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真的以为尘世间所有真挚恳切的情感,皆已如秋后的枫叶凋零枯萎,
在此之前,真的以为相逢继而相知的事例,早已绝迹于男人抑或女人之间;
在此之后,我像风雨中入泊港口的小舟,不再担心需向左还是向右,
在此之后,我像紧握到一双宽厚而温柔的手,茫然中扫落了几许哀愁。
终于一个人,在撑着油纸伞的雨季,捧起一抔故乡湿润的黄土,毅然踏上早已酝酿多时的旅途,只记得当时有人对我说,无论多远的路,回头就可以看到我。在火车开动的那一刻,我看着友人故作轻松的脸,第一次涕泗滂沱。
都说自立的人容易把握生命的脉络,我却在另一个城市喧嚣的十字街口,艰难地琢磨向左还是向右。于是久违的对于未知的恐惧瞬间从内心升腾,眩晕中只能依稀看到斑驳的树影。不想突兀地闯进别人原本怡然自得的生活,可是更不愿做只能顺应流水的浮萍,于是选择了前者;脑海里开始过滤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在表亲与同学之中,我再一次选择了前者,虽然几近同等的熟悉。怀着几分忐忑拨通了号码,亲切的乡音顿时将我的顾虑溶化,那一刻,我似乎看到树影背后藏匿的彩虹。
很快,我融入了这个家庭,简单而不失温馨。在找工作的那段日子里,有空的时候,我会特意跑到附近的菜场,挑几样精致的小菜,整斤多鲜活的肉食,然后用心地烹调,也不觉累,竟会在共进晚餐时感受到不曾有过的美好,那种高出亲人团聚的美好。周末的时候,他们邀我一起逛街爬山,遥想起大学时代的光景,又是另外一番风韵。
一个月后,我在选择与被选择的街口,按下了停留。有事没事,记得找我。表姐的话记忆犹新。带着那份溶化了的冰冷,我走近了我的目标,并决定不再逃跑。然后接触了一批人,认识了一批人,却在同事与朋友的概念中一度徘徊,不曾有过的优柔寡断。终于有一天,那份冰冷在温情浓烈的氤氲中彻底消融,只为午夜时分病床前那杯冷热适宜的水,以及不知疲倦的会心的笑容。
许多年前的春晨,我把自己装进一个透明的水杯,然后深深地沉入潭底,于是一度被潭水的清凉与冰冷包围,完全浸染不到生活的优与美;
许多年后的冬夜,我溶化在雪季独有的温暖里,带着多年前透明的水杯。
我本不是一个习惯忧郁的歌者,只因屡次的期待皆给现实打翻;也许我即将成为那个幸福的旅人,异乡前进的路上早已洒满阳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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