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婚纱与爱无关让爱继续

发表于-2008年11月27日 中午1:47评论-0条

婚纱与爱无关

在舒琪十六岁那年,由于父母原居住地改变,舒琪不得不转往其他地方上学。在父亲东奔西跑下,舒琪被转回老家一所教学质量并不好的乡办中学,同时被父母将自己交由母亲的妹妹,也就是舒琪的姨妈照料。

面对陌生的地方,姨妈为了舒琪上学不孤单,更确切的说,姨妈为了给舒琪找一个会骑自行车愿意带舒琪上学的学生,跑遍了村子很多人家,最后找到了和舒琪同班同学亚茹的家里,按说亚茹将姨妈叫姐,舒琪却闹不明白亚茹将姨妈叫姐是什么样错综复杂的关系,总之亚茹是比自己高出一辈的。 

舒琪随姨妈来到亚茹的家里,一一认识了亚茹及其家人,亚茹的父母是地道的农民,憨厚、老实、本分。舒琪听到亚茹的母亲悄悄的对姨妈说,你外甥女那对眼睛真漂亮毛茸茸的。舒琪听了很受用心里乐滋滋的。亚茹瘦小单薄身躯好让人担心一场大风会吹走,就连说话也有气无力,眼皮的耷拉让眼睛变成了外眼角下垂的三角形眼睛,一头看似缺少营养干黄的头发扎成羊角辫,脸上的皮肤粗糙又布满了红血丝。

舒琪的姨妈家距离亚茹家不到半里路,上学必经亚茹家门前,第一天上学,舒琪早早吃完饭就去等亚茹骑自行车带自己去上学,在到亚茹家时一家人正在吃饭,看到餐桌上坐着一位陌生的张的很俊俏的男孩,舒琪在猜测着这位看似干练利索俊俏的男孩和这家人有着什么样的亲戚关系。亚茹快嘴的就介绍“这是我大哥,昨天你来时他上街去了,”舒琪为亚茹没张她哥哥那样俊俏的脸面而遗憾着。舒琪礼貌的对亚茹的大哥笑了一下,表示相互就此认识。

亚茹的大哥叫亚雄,一米八的个头,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和那一身精干的着装给舒琪留下及好的影响。

在一段时间的交往中,舒琪和亚茹一家人亲近的如同姨妈家一般,留在亚茹家吃饭是常有的事。在和亚雄聊天中,舒琪感觉亚雄懂得很多,就常常一起分析社会,探讨人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舒琪总会与亚雄的眼光相对,并且眼光中流露出的是那种别样的眼神。渐渐的亚雄开始找着机会骑自行车去送舒琪。在亚茹的一家人看来,没什么不可以的,毕竟亚茹的身体单薄,十里路程上坡下坡总是很累人的。在一次送舒琪上学的路上,亚雄骑着车子飞快的向前奔跑,在看到亚茹只剩下一个小黑点时,亚雄一只手扶着车把,一只手悄悄的伸向后座摸索着拉住了舒琪的手,舒琪的心怦怦直跳,脸红的像染了色一般,几次想将自己的手从那大手中抽出,可那虎钳一般的大手自己还是没有挣脱,也就由着亚雄那大手抓着,心里却是又惊吓又温暖。一路两人什么话也不说。 

在亚雄忙的不能送舒琪上学的时候,舒琪就坐亚茹的车子。但舒琪还是渴望送自己上学的是亚雄。

在一个周六的晚上,亚雄告诉亚茹和舒琪说邻村晚上放电影,问她俩去看不,在农村放电影的机会很少,两人高兴的手舞足蹈。吃完下午饭,亚雄带上亚茹和舒琪并约了其他朋友一行五人呐喊着,跳跃着向五里外的邻村跑去。亚雄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喊了一声“糟了,马上开演了”大家不约而同的加快了步伐向放电影的地方飞奔而去。舒琪不像村里这些孩子很有体力很能跑,不一会儿拉下了一大截。亚雄看到舒琪落在了后面,就原路返回拉了舒琪的手奔跑起来。舒琪感觉到亚雄的手好热好温暖。

