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很无意间走至这间开在一条小街巷的一个不起眼的小书店前,这也许也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让我看到了这间小小的书店,结识了一个心静如水的女孩。
那是一个雨天的黄昏,我撑着伞走在雨里,不时蹦跳着避过地面上的积水,风雨交集。我手里的雨伞不时被袭来的狂风捏挤成奇怪的形状。我想找一个地方稍休片刻,躲过这阵狂放的风雨。这时,我看到了这间小书店,我想在这里避雨总比在小吃店或是茶舍里避雨要好,这里你是可以不必为不消费而感觉到有些尴尬。书是你觉得合适你自己的品味你就卖下,不合适你就闪身离开。
此时这间书店里只有一个女孩。半侧着身子,她的身体依在一只拐上,整理书架上有杂乱的书籍。这是一个患有腿疾的女孩。
我常会被一些景象给感动出泪水来,我看到一片叶子独立地挂在枝头上会感动,看到夕阳坠落至地面线上也会感动,看到一对相扶相携的老人我同样感动。现在,我站在雨里,看着这样一位女孩子安静地整理书籍,我有了种莫名的感伤,这雨更助长了我的这种情绪。我进了书店,我漫不经心地在书架上找着书,不时地斜着眼看这个面容清秀女孩。她安心地整理着书籍,重新给书籍归类放好。并没有分心来看我这个不速之客身上挂着雨水莽撞地冲了进来。我真实的意图是来避雨的,而且我觉得这样的小书店也未必会藏有什么值得一看的书,但我还是装着在书架上用心地翻找。我是存想不想让这个女孩看出我避雨的意图。
我这人其实读书并不多同,对名家的知晓更是少得可怜。我充其量是苦读过几本国内外的名著而已。那其实也为了斗胆写东西的需要。可是,我在这里却意外地看到的许多对我而言陌名作家的精彩之作。因为这雨让我有了这闲暇来无意识地翻看,却有了令我惊喜的发现。我开始安下心里找了几本书,并用心地阅读起来。我不知道雨是在什么时候停下来的。
这时,她对我说:“坐下看吧,你也喜欢看这些书?”这个女孩递过一张凳子。
我说:“嗯,真的很不错,真的没有想到在你这里还能够看到这样纯粹的文学。这些书都是你精心挑选来的?”
她淡淡地笑,“是的,我也只是随着自己的性子购来这些书,也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喜欢看这样的书。我很高兴你能这样认真地品读。”
我开始觉得这个女孩品味不俗。之后我便经常光顾这间小书店。我只是从其它觅书的人那里知道她的名字,娟。可见我与她并没有说上太多的话。但我至少知道这是一个喜欢文学又眼光独到的女孩。不知多少次看着她拄着杖吃力地收拾被翻乱的书架,我这心里就一次次有种泛酸感觉。我有时觉得命运有时真的是坏得出奇。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产生出这样的感觉来,我只能是乐得多购几本值得一读的书,算是对她选择的一种默认。
听说娟还有个相依为命却游手好闲的哥哥,嗜赌成性。也许是太多的不如意,很少看到娟的脸上露着开心的笑容。我看到的娟时常是沉入书中,好象是一个安静地呆在一个无人的境地里。就如同一枚石子落入湖底后就一动不动了,起初你是看到了艳美的涟漪,但是稍后你就只能感觉着她的静息。书才是她可以依赖的朋友。
来这里淘书的都是熟客,挑好书照着价格丢下钱就可以走了。大家好象都自觉地不去打扰在书海里慢行的她。
那天,一个酒气冲天的男子跌跌撞撞地冲进书店,一把抓起钱匣子里的钱,揣进了口袋。嘴里还嘟囔着:"怎么这么少,现在哪还有读书人呀,都是我这样的大老粗。我看这书店还不如关了算了。"这就是娟的哥哥。
我以为你这样的一个柔弱的女孩在面对这样的架式时会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发抖,或是你也有愤怒,将手里的书扔向这个人的面上,怒目相视,这才是人性的本能。但你的眉角只不为人觉察地动了一下,低着头异常平静地读着你的书。就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也与你没有关联。
你是真的将自己修炼的可以淡漠世事、置身事外吗?不便问你什么,就是怕翻起你满心的委屈。也许你的内心正在被痛苦揪着不放,只是我看不到罢了。
我相信你是有梦的有寄托的人。不然,你生活会象是没有帆的舟船失去动力,而我在你的脸上看到的只有平静,没有颓然,书是你的精神家园。不然,你可能会放弃自己,又怎能如此安静结交文字呢?不然,也许就没有这间书吧的存在,没有这满书架精品美文了。
雨幕笼罩下的书店宁静得真的象是一只泊在湖湾里的船,你的心情是否正的如一湖碧水清澈无痕。真的担心有一天路过这里时不见你的书店,从此再也见不到我眼里的沉浸在书文里心静如水的女孩。那样的话,你又会将自己寄于何处呢?还能做到心静如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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