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母亲的心思渔舟唱晚

发表于-2008年12月03日 下午4:37评论-0条

过年回家,匆忙而紧促,温馨而明朗。只是无奈假期太短,与亲人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 

回家的时候,已是农历腊月二十八,接近岁末,年的气氛格外的浓烈。长途汽车站排队等车的人,整个儿一个“蛇”型,曲曲折折一直延伸到了路边。 

在硬挤软磨的状态下,我被后面的人硬给是“推”上了车。两三个钟头,我眼前浮现出了那片熟悉的土地,和城里一样,年味十足,只是细节中有着不同而已。 

终于回到了家中,奶奶满脸的慈祥,小脚颠着迎了过来。可以看出,她的体态还不错,只是原来盈润的脸上,又增添了许多新的皱纹,条条道道,纵横交错,在脸上趴着,写进了岁月的留痕。 

母亲和过去一样,见到我默不作声,给我送来的依然是那淡淡的一笑。她明显的消瘦了许多,那双原本灵巧的手,红而黑,青而紫,干活时留下的殷红的伤口,大大小小的布满了双手。望着母亲的身影,我的眼睛已经湿润,她,真的不容易。 

爱父的突然离去,给原本幸福快乐的家庭留下了感情的“缺口”,也给不经世事的我措手不及,随之担子也就压了过来。我和弟弟,更多的时候想的是父亲没有跟着我们兄弟享福,走得太早,还好我们兄弟还有个照应,毕竟我们已经懂事了,我也大学毕业。但这却给母亲留下了沉重的思想包袱和压力。 

作为长辈,作为一位女性,她面对的是一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局面。弟弟要上大学,我的工作、婚事,年迈的奶奶以及家里里里外外的事情,雨点般的撒在了她的头上,她不得不面对。 

家在农村,加之我和弟弟经常不在家,母亲和奶奶两个人相依为命,日出日落,艰难前行。繁重的家务和琐碎的事情,常常使母亲直不起来腰。家里承包的地,还有将近十亩地的果园,母亲一个人,怎能吃得消? 

有一段时间,母亲实在撑不住了,身体也跨了下来,我们兄弟俩看了心疼,但家中无强壮的劳力,活怎么办?我无奈的看看弟弟,最后决定将果园承包给别人,可是低廉的承包费给我头上泼了冷水,加之这几年果园不怎么景气,在村子里打听,问了许多人,要么出低价,要么没人要。而另一头的母亲,更是左右为难。不承包吧,自己没力气干活,承包吧,果园像刚刚长大的孩子,不忍心就这样的送给别人,承包的价格更是低的要命。 

在舅舅和母亲以及我兄俩的商议下,最终没有将果园承包出去,而是由三舅帮助母亲料理。 

农村这个圈子里,错综复杂的事情多,邻里妯媳是非也就多,理在很多的时候,是很难说得清楚的,各自都是自家的理。一个家庭,无论从劳力上考虑,还是从农村这种现实的角度出发,没有一个男性在家,那时不行的。许多的时候,当母亲和村干部理论一些事情的时候,不是遭到冷落,就是遇到与别人不公平的待遇。见此,母亲在更多的时候,是很难为情的,几次气不打一处来。 

在这样的境况下,舅家村人出于好意,经过一系列的盘问,有人给母亲出主意了,意思是给母亲找个对象,也就是给我们兄俩找个后爸,来应对料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当这话说到母亲这儿,她心里毫无准备,只是随意的顺口应付了几句。 

过年的时候,母亲有点不好意思,间接的悄悄征求了我和弟弟的意见,结果被我和弟弟全盘否决,只字不提。原因很简单,父亲三年未过,尸骨未寒,此事一出,不合农村礼俗,也会给别人机会说闲话,虽然我兄俩是知识分子,但对农村礼俗还是很尊重的,知之一二;再者听母亲叙说完那个男人的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满意,我们更多的考虑的是母亲晚年的幸福。 

母亲聆听完我和弟弟的意见,作了简短的沉思。看着母亲的神情,我明确了我作为长子的态度,那就是:尊重母亲的意见,但不管找哪个人,人品一定要好。我向母亲重申了我的观点。 

良久,母亲望着我们兄弟俩,说她的心也七上八下的,不知如何是好。她说她暂时也不想谈及此事,待后再说。 

母亲的心思,我明白。作为一个本分的农村妇女,她不想被人指着脊梁骨说“丈夫尸骨未寒,妻子就迫不及待的改嫁”一类的风凉话。她更怕我们反对,觉得自己给我们脸上抹黑,毕竟我们家,是一个知识分子家庭。 

母亲的心思,我懂。她是与父亲真情患难,一起走过来的人,因为他们,深深的懂得生活,他们一起用双手创造着生活,建设着家,其中的情意,他们最懂。那时一种在平凡的日子里凝结的爱,铸就得人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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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罗军琳点评:

文笔细腻,真情朴实。
令人感动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