电影是在邻村的一个大麦场放的,大家跑到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电影屏幕上已经开始出现了一行行演员名单。亚雄拉着舒琪的手始终没有放开。亚雄怕人多,舒琪对这里地形不熟悉怕被挤丢了。舒琪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晚看的是什么电影,因为拉着的手始终没有放开,舒琪的大脑始终也没放松过,一边感受着那来自手上的温暖,一边提心吊胆的担心着是不是周围的人看到了亚雄拉着自己的手。后来亚雄也告诉舒琪,其实那晚他也没看懂电影里演的什么。

舒琪献出初吻是在深冬的一个下午,也就是舒琪学会骑自行车不久。下午放学回家时,路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足有三寸厚,亚茹嫌舒琪骑车太慢就自顾自的先骑车走了,落下舒琪一人技术不熟练的艰难的一脚一脚向前登着脚踏板。冬天天黑的早,没走出多远天已经全部黑了下来。舒琪看着那些在雪夜中显出的黑影头发都竖了起来,在下坡时车子一斜将舒琪滑出有三米远。舒琪此时到没感觉到自己那里摔疼了,而是看到在白雪的印衬下一宗宗黑影张牙舞爪的向自己压了过来,在舒琪发抖的身体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向车子的方向爬去时,远处一个黑影向舒琪直奔过来,舒琪什么也不知道了。 

亚雄得知亚茹没等舒琪就自顾回家后,急匆匆的向去学校的路途蹦跑,亚雄知道在这么厚的雪地晚上骑自行车会比跑步更慢。

舒琪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亚雄用军用棉大衣紧紧裹着抱在怀中。舒琪被温暖包围着,那种对亚雄爱的感觉在心中升腾,升腾。亚雄那张有着男人棱角的唇吻向了舒琪,舒琪没有躲避的迎合着。这是舒琪少女时期的第一个吻。

在这后来的一段日子,只要下雪,亚雄总是雷打不动的接送着舒琪上下学。寒冷的冬日在他们心中却有着春天一般的温暖。下午放学总是在农家的灯光闪烁之时。乡村的小路没有路灯,亚雄将舒琪送回姨妈家门前的拐角处时,总会给舒琪一个热辣辣的吻和喘不过气来的拥抱。

舒琪在热吻与拥抱的余温中等待着再一次大雪的来临,再不会恨下雪的天和被雪盖的严严实实的路面周围那些黑的怕人的影子了。

很快到了放寒假的时间了,舒琪知道放假就意味着父母将会接自己回城里过年。舒琪好舍不得离开亚雄啊,却更清楚父母和姨妈一旦知道自己在和亚雄相爱,一定会打断自己的腿,更严重的结果是父母会将自己转回城里上学的。

在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舒琪临上学时欺骗姨妈说晚上不回来,在学校复习功课,晚上和同学挤集体宿舍,姨妈高兴的帮舒琪准备了下午饭,一再叮咛将饭在教室取暖的炉子上热了再吃。亚雄已经高中毕业快一年了,除了家里有重要的活需要干时,其他的时间是自由的父母不会过问的,当然包括夜不归宿。因为亚雄的父母知道自己儿子在附近街上拜了一位修表的师傅跟着学修表。在农村修表的工作是及干净又能赚钱的生意。再加上电子表正是风行的时候,一边修表一边卖电子表那生意是农村人很羡慕的。

当下午最后一节下课铃声敲响,同学们争先恐后挤出教室向不同的方向四散消失后,舒琪忐忑不安的站在学校门口东张西望着。亚雄从校围墙的东北角窜了出来。拉了舒琪就跑。跑到街面的一排平房中的一间房门前,从衣兜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房门,匆匆拉了舒琪进去。

亚雄看到舒琪满脸狐疑,就告诉说这个房子是师傅在赶集时修表用的地方,晚上都是回家的,在活忙时自己晚上就不回家住在这里帮师傅修表。看着一张三抖桌上放着台灯和一些工具,舒琪相信了亚雄的解释。但还是提心吊胆的问“你师傅会突然来这里吗”。 亚雄很肯定的说,师傅家里还喂着两头牛,晚上要给牛添草,不会来的。虽然亚雄说的很肯定,但舒琪那忐忑的心还是不踏实。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亚雄拉过舒琪冰冷的手伸进自己的怀里让暖和一些。房子里的炕冰冷的如石头一般,只有那炕上的一床厚厚的被子似乎能给人一点暖意。地上支着的生铁炉子冷的让人感觉手一挨上就会占去一块皮一般不敢靠近,除了三抖桌面上的台灯和那些修表工具,干净的找一片取暖的纸也困难,别说去点炉子取暖了。舒琪不至是冷还很害怕,周身打着哆嗦,在亚雄的一再强求下两人上炕拉开被子紧紧的裹在身上,舒琪身上的哆嗦才满满消失。

亚雄问:“舒琪,你爱我吗?’

