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好了,走吧,告别这个极夜世界,去寻找那颗预示天亮的启明星。
“你真的准备走了?”一位头发半黑半白的老人问我。我说是,这里我已经呆了两年了,该出发了。老人指了指边上的兰舟和那条望不见彼岸的河流说:“穿过这条河,幸福就不再是黑色的了”。
“可是这条和到底有多宽呢?”
老人右手在空中一抓,扔给我一篇小学学过的课文《小马过河》。然后就不见了踪迹。
站在河边自问,真的就这样走吗?那些一直陪伴着我的朋友就这样搁下?难道不去和他们道别?
行至幻城,樱空释成功的把剑插到了一个白色头发的少年身体里,却突然像记起了什么,大声哭着“哥哥,我记起来了,你就是我心中最伟大的神,你是我哥哥,我是樱空释”!我想说点什么,可他已经泪眼模糊了这个世界,眼泪滴在手上滚烫滚烫的;潇湘馆里黛玉还是弱不禁风,我说“颦儿,保重”,她说“你看,这些花儿又落了,我们把她葬在那边山坡上吧”,纳兰性德在边上笑着“惜花需自爱,莫只为花疼”!黛玉又是一口鲜血:“你干什么没好没坏的说这些混账话”。
我说“我要走了,我要去穿越极夜边上那条河流”,他们说:“我们还会见面的”!而脸上挂着的是让人摸不着边的微笑。
未解罗裳,也上兰舟。却发现舱里载着的是一个世界;黛玉依旧葬花,纳兰却看着封旧信暗吟“鸳鸯小字,犹记手生疏”刚想上前打声招呼,却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手机震动声,纳兰笑了,又仿佛是哪位老者,他说:“你会穿过这条河的,这里没有掌舵人,要每个人自己找,而很多喜欢上这里的人都再也找不到他们了,而你也许可以!这只舟是时间,记住,你已经上船了”。
好几个月后,迷迷蒙蒙的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天刚破晓,手机上显示一条新消息,是小娜在零点发来的,说“生日快乐”,亲吻一下喜悦,回了短信,然后照例响应学校的号召去跑操。告别有点依恋的被褥,拥抱那份儿身体画正弦波时欲罢不能的雀跃;心情也长了翅膀,可以自由飞翔,顶着张笑脸去上课,载着份沉思去自修,耳朵里重复的音乐已经从 “东风破”变为“龙拳”、“忍着”、“园游会”,上自习时,手机一直被一条条新祝福震动着,原来掌舵人正是那群让你感觉并不孤单的朋友。星期三,全校卫生大扫除,自修室和宿舍都不让呆,有点无家可归了,也真好可以去打打篮球。
三分球,抛物线在空中停留;
假动作、转身、后仰跳投;
攻篮下,上篮左左右右捉摸不透;
身后运球甩开后卫防守;
黛玉惜花,谁让你不看篮球;
纳兰呀,我不在陪你支枕听河流。
晚上11点多又有朋友打电话过来说生日快乐,还说有没有怪她打得太迟。“没有呀,我妈说‘你差不多就是那个时间生的’”。
睡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渡口,我依然看见樱空释、看见黛玉、看见纳兰。一位头发半白半黑的老人说“我等你很久了,把那篇课文还我”。我打开口袋却发现已变成一张唱片,一个声音响起“也许时间是一种解药,也是我现在正服下的毒药”,笔锋不怀好意的一转“解药我已服下了,毒药你慢慢吃吧”,老人微微一笑:“你看,天亮了”!
(完)
写在后面的
其实《匍匐而过2007》是为了交大一的语文期末作业去写的——“总结自己的07年”。初稿完成是在2007年农历11月初四,然后在当天就把爬满钢笔字的a4纸复印了一份,交了复印的,把原稿自己留了。在烟雨里一篇篇发的时候,除了前三篇改动不大以外,后面的都早已面目全非,而直至今日初稿已不知被遗落在了哪里。
原来的结尾是:“小娜发过来一条短信,我这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把这篇文章从18岁写到了19岁,因为她说:‘生日快乐’。”。事实上那原稿5000多字我是写了3天或者4天就结束了,而现在08年快要完了,在烟雨里还把结尾结不了,不能总是“走笔至此搁一半”吧,过几天就是20岁生日了,从18写到19是讲一个笑话,而从18写到20就有些太不像话了。所以今天赶着把这篇结尾给收了,希望几天后过生日的时候心情不要还被这件事束缚着。
穿过这条河,天是亮了,可我发现在河的这边没有什么可写,除了每天充实的学习之外,也没有什么能用笔勾勒的,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悲哀。大一的时候没有觉得,因为一切都是新的,都带了除黑白之外的其他颜色;而现在,虽然没有忧伤,可好像也没有快乐。所以当我在今天努力去以写初稿的那个时间和心情去补写的时候,语言已经苍白无力,幼稚的像个孩子。所以最后也就只好这样决定“脱离这个现实世界去写曾经”。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我很好的时候就又有点不好了,上帝真会捉弄人!
但毕竟不太好是这几天的,于07年无关,所以还是想告诉朋友,我很好!
2008年11月29日于自修室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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