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鸟遗忘迁徙,鱼儿离开海洋,种子停止生根,水不再蒸发……一切脱离自然普遍规律的生存状态,都是一种客体无法摆脱的“主观精神的囚禁”。迄今,我们理解的自然状态表面上呈现为一种符合理性逻辑、客观规律的现象,它必然是建立在我们知性的基础上,能够想象到并且道德能够欣然接受。对于那些零接触、陌生、未知的事物,我们感应不到它们存在的实体,也就无从过多了解,我们以“非自然”概括它们的状态,更多依据是我们的“无知”。恰恰相反的是,当它们在我们身上演变成精神实体的时候,我们遵照本性生活的时候,不道德的现象便发生了。
道德总是扬善抑恶的,不道德也就是违背这一意图的现象。但人性离不开善恶。在不可探知的未来,我们本性可能面临更多种形式翻新的束缚、囚禁和抹杀。站在那样一个围绕着“道德和理智”建立起的庞大的理性帝国面前——善恶之彼岸,我们作恶的几率会越来越小,针对不受公众欢迎的事物的纷争和销毁行动仍然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直到我们渐渐失去了反抗的意念和活力,直到某种厌倦的感觉降到历史最低潮,直到我们都变成“道德”本身……我们恐惧罪恶发生,因为我们认定罪恶背后隐藏着伤害,但我们做某件事情的之前,更多只是考虑自身的需要,我们按需要规划着下一步行动,并没有将伤害传播出去的主导意向。即使我们“自私”伤害到了谁,也仅仅是由于我们的需要产生的变异造成。“个人主义”追求私欲,私欲的满足依赖于削弱了“集体”利益,因此处于不道德的位置。
我们希望接触更多事物,并不是为了仔细观察它们,而是我们需要测试它们如此对我们有利,哪些会对我们造成伤害,那些“恶”的因子,必然是不道德,我们会加以否定。这是一种需要于表面上的需要——本质上的无需。然而,我们没有深入观察的习惯,对它们存在的属性往往不得而知。我们会选择对其敬而远之的方式躲避它们可能触发的危害,我们紧闭求知的门户,不让思想的光芒刺透包裹未知事物外层,尽可能的不揭露内在本质。本质能真正体现出意义,但取得那种意义的代价是高昂的,甚至超出了我们的有限的估计能力,只愿将其视为隐藏在永恒未知迷雾中“假想的道德敌人”。
在那些没有邪恶衬映的被“道德统治”的“善良”未来里,善良也因习以为常而不再受人追捧,渐渐变成一种可有可无的情感,蔓延在冰冷世界的各个角落里,成为遥远半球天际边的一道道虚无缥缈美丽的极光。久而久之,那种虚假温情的热流充足得令人厌倦,是的,我们终究会厌倦善良。本性这台机器所拥有的动能随着一些必不可少诸如“仇恨”、“愤怒”的消失急速衰朽,以至于失去了运转。那是在人的自私欲望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发生的。力量来自欲望的燃烧,快乐是力量的增长,无法快乐是因为欲望无法满足。在众多对付欲望的手段中,选择压制它生长的方法不断被调整和改良,沿用至今,结果证明是失败的,并且还将更彻底的被打败。
恶性也是存在于人性中的一种品质,一种应该区分对待的品质。在对其利害关系的分析上,我们仅仅将目光停留在它对个体造成的伤害的不道德的事实面前,却忽略它发挥效应时是做为整体前进不可缺少的一根抽打我们的鞭子。一根恶毒的鞭子,为我们这些骄傲的埋葬在“理智和道德坟墓”中的“死尸”而准备,疼痛的呐喊,飞淌的鲜血……这一切只是毁坏它价值的一种过程和假象,是为我们精心设计的一份刺激性的“厚礼”,它想让我们退缩。谁在促使我们向前?那是我们体内的力量,一种被疼痛唤醒的力量,它被压抑太久了,此刻寻找着它的需要,挣扎着、膨胀着,恼怒和仇恨的火焰烧灼着我们的眉毛,敦促着我们不顾一切趴开掩埋在身上的令人窒息的“道理泥层”,目的是为了迎接重生的阳光。
活在任何非自愿的领域里,都是受囚禁的标志。在某种程度上,我们都是道德的囚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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