舒琪面带羞涩的说:“爱”

亚雄说:“你是城里人,以后会变心的。”

舒琪说:“哥,我现在和你在一起了,我怎么能变心啊。”

亚雄的脸上流露出那种幸福却带着忧伤的笑容。

舒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把亚雄叫哥的,她只知道亚雄这一年多来一直像哥哥一样关心着自己,爱护着自己,在远离父母身边后,没人能像亚雄这样处处爱护着自己。姨妈很爱自己,可有三个比自己小的表弟妹们需要照顾,姨妈只能每个周末在洗全家人衣服时捎带的将自己衣服也洗了,每天六人的三顿饭得姨妈准时做熟给大家吃了,还要在下午天插黑将住着人的四间房炕烧热,还要喂猪干庄稼活......。姨妈没那闲工夫去学校接自己,及就是下雪下雨天也不会去的。只有亚雄才能不厌其烦的在下雨天或下雪天去接自己。两人裹着被子说着寒假分别后因思念难熬的日子,计划着彼此找借口去看对方。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晕乎乎的就睡着了。

放寒假的日子在亚雄和舒琪的不情愿中还是来了,舒琪的父母如期来接舒琪了。亚雄知道舒琪的父母回来了,就赶来姨妈家想送送舒琪。姨妈看到亚雄来了就给舒琪的父母介绍说“这是咱表叔家的儿子亚雄,遇到下雨下雪天总是他接送舒琪的。”舒琪的父母感激的让亚雄一起吃饭。亚雄不得不礼貌的说“姐,你们吃吧,我吃过了”。 亚雄叫的那声姐含糊不清,就连他自己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叫了姐。

舒琪在被父母带走时悄悄的告诉亚雄“哥,过完年我早早回来”说着眼圈红了。亚雄含泪说“我等你”将舒琪送出自己的视线,确实看不到舒琪的影子时才回去。

舒琪回到父母身边后,每天心事重重,学习总是心不在焉。母亲看到女儿犹豫寡欢的样子,以为得了什么病带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孩子身体没什么病,看似心理上有什么问题,带去看看心理医生吧。母亲想着十七岁的孩子会有什么心病啊,是不是刚回来还不习惯。一天舒琪的父亲带回来一份信,进门就喊“舒琪,你在老家的同学来信了。”舒琪急急的从父亲手中接过信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到中午吃饭时才出来,脸上的表情看似很快乐,父亲开玩笑说“哎呀,我们舒琪和同学的关系比父母还亲啊,从接你回来就没像今天这么高兴过啊”。 舒琪心里乐滋滋的回味着亚雄写给自己信的内容,嘴里却说“那当然,这里又没有我的同学,无聊死了。”

在舒琪走后,亚雄在师傅那也不好好学修表了,回家也总是神不守舍的,在母亲的一再追问下才说出了他和舒琪已经恋爱的事实。亚雄的父母毕竟经见的事多了,想必舒琪只是在离开父母后在姨妈家感到孤独无助,便依赖了亚雄的关心,久而久之两人之间有了感情。舒琪是城里人,绝不会下嫁给农民的儿子的。亚雄的父母将残酷的现实讲给儿子听,希望儿子能淡忘了这个没有结果的感情。此时的亚雄还是个毛头小伙,对残酷的现实又能了解多少,总以为感情是至高无上的,只要两人心心相印誓死抗衡,双方父母会向他们妥协的。

开导毫无起色,看着整日心神不宁的儿子无法从感情的怪圈中自拔出来,父母甚是心疼儿子只能出面找大人解决了。

亚雄的父母来到舒琪的姨妈家将两个孩子偷偷谈恋爱的事和盘托出时,舒琪的姨妈脸色由红转为黄,最后变成了紫色。随后听到舒琪的姨妈嚎啕大哭起来,一边还说着“这让我怎么给我姐交代啊,我帮她管女儿上学,怎么管的她偷偷谈起恋爱了啊。。。。。。”

