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他说,我一定会幸福,幸福在那里?
夜幕,宁静的小城并不寂静,匆忙的人群熙熙攘攘,下班回家的;上夜班的;带着孩子出来溜风的;还有些夜舞者。时光就在舞动的脚步间穿梭,飞逝而过。镪锵的脚步舞动着匆忙,一溜儿黑皮鞋让人望而生畏,肃然起敬,夹杂几双幼稚的运动鞋,还有几对夫妻,趿着大头拖鞋,让人平增许多和平之懈。匆忙里不怯稳健,顿生出世事之和平,步敷尚若如此,此时此景怎么会差呢?
唯有一双红皮鞋,略选扎眼,中国红的大红,锃亮而得体,一对小小的蝴蝶结倍增光彩,不和谐的只是鞋跟略过于高,走起路来喀嗒喀嗒,腰枝也一扭一扭。我由不得多看一眼,琼,我惊愕刹那间。夜舞着,她。我不信仰的掐了把脸,是痛,钻心的痛,这些尽然是真实的,我再次惊愕。
琼,在我的记忆里,一直是那么的优秀。父母都做个小官,衣食无忧,扎个冲天辫子,咧着二片小嘴,脸颊浅浅的酒窝让人痴迷。从班花走向校花顺理成章,一路飘扬的还有成绩,让人爱屋及乌。曾几何时,我们有几个男孩不是背地里暗渡陈仓,这份暗恋止于她那种飞扬跋扈。我们知道,她心并不在于此高度,犹记得别离时分,那依依惜别的伤感,更有一份不舍,却只能在无尽的祝福声里:祝福她一生。
十多年了吧,一直就没有过她的音讯,身边的朋友结婚生子,自己也溶在社会的大家庭里吃力扑腾。若不是偶尔观看泛黄的老相片,若没得心累了静坐的欲望,我怎么会留意一双双匆忙走过的脚步,我怎么会再见琼。更让我不敢相信的还不止这些,她怎么会去做夜舞者?她一直都在我们身边,我们却没有发现她。琼没有发现我,直直的朝那个方向奔去。
惊愕的我很快理顺思绪,没有必要打扰她,她既然不想让我们知道,她就在我们身边,也一定有她的理由。想再看一眼她的容颜,身影已经消失在夜幕里,耳里却留下一串串喀嗒喀嗒的脚步声,还有多年前那娇惯又跋扈的嗔怪声。
世间总是有那么一些微妙的东西,促使我们做些不想做的事,真的不想打扰她。事实上却在一次舞池里相拥而舞,认出彼此,她在顷刻间惊骇,又颇多惊喜,也有少许忧郁。说话间不再娇嗔亦不跋扈,平平淡淡又不是为平庸。交谈在嘈杂声里进行,泛滥的音乐冲撞我们的耳膜,我们就那么伏在彼此肩头,老同学了,毕竟还有那么一种亲热感。
我撕心裂肺的问:“有家了么?”
耳边传来瘪气又大声:“有喽”。声音里充沛无奈,或许还有一点儿酸楚。我看不到她的脸,估摸着应该是一脸无助,旋转烁眼的倪红灯伴随音乐的节奏一起疯狂。
我再次大声问道:“这么多年喽,过得还幸福吧?”
“幸福……”她停顿一下,似乎带些沮咽的说:“他说,我一定会幸福,幸福在那里?”这份痛切让人毛骨悚然。我低头再看她脚上的那双红皮鞋,在桔泛灯光里,依然那么夺目,那么艳丽。只是,只是有些格格不入。
我没有问她的近况,我怕她会哭,我知道她过的并不如意,生活原本不该是这样,既然成为事实,那就忘记该忘记的,记住该记住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我能做的依然只是祝福,祝福穿红皮鞋的琼。
后来,我听朋友说起她:毕业后,她到一个大城市做了白领,遇到个花花公子,后来又没了下文。再后来她屈身嫁给一介穷书生,二个人穷的叮咚响那阵儿,她们倒是相濡以沫。也听说那是她过的最幸福的时光,她总是在男人的誓言里期望着幸福。
可是还没有等到幸福的到来,发迹的男人也愤然离她而去,空留二个嗷嗷待脯的孩子。
生活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让我们一起傲然面对坎坷,穿红皮鞋的女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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