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有人说台湾民主都是些文化不低,素质却并不高的一批人的胡闹,所以弄了半天,出来个阿扁, 8年把个台湾搞成什么样子,太荒唐了。这是搞民主反面教材。但我们应该承认:民主的确是世界正直制度的潮流,古巴在上世纪输出革命,美国在21世纪输出民主,让我们看看奥巴马在获胜感言中说的一句话:今天晚上我们再次证明,我们国家真正的力量并非来自我们武器的威力或者财富的规模,而是来自我们理想的持久力量:民主、自由、机会和不屈的希望。
可见,一个伟大的民族、一个想要崛起的国家,必须拥有比武器和财富更加有力、更能牵引这个民族走向光明未来的核心价值观,才能克服一个又一个艰难困苦,才能不屈不饶地走向未来,才能真正和谐,才能崛起!
或许,中国大陆还缺乏民主的基础,消费不起民主,毕竟像官员们所言“民智未开”,那就慢慢改吧,台湾民主,你会是大陆的镜子吗?
二
我们又必要回顾台湾的民主历程。在台湾 “解严、开放党禁”实现后,反对阵营相继提出了一系列政治改革诉求,要求“废除万年国代、国会全面改选、总统直选”等,均指向一个重要的目标,就是“政权民主化和本土化”。经过“野百合学运”等一系列事件的推动,1991年,李登辉推行“宪政改革”,终结了连任40多年的“万年国代”,选出了新的“国大”。这届“国大”在1994年修改了“宪法”,通过“修宪案”允许总统直接民选,为1996年3月举行的总统、副总统直选铺路。台“立法院”也在同一年通过省县自治法与直辖市自治法,允许“台湾省省长”以及台北、高雄“直辖市市长”直选(“福建省主[xi]”仍然维持官派)。台湾民主宪政的制度性改革自此基本完成。
当然在此过程中,议员在院内相互攻诘、谩骂甚至拳脚相向司空见惯;少数人甚至拿起了棍棒等“冷兵器”;其实,就是令人向往的相当完美的美国式民主也是充满着浓厚的血腥味的——说出“选票比子弹更重要”的林肯就是倒在子弹下的。
我们的人大选举与政治协商会议自建国来没有过一次血腥,都是各个下级与上级保持高度一致。这样是不是比台湾与美国更完美呢?1915年,袁世凯称帝时一二千人都躬递了拥戴文书,结果又怎样呢?!“多数人只看到台湾民主的纷乱扰攘;而看不到在一次又一次激烈的选战对抗中所历练累积的民主体验和共识,正在台湾社会悄然形成。人们更不可能看到:处于民主初期阶段的台湾尽管出现了暂时、局部动荡;但没有出现文革那样的生命灾难和社会失控,更没有出现津巴布韦百分之十亿的通货膨胀?”(熊飞骏)
三
有个简单的问题不得不引起我们的深思:我们党政的各种表决都是采取“举手式”,这是为什么呢?
心理学家阿瑟做过一个实验:七到九个大学生一组,公开回答abc三条线段何者和另一条标准线段等长。它判断错误的机会几乎等于零,但阿瑟故意安排每组学生除了一人外,其他都是他的同伙;在依序公开回答时,这些同伙都异口同声说出错误的答案,结果,每组中那名孤单的学生(被安排在倒数第二个回答)认同于多数错误判断的次数高达37%;有75%的人至少有一次附和错误的判断。心理学家称此为“从众行为”──在团体压力下,个人会表现出顺从多数的行为。进一步调查显示,大多数的从众者只是表面佯装顺从而已,如果不是在众人面前公开说出,而是用笔写下答案,那么他附和众人错误判断的比例就会大幅降低。这也是举手表决为什么会让人产生从众压力,而使个人真正想法受到扭曲的原因。
台湾选举的基本过程是“投票所一般设在中小学——秘密写票——在监督下投票—选举结束后当众开票——选民监督开票计票——各投票所的结果汇总。”如果我们认为国情“特色”无法学习台湾的内容,是不是可以先学学这种形式呢?
因为从实验可以看出“举手式”表决,其实是种假民主,或者是伪民主。而我们的“肉食者”们却居然还对齐刷刷的举手得意洋洋,不知道举手表决时,有多少代表和观众闭上了眼睛——全票通过是对民众的愚弄,对民主的亵渎,对制度的侮辱!
四
2008年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获胜的马英九说,自由民主是台湾的根基,他本人和国民党要从感恩出发,从谦卑做起。失败的谢长廷说,他本人输了,民进党输了,台湾没有输,台湾民主并没有输。可见,见出胜负之后,两个互相掐脖子的政党至少在口头上取得了共识:赢了,是民主赢了;输了,不是民主输了。只要按程序完成大选,真正当选的就不是一人一党,而是民主制度……
我们不妨回忆一下一个细节。1986年10月10日,蒋经国在“双十节”指示修订“人民团体组织法”、“选举罢免法”、“国家安全法”,开启台湾民主宪政之门。但国民党要人则纷纷质疑,“国策顾问”沈昌焕说:“这样可能会使我们的党将来失去政权!” 蒋经国说:“世上没有永远的执政党。”
蒋经国这句话对我们现在得执政党来说是“大逆不道”,但这不但体现了蒋先生的胸襟,更是说出了世界的真相!一个我们不愿但又必然的历史规律!
五
所以,我很是赞同丘吉尔对民主与专制的评判:民主制度是除了专制制度之外最不好的制度。民主治国,靠的是一整套权力制衡的机制,不需要天才伟人、英明领袖,只要推出个二流演员里根,c等生小布什就行。
不论是个人的专制,或者是制度的专制,从人类的理念上讲,都是一种历史的停滞,绝非人类文明的标志。
六
从贵为今天民进党政府“行政院长”的张俊雄第一个巴掌到现在民进党把武术带进了“国会”;从1988年4月5日,一千多名民进党人士在台视广场,投掷鸡蛋和砸毁自己的电视机,抗议对民进党活动报道不公到2004年划破阿扁肚皮的“两颗子弹”;再到今年3月22日,台湾“大选”结果:中国国民党籍候选人马英九、萧万长获胜,国民党自从2000年败选之后,再次执政。
其重要意义表明台湾民主开始走向成熟:一、台湾选民抵制住煽动和诱惑,表现出了成熟和理性,让全球华人对民主有了信心。二、一个权威的政党因推行民主失去政权之后,在民主的浴火中完成自身凤凰涅磐,再次卷土重来,不仅仅证明自身的强大,更是证明民主的威力。
七
可是直到2008年,中国的政治改革并未真正到位,旧体制的弊病日益暴露,损害群众利益的事件层出不穷,贪官污吏前仆后继……这时的中国不是我们口号里的一个幸福祥和时代;而是处在一个渴望脱胎换骨、浴火重生的时代,人们并不害怕失去,因为在过去已经失去太多!
忽然就想起了里尔克的名诗《秋日》:“谁这时没有房屋,就不必建筑,谁这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这是给中国民主的担忧吗,还是对我自己处境的描绘?或许都有吧,于是就有了这几个文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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