大年初十,就在舒琪吵闹着明天要回老家,父母要求再等三四天,开学前一两天回去时,姨妈在天黑之前没有带任何信息的就来到了舒琪家,脸上疲惫且忧郁。姨妈的突然到来和表情到让父母担心是不是姨妈和姨夫闹矛盾了。

舒琪天真的以为姨妈是来接自己了,高兴的将回老家要带的东西全部装进皮箱,并悄悄的将买给亚雄的领带塞进衣服里,焦急的等待着姨妈透露回老家的时间。姨妈将突然来单位的原因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姐姐、姐夫。并说开春了,家里忙着耕地,住了一晚就急匆匆的走了。

自然姨妈走时舒琪是不可能随着回老家了。在父母将姨妈送上回老家的车,看着车驰出很远后黑着脸回到家中。父亲抽出腰间皮带对舒琪就是一动狠狠的抽打。在舒琪承受不了父亲皮带的教训,违心的向父亲承认着错误,并保证以后好好学习不再谈恋爱时,父亲才放下手中的皮带,用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汗珠,父亲和母亲商量决定不再送舒琪回老家上学了,而是将舒琪转进县城一所军事化管理中学,让舒琪在那住校上完高中。舒琪对父母给自己转学不敢有半点反抗。

舒琪身上被父亲皮带抽出的一条条血印还没消失时,也就是正月十五这天,舒琪准备着住校需用的生活用品。门铃响了,楼下有个小孩说着“姐姐,楼下有人找你”, 舒琪爬在窗户上一眼就认出是亚雄,亚雄在焦急的来回度着步子。舒琪拉开门就向楼下冲去,眼中流露着惊喜却又惊慌的表情。舒琪对亚雄用超快的语速说“你赶快走吧,我爸妈一会就回来了,你找到城关中学在那等我,不见不散”,说完就又冲回家,急匆匆的整理完自己生活必须品,坐立不安的等着父母回来,看着时间自言自语的说着“应该快回来了吧,亚雄不知道是否走出单位大门,父母该不会碰见吧”。

下午四点多父母终于回来了,舒琪细细观察着父母的表情,感觉和平时没什么差别,脸上还余留着看社火时的兴奋,知道父母没撞见亚雄,舒琪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爸,我今天就去学校报道了。”

“不是十五、十六两天报道吗,你明天去报道吧”

“我是今年才转去的新生,应该提前去,早点熟悉学校环境啊”

父母看着乖巧的女儿终于知道学习了,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想吃什么,妈给你做,学校伙食一定不比家里好,这一去只能周末回来。”说着舒琪母亲向伙房走去。

“妈,不吃了吧,我去学校还有很多事,要安排宿舍,还要收拾床铺、柜子等,吃完饭去就迟了”母亲看着时间的确要做饭吃了去就很迟了,急急给舒琪手里塞了二十元钱让去学校的路上买些自己爱吃的,并一再叮咛在学校主要是学习,但别为了学习把身体搞跨了。父母对为舒琪选择的这所学校很是满意。

父母将舒琪送下楼,父亲叮咛司机一定送到学校,司机一边将行李箱放进后坐一边答应着一定送到。车起步了,舒琪伸出手向父母挥手告别,在车驰出不远舒琪在倒车镜里看到母亲用手擦拭着眼睛。

舒琪被送到了城关中学准备向校内开进,被门卫挡住“师傅,车不能进校区,校内学生多,危险”。司机只好将舒琪的行李箱从后坐搬出来,一边还说着“走,我帮你把行李提进去”。 舒琪急忙说“叔,你别去了,你帮我拉进去学生看到会笑我的”司机听舒琪这么说感觉也有道理,是啊,都这么大学生了,再让长辈送是有点没面子,将皮箱拉杆递给舒琪说着“赶快进去吧,我走了”随着落声一脚油门车驰出校门走远了。

舒琪早看到亚雄了,只是司机在没敢打招呼。舒琪看着车驰出视线,便和亚雄坐上一辆出租车向龙凤宾馆驰去。亚雄担心的说“门卫看到你了,你不进校门卫会告诉你们老师的。”“我是新生,门卫认识我是谁啊,再说学校几千号学生,他能认得多少学生啊”。 舒琪的解释让亚雄悬起的心放了下来。

