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午后,因为贪恋那缕温暖而柔和的阳光,搬了凳子坐在向阳的宿舍门前,闭眼懒洋洋地享受略带泥土味的乡下阳光的味道。迷糊之中听到“喵喵”的叫声,睁眼一看,一只猫咪带着小猫崽惬意地躺在我前方不远处阳光充足的草地上。一边喵喵地叫着,一边用嘴舔噬着小猫的周身,小猫则撒娇搬地揪住母猫的奶头吮吸着,它们那随意的自由,融为一体的亲情,让我砰然心动。我用一种近乎崇拜的心情欣赏着贴近大自然的人间朴素的温柔,细细梳理近段近乎茫然的思绪。
小时侯,我又何尝不是象小猫一样时时希望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母亲又何尝没有这样温柔地抚摩着我的周身哄我入眠?那时的我幼小无知,那时的母亲年轻热情,她用她的活力和精神滋润营养着我,我大了壮了,母亲老了瘦了。刺目的白发记录着母亲的付出和煎熬,满脸的皱褶兑现了她的理想和誓言,可拥有了青春容颜的我却不再象小猫一样依偎在她的怀抱里听她讲故事,母亲的落寞是显而易见的。每日依着村头的那颗大杨树朝我的方向凝望几眼已经成了母亲的习惯,也许这样能舒缓她的思念,系接她的希望。而我,每日里用键盘敲打一些朴实的亲情文字,唱几嗓思乡的歌儿,应和着母亲的温暖的柔情。
日光渐渐挪移,猫咪带着孩子欢蹦乱跳地跑了,我的思绪却怎么也收不回了。我甚至天真地想,如果此刻母亲在我身旁,我也要躺进她的怀里听任她梳理我零乱的卷发,细听她的唠叨,想着想着自己就笑了。母亲永远是心中最温柔的港湾,想起她,一切烦扰一挥而去。
放眼望去,虽已入冬,因天气暖和的缘故,门前的菜地里仍然茂气腾腾。萝卜白菜用它们粗壮肆意舒展着墨绿的平民美貌,象母亲,朴实无华地为儿女奉献着青春和热情;大葱挺立着硕壮的叶子,不动声色地从土里取出沁人心脾的情谊,象母亲,单纯地为儿女的成长快乐着;韭菜整齐地排列着,令人想起千年的礼仪,象母亲,严肃地例行着贤妻良母的职责;花椒树傲然地经风历雨,经营着浑身的刺,象母亲,用顽强的意志诠释着生命的真谛。
人间亲情众多,可究竟有多少象母子这样的温情值得回味,又有多少这样的母子柔情值得称道呢?
夫妻之间,虽然朝夕相处,但能做到心有灵犀,相亲相爱如亲人者有多少呢?经济大潮席卷了人们的价值观和生活理念,婚姻更多地被人以金钱的尺度衡量之,夫妻之间的生活细节,审美情趣都被忽略不计。再想创造经典的梁祝爱情已经是童话,即便是想享受属于家那种特有的安宁和满足的味道也成了一种奢望。前段看杂志,有一篇文章说,夫妻之间能达到可以在一块打哈欠,就是一种修行的境界,夫妻之间的隔阂由此可窥见一斑。
婆媳之间,即便是表面和谐,也象两个搭错了的音符,基于谱曲者的要求,错就错了,命里注定的事情,没人想着修正,在一起就在一起吧,形体上的和谐,精神上的距离。试问又有多少婆媳能象母女那样直视对方的眼睛,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呢?嘴里叫的妈妈,已经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符号,丈夫的母亲,而失去了妈妈这个称谓所应有的温情和爱意。
同事相处,只是工作上的合作,多了迎合少了真诚;朋友多寡,则成了门路广阔的象征,“多个朋友多条路”是人们常挂在嘴上的真理,再也没有了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豪气和义气。一个“利”字硬生生地斩断了人们心中最温柔的情结,一个“金”字冲没了人们心目中温情的闸门,在利益驱使下的拜金主义热潮中还有多少值得称谓的人间真情呢?
“妈妈,千纸鹤能给人带来好运吗?”“当然能了!”面对一颗无瑕的童心,我希望它满载的都是人间的美好。“那我要叠一千只千纸鹤!”“为什么呢?”“暂时保密!”小小女孩的心中已经有了我无法企及的秘密。虽然不了解女儿叠千纸鹤的目的,但我知道她一定是为了成全其一种爱心,我由衷欣慰。
不掺一点杂质的爱心和温情是人心所向往的,祛除了世俗偏见的真情是值得称谓的。象阳光下猫咪的相依相偎,象田间地头农人细观禾苗的长势,象观望夕阳里老夫妻相扶相携地散步,象倾听孩子的呢喃,老人的唠叨,细微的爱彰显着最真的情。
波斯菊盛开的季节,花语传递:“永远快乐!”因着这抹人世间值得称谓的温情,寒冷的冬天也变的温暖了许多。忘记吧,忘掉季节,把温情镌刻在心,把寒冷驱除出境,每个季节都是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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