我求你当我女朋友的，是你自己要求的。现在又这么凶。”小丫抱怨。

李琼斜着眼睛看着他：“你说我是你女朋友，你过来试试看。”

小丫被她挑得心头火起，便走过去一把把她搂在怀里，低头就吻了下去。李琼热烈的回应着他，玉舌如蛇，双手勾住小丫的脖子，身体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小丫解开棉袍，把李琼裹在袍里，紧紧的搂着她，让她感受到他的心跳。然后两人就双双倒在沙发上，室内顿时春光无限。

半晌，小丫坐起身，把李琼搂在心口，他哑着嗓子说：“傻瓜，一大早来就为这个事？”李琼白了他一眼：“我哪有这么贱，早早送上门来。还不是你这家伙动作太快，我原来认为你没这个胆子，谁知这男人哪，还真是小看不得，别的胆子不大，惟独这色胆可包了天去。不过，你是个真正的男人。我要是不走，看来下半生的依靠就是你了。可惜啊，我们的缘分就这么浅，我要走了。”

又要走！小丫的心里空空的，好半天，他才问：“你要到哪里去？”

李琼看着墙壁，说：“法国。老头子的公司在那有个办事处，他让我去负责。这一走我就不打算回来了，今天来跟你告个别。电话里说没意思，虽然大家天天见面，可从来没有到你家来过。今天特意找来，就想在脑中记下你的一切，虽然不能朝朝暮暮，可也是曾经拥有。”

小丫扭过脸，不看她：“你在玩我吗？刚开始你就要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平息心里的痛苦对你来说就这么简单？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李琼把小丫的头搂到心口，低低的说：“对不起！我本来是真想和你共度一生的。可我的事很麻烦，前男友整天找我麻烦，这些我都没对你说，直接花钱了事。可这地方我是一天也不想呆下去了。何况老头就我一个独生女，我要早点锻炼一下，好接手他的产业。我也没有足够的毅力独守空房，有合适的人我会重新找一个，及时行乐是我的本性。人哪，谁也不知自己能活多长时间。”

小丫无语，李琼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就站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一个月后，李琼就飞向了法国。

一年后，小丫辗转听到消息：李琼死了。她患上了心脑血管方面的病，其实她到法国去是治病的，手术没成功。她的爸爸在法国也没有办事处。

六

小丫有两年时间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上班下班，生活简单。他不喝酒不抽烟，不嫖不赌，却爱发呆，经常是看着一样东西，可以看上一个多小时。后来，他有了假期，就会去西藏，坐在布达拉宫的台阶上发呆。看蓝天白云，一坐就是半天。有时也去沙漠，看那一望无际的黄沙，他会坐在沙丘上发呆。

他就是在火车上发呆时认识福利的。

那天从青岛回来时，他躺的是中铺。那天他一直在发呆，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不看热闹，就那么躺着，脑子里还是青岛那红的瓦，绿的树，湛蓝的海。一切都美的不象话，美好的东西一定要把它深深的映到脑子里才行。小丫对美好的事物一向有种特殊的偏好，他很崇敬这些事物。

福利就在小丫的对面。这是个爱管闲事的姑娘。一双调皮的眼睛忽闪忽闪，皮肤有点苍白，如果不看她的眼睛，她应该是很文静，可是她的眼睛出卖了她一切的秘密。

“嗨！”她推推小丫，“如果你不想被饿死就把这碗泡面吃了吧。”她递给小丫一碗“康师傅”，“你一天不吃饭不饿啊。也真是奇怪，我一顿不吃都不行。”

小丫费了半天劲才搞明白她是和自己说话，就笑笑说：“谢谢。我不饿。还是你吃吧。”

福利不肯：“里面没毒，再说看你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用得着这么小心吗？叫你吃你就吃吧，要是饿死了那多不划算呀。我叫福利。和你是一个市的，昨晚查票时我看到你的目的地了。我是从姑姑家回来的，你是去旅游的吗？”

小丫说：“是的。”

福利说：“人趁年轻时是应该多出去走一走，等你老了就哪都去不了了。除非你有很多钱，就算有钱也没精力。我爸妈就会在学校放假时到处旅游，说是学知识，长见识。”

小丫坐起来，捧起面吃了起来，他觉的福利是一个有趣的女孩。

福利说：“我帮你看看相吧。”

小丫说：“你还会看相？”

“我会的东西多了。你是个比较重感情的人，现在单身，比较懒，不太关心别人的事。哪怕天塌下来你都会无所谓，因为你觉得自己管不了。同时你又是一个善良的人，还有点多愁善感。不过哪个女孩子要是能嫁给你就是福气，你不会给她一点气受，对吗？”

小丫睁大了眼睛，那目瞪口呆的表情出卖了他，因为福利已经笑了起来。边上的旅客也都纷纷要福利给她们看看相。

车很快就到站了。小丫轻装，就一背包。福利大包小包提不完，小丫主动帮忙，提了三包。出了出站口，也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子迎了上来，看见小丫就说：“姐，这你男朋友啊？可真够帅的，呦嗬，没看出来你还能找到这么一帅哥。”

福利被说的满脸通红，给了男孩一脚：“福康，你胡说八道什么？人家帮我拿个包就是我男朋友了？我还不知人家叫什么名字呢。”

小丫连忙递上一张名片：“苏浩。”

福利接过来：“明天我给你电话。”就和福康一起打车走了。

小丫摇摇头，一切都鲜明起来，这个可爱的女孩子！

七

现在，福利已经是小丫的正式女朋友了，也见过了双方父母，大家都很满意。婚房也装修好了，定在元旦结婚。

这几天，福利的工作很忙，为了加班费，这个小财迷更是玩命。今晚看来又不回来了。小丫百无聊赖，他看着镜子里那三个大一点的疙瘩，拿起了笔，在一张白纸上胡乱写着：情人名单——吴珍，最难忘的爱；李琼，最伤心的爱；福利，最甜蜜的爱！我的人生很完美了。

正在这时，门开了，小丫丢下笔，看见福利站在门口象一个天使。他冲过去，把福利搂到怀中，吻象雨点一样落在她的脸上。他最终的爱，最甜蜜的爱人！

两人亲热半天，福利方坐在沙发上，她无意中看了那张纸一眼，便一把把纸拿起来看个仔细。这时小丫才感到要坏事，想把纸抢回来又不敢，站在一边腿直打颤。

好久，福利才抬起头，看着小丫的眼睛：“你有这么多爱吗？原来我在你心目中是排最后的。你的人生是完美了，我的人生才刚开始，我也要去完美一下再说。”她颤抖着站起身，心里一股一股的酸水朝上冒，小丫伸手拉她的衣襟，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她。她的心有点软，可是还是挣脱了他的手，拉开门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小丫急了，穿着拖鞋就追了出去。临出门时还不忘把那张肇事的纸撕掉。

朋友们，小丫能把福利追回来吗？要知道，福利可是个小醋坛子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