来到龙凤宾馆,亚雄拿出身份证登了房子,服务员开了门就走了。亚雄急急的将门关上,两人拥抱在一起哭了起来,不知道是为这来之不易的见面激动,还是为今后的别离伤心。

在旭拉舒琪的手时看到芳手腕、手背上一道道红血印,急忙问是怎么回事,舒琪将父母怎么知道两人谈恋爱后将自己一动毒打的过程告诉了亚雄,亚雄说“我就说我妈让我死了等你的这条心,说你不会回来上学了”。 亚雄是听母亲说舒琪不会回老家上学了才偷偷跑出来找舒琪的。

亚雄将舒琪的衣袖卷了上去,看到胳膊上更多的伤哽咽着说“舒琪,让你受罪了”。 

那夜,舒琪将自己全部交给了亚雄。早晨起床,两人同时看到了床上的血。亚雄很是内疚的看看舒琪,急忙拉被子盖上血迹拽着舒琪离开了宾馆。

亚雄将舒琪送进学校时,在众多学生面前,舒琪只能用不舍的眼神目送亚雄的离去。亚雄三步一回头的向舒琪告别,直到泪水模糊了眼睛再没法回头了,他不能让舒琪看到自己的泪水,不然她会克制不住自己的冲过来的。就这样亚雄满眼含泪跑出了校门。 

在舒琪开学不到两周,就收到了亚雄的第一封来信,亚雄告诉舒琪自己出外打工了,不想看到老家那个让自己伤心的地方,等安定下来会给舒琪来信告知自己所在地址的。

舒琪在一边刻苦学习一边耐心等待着亚雄的来信。 

月经期过了一周还不见来,舒琪心里真是害怕急了,在没有主课的那天下午,舒琪悄悄翻墙出校去了很远的一所医院,在那里做了尿检,让舒琪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周末,舒琪欺骗父母说学习紧张不回家了,又告诉老师说自己周末回家。在学校开了出门条后,舒琪再次走进了那所不大的医院,在医生鄙视的眼神中舒琪咬着嘴唇一声没吭的让医生做完人流手术。自己硬撑着走回学校,从周六下午开始没吃没喝睡到周日晚自习前起床泡了一包方便面吃罢就去上晚自习,在外人看来一切似乎一如既往,但在舒琪的内心经历了一场天崩地裂般疼痛与心痛的洗礼。

终于收到了亚雄的来信,亚雄告诉舒琪自己在某城市找到了落脚点,并在那里开了修表部,可以算是很定稳的,并让舒琪耐心等待着,自己挣足了钱回来娶舒琪。看着亚雄一行行抒发着如何想自己的热辣辣的语言,舒琪真想不上学了随亚雄而去。可又想想父母对自己抱着多大的期望。

舒琪描画着自己好好上学考上让父母不失望的大学,亚雄努力赚钱,等有钱了开一家比工人月收入高出几倍的的公司,在那时父母就不会反对自己和亚雄婚事的未来蓝图。舒琪将自己的打算写信告诉了亚雄,并告诉亚雄自己是多么想他,舒琪在信里只字没提自己堕胎的事,她不想让远在千里之外的亚雄为自己担心,也不想让亚雄愧疚,这是自己情愿的,痛并快乐着。

亚雄和舒琪书信来往着,倾诉着对彼此的思念,诉说着对两人未来的打算,信中洋溢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高考终于结束了,舒琪收到了来自重庆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舒琪将这最激动人心的消息写信告诉了亚雄,并要求亚雄去重庆那座城市创业。在舒琪将信寄出的同时感觉自己正向着理想的目标一步步走去。心里那个快乐想掩饰也无法掩饰。

在舒琪写给亚雄的信寄出没两天就收到亚雄的来信说老家有事催自己回去,信中一再叮嘱舒琪暂时别写信了,等他回来再联系,舒琪明白给亚雄的老家写信是不可能的,在两人的计划没落实之前不能让双方家里知道,毕竟两人现在没有经济实力,两人婚姻的生杀大权还在双方父母的掌控之中。

很快到了九月份,舒琪在踏上重庆大学报道时还是没收到亚雄的来信,只好撞着胆子给亚雄的老家写了一封信,并告知自己所在学校的地址。舒琪在学校焦急的等待着亚雄的来信,幻想着亚雄在某一天会突然站在这所学校门口给自己一个惊喜。然而,舒琪后来写给亚雄的一封封信如石沉大海。她只能继续写信和耐心等待来信。直到放寒假,舒琪还是没收到亚雄的一封信。

