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我是如此的喜欢。
小时候,曾经在河边用自制的鱼竿钓过许多尾小小的鱼儿,装在罐头瓶里,好不得意。
为此还闯过一次大祸。甩竿时不小心鱼钩“钓”住一个过路哥哥的鼻子。看着直流的鲜血,我心里发毛,拔腿就跑。结果是父母赔上为数不少的医疗费,不住地给人道歉。那位哥哥的母亲还说笑,一旦她家儿子将来因为鼻子的豁口娶不到媳妇,势必要我嫁给她儿子。
看,差点钓到“金龟婿”成就一段啼笑姻缘呢。自然,父母回到家少不了收拾我一顿。
那一吓,着实老实了许久。
前几年,老公等一班渔友出海垂钓。我死皮赖脸、软磨硬泡非要跟着去。大伙无奈之下答应了我。却没料到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晕车晕船的主儿。刚开始小船向海里进发的时候,我还摇头晃脑,哼着小曲儿呢,等船一停下来,绑到海漂上之后,晕天晕地便开始了……平躺,俯卧,睁眼,闭目,都行不通。中午那一顿美美的大餐都付之大海了。哎,随船的人都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还钓什么鱼啊,都让我给喂饱了……
打那之后,我放言,海上就算有座金山,谁爱要谁去,我算敬谢不敏了。
而老公他们却是闲暇照钓不误。春钓岸,夏钓荫,秋钓滩,冬钓雪。水库。海里。
哪怕晒得曝几层皮。哪怕冻得鼻青脸肿。
不过,我也不是一点长进没有的。在海参圈风平浪静的时候,登上竹筏,垂下钓竿,也有过几次不小的收获。钓到的都是那种半迟来长的大头鱼。凶残到吃自己孩子的大头鱼。
小时候的垂钓,只为得鱼,往往缺少耐心。长大之后才知道钓鱼的喜乐,不在收获,尽在等待。一竿在手,无穷尽的等待便昭示无穷尽的希望。
钓,可以是溪塘苔草的,像胡令能的蓬头稚子;可以是无涯汪洋的,像海明威困斗大海;可以是寒江漫雪的,像柳宗元自弔际遇;可以是离水守候的,像姜子牙胸有万顷波涛。
无论怎样的垂钓,都是一幅中国画。我虽不工,却仿似就在眼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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