回到父母单位,舒琪得知父母打算带着自己回老家过年,心中窃喜。老家有个风俗,走再远的路,过年必须回家。舒琪想着无论怎样回去一定能见到亚雄。

父母带着舒琪去了姨妈家,村子的几个同学从姨妈口中得知舒琪考入重庆大学,一个个来向舒琪致以迟到的祝贺。村子里的同学就差亚茹没有来。

父母以为舒琪在那次皮带的教训下和时间推移中淡忘了亚雄的存在。

几个同学说晚上大队放电影,叫舒琪一起去看。舒琪对这个曾今给过自己快乐的喧闹声掺杂着劣质扩音器传出的配音毫无兴趣,眼睛向昏暗的只有屏幕上亮光四散的周围快速的扫瞄,她很渴望亚雄的出现。

“你是叫舒琪吗”

一个陌生且看似温文尔雅女人在问舒琪。

“是,我是” 舒琪的表情中流露出一种愕然。

“我是亚雄的妻子,希望你自重”

舒琪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理直气壮的告诫自己要自重,说她是亚雄的妻子更是一头雾水。在舒琪像被人当头一棒还没醒悟过来时,看到亚雄在向这个方向走来。

原来是在亚雄知道了舒琪回来的同时妻子也知道了消息,就比亚雄敢前一步来到了这里,并向村子里的人证实那位是舒琪。

“亚雄,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舒琪哽咽着问。

“在得知你考上大学后,父母就给我订下了这门婚事,那次催我回家就是给我完婚。”

“我写给你很多信那,你为什么不回?”

亚雄用一种很诧异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那些信是我收了,是爸妈让我这么做的,说你太老实,别人已经考上大学,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她不会和你结婚的,爸妈让我扣了你的信你就没有那念想了,你就会死心踏地的好好和我过日子。”这个女人竹筒倒豆子一般一口气说完。亚雄一声哀嚎,冲出人群向黑夜跑去。女人向亚雄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舒琪在一群围观的人指手画脚中由几个昔日同学搀扶着双脚沉重的向姨妈家走去。

在舒琪的父母和姨妈还没搞清楚舒琪怎么是被同学搀扶着回来时,门外一帮人吵吵嚷嚷推门而入。舒琪的父母借着灯光看清走在最前的是自己的表叔表婶也就是亚雄的父母,舒琪也看到了亚茹,五六个看热闹的紧跟其后向院子冲了进来。

“舒琪,我求你了,去给亚雄说你不会嫁给他,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亚雄的父亲说。

“亚雄现在在村子那口井边,说要跳井,谁也拉不住” 亚雄的母亲哀求的看着舒琪哭诉着。

啪的一声舒琪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是父亲一张大手狠狠的落在自己脸上。亚茹向舒琪投来仇恨的眼神阴森森的吓人。

“娃,你别傻了,快去给亚雄说你不会和他结婚,再说亚雄生米做成熟饭已经结婚了,你是大学生好日子还在后头里,他没工作,挣不了大钱,你跟着会受罪的......”看热闹的村民七嘴八舌的劝着。

舒琪被父亲的大手拽着向井口走去,村民们一窝蜂般前后拥挤着也随着去了。

舒琪看到亚雄被那个女人和几个男人夹持着死死的按压在地上。

“亚雄,我不会嫁给你的,我不会嫁给一个农民,我......”

舒琪随着父母离开了这个让自己伤心欲绝的地方。

舒琪在大学四年可以说是用废寝忘食的学习去冲淡心中那块痛的,时间是医治创伤的最好良药。

舒琪大学刚毕业,被分配在报社当摄影记者那年年底,姨妈的儿子结婚,邀请舒琪去参加婚礼为表弟摄像。在那年头农村结婚能请到摄像师是件很有面子的事,舒琪整理整理自己的内心,发现亚雄已经不是自己的痛了,就爽快的答应为表弟结婚摄像。

结婚仪式开始了,舒琪跑前跑后的跟随着新郎新娘摄像,顾不上和周围的熟人说话,只是和熟人撞在一起时点头示笑作为打招呼。农村办事除亲戚朋友参加外村里人都参加的,所以热闹非凡。在一对新人开始拜父母时,舒琪的余光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视着自己,向那个盯视自己的方向看去,舒琪的心好痛,痛的自己无法应付当时的场面,希望这场婚礼能尽快结束。舒琪原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他,已经忘记亚雄曾今是自己的生命,以为自己的心彻底封锁了对亚雄的记忆......。

“我在村口等你” 亚雄揌给舒琪纸条就消失了。

舒琪心神不宁的为一对新人拍摄着给客人敬酒的场面,时不时听到亲戚们对自己这份工作的赞叹,自己却没有了给赞叹的人一个礼貌的回敬,就连那应付的笑也挤不出来。摄像终于结束,舒琪草草收起摄像机向暮色中的村口冲去。

“舒琪,你还好吗?”

寥寥几字的问候,压抑多年的是一种思念,还是一种委屈,让舒琪泪如瓢泼,一泻不可收拾。

亚雄将舒琪揽入怀中,身体的颤抖使舒琪感受到亚雄也在哭泣。就这样没有言语,彼此却从对方的身体品读着多年的思念和无奈,感受着久违了的彼此的体温和彼此身上那种熟悉的味道。

黑夜中,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亚雄和舒琪的宁静,撕扯开两人的拥抱,随之而来的是亚雄妻子的谩骂、哭闹,和着一些多事之人的越来越近的指责声。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勾引我家男人,你是个狐狸精......”

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谩骂,舒琪愤怒的毫不示弱的说出“是你介入我们的生活,在你之前我们就相爱着,就在一起......”

谩骂声戛然而止,亚雄的妻子瘫坐在地,流露出祈求的目光说“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舒琪看着这个起初就是个无辜受害着的女人,心里有了些许怜悯。

看热闹的人们抵抗不了冬日吹来的搜搜冷风,也失望了这里想象中的热闹,一个个将伸的很长的脖子缩回领口,双手踹进袖筒哆嗦着各自回家去了。

“舒琪,你放过他吧,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舒琪的心里呐喊着我也曾有过他的孩子,如果我不做掉现在已经能跑路,能叫爸爸妈妈了。舒琪回想着那个做掉孩子时的情景,一双双鄙视的眼光看着自己,冰冷的刮宫器械向自己的身体里伸进,没有支柱、没有安慰,没有温暖。有的只是咬着唇忍痛和孤单的在别人异样的眼神中走出刺眼的妇产科。舒琪没有将这些说出来,她不想给亚雄留下愧疚。舒琪心里还想着如果不做掉那孩子会是什么结果。也许会和亚雄幸福的生活着,也许......。

“我们离婚吧,没有感情的生活你也不会幸福” 亚雄对妻子说。

“不,不可能的,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啊” 亚雄的妻子歇斯底里着。

舒琪看着一边哭喊着一边向自己投来求助的眼神,想到一个女人对做母亲的一种渴望,想到女人对变故的婚姻希望孩子能成为救生砝码的渴望。

舒琪也没忘记,即就是亚雄离婚父母未必能让大学毕业的女儿嫁给一个是农民又离婚的男人,这场无缘的感情如果现在及时刹住,受伤害的只有两人,不然那将是更多的人了。

“亚雄,她是无辜的,你们好好过吧,不要让太多的人受伤害,父母已经替我订下婚事。”舒琪违心的说出让自己都惊愕的弥天大谎。

舒琪看到亚雄眼中的绝望和亚雄的妻子那欣喜若狂的样子,脸上流露出一抹复杂的连自己都无法定论的笑。

“去见见吧,那男孩不错,一米八二的个头,一头乌发带点自来卷和着那一双清秀的眼睛,哎呀,总之长相绝不亚于濮存昕......”。

“你们帮我去看吧,只要你们同意就可以” 舒琪已经厌烦了父母没完没了的唠叨。这已经是第n次父母替舒琪相亲了。

“去了,去了,那男孩看了你照片想见你本人。”

总要将自己嫁出去吧,舒琪想了想还是去见了这个叫周波的男孩。

舒琪坐在约好的餐厅,只是略略的扫了一眼男孩,便目无表情的四顾张望着,毫无拘谨、羞涩的感觉。说舒琪来相亲到不如说是让那男孩看自己中不中意更为确切,因为舒琪的心如止水。到是那男孩细细端详着舒琪,眼中放射出喜悦的表情。

“愿意吗,愿意了我们以后多交往交往?”

舒琪从话语中确定男孩很愿意同自己交往,仿佛自己终于完成了一项特大任务般舒了一口气说“好啊”。没有了爱,嫁谁都是个嫁,无所谓嫁给谁。

舒琪吃完了这顿噘着蜡烛一般让自己没有胃口的饭局,并没有任何色彩的说了句“结婚的日子你们订吧”,撇下双方父母及男孩说自己要加班,就急匆匆离开了这个喧闹的饭庄。

出了饭庄,舒琪没有去办公室,而是打的去了多年前和亚雄去的那个宾馆。

“205有人登记吗”

“小姐,没人登记,你要住吗?”

“是” 舒琪拿出身份证登记后随着服务员走进那间曾今和亚雄住过的房间。

这里不再是她和亚雄住时那么简陋了,装修豪华的壁纸、木地板、还有在左墙角用玻璃格挡起的浴室,过去两张一米的硬板床现今已经换成了一张一米五的席梦思,物换人非,只有房间的位置和门号没有改变。舒琪将自己抛向这张大床,用柔软的枕头唔着嘴开始嚎啕大哭起来。还好,这个装修过的房子隔音效果很好,关起门来外面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舒琪过电影一般将自己和亚雄从认识到相爱到被迫分手又两次见面过程在泪水中无一遗漏的回忆了一遍。尤其对在这间房子发生的一切细节回忆的更是细密。哭累了也回忆完了,舒琪如黛玉葬花般凄惨的将包中亚雄写给自己的一厚叠信连同自己那份爱燃烧后埋葬在这间让心爱的男人把自己从一个少女转变为一个女人的房间。看着那些炽热的信变为灰烬随着马桶中的水冲走,舒琪甩甩头开始蒙头大睡,睡醒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五点了。

舒琪平静的上着班,至于置办结婚用品添置家具粉刷新房等等事宜那都与她无关,都是父母和那个叫周波的男孩的事了。周波知道舒琪工作忙,有事尽量自己去解决,能不打扰舒琪时绝不会去打扰的。只是领结婚证就是找了熟人,可还是要两人的合照啊,周波小心翼翼的问舒琪啥时有时间一起去照个合影好办结婚证。

舒琪说“现在就去吧”。

周波高兴的推了自行车捎着舒琪向照相馆骑去。

坐在自行车后座看着周波的背影,舒琪怎能不想起亚雄送自己上学的那些日子,最后舒琪还是甩甩头不愿再想起过去。以后是要和现在捎着自己去照结婚照的男人生活一辈子啊。照完相舒琪回到办公室,看着匆匆离去的周波的背影,舒琪眼中流露出对不住周波的内疚。其实自己的工作并不忙,记者的工作属于那种时间可以自行安排的弹性工作,不是其他办公室工作那样按部就班,只是自己在躲避着这场没有感情的婚姻。

结婚的其它一切准备就绪,就差写请帖通知亲朋好友参加酒席了,这不能不让舒琪参与了吧。周波拿着一厚叠刚买回的请帖来向舒琪索取需要参加婚礼的人员名单。

“日子订在那天了?”

“十一国庆节”

“不,除了这一天,其它那天都可以” 舒琪几乎是吼出来的。

周波对舒琪曾谈过一个对象是略知一二的,而且知道那男的已经结婚。周波很爱舒琪,不想去碰撞舒琪的疮疤,满口答应了重新和家人商量结婚时间。舒琪看着周波远去的背影很是过意不去,自己不该这样啊,就要结婚了,不是想好了好好对他,想好了那天在宾馆埋葬过去后不再想他吗,为什么和亚雄有一点牵扯的事都会让自己情绪无法控制。

在周波告诉舒琪决定在九月二十号结婚时,舒琪淡淡的说“不举行结婚仪式了,也不用写请帖通知双方亲朋好友了,现在不是流行旅游结婚嘛,咱们去旅游吧,也别惊动双方父母了。”

“那怎么行,我要让你穿着漂亮的婚纱在唢呐声声,大炮齐鸣,婚车浩浩荡荡中将你娶进门的啊,我要让你感受一生只有一次新娘子的幸福。”

“不必讲那排场了,还要欠很多人情,我不喜欢那种吵吵嚷嚷的场面。”

周波执拗不过也就随了舒琪,回家告知父母不举行婚礼而是出去旅游,并讲了很多旅游不欠人情的优点,父母被周波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就答应了他们旅游。舒琪也告诉父母不举行婚礼而是出去旅游,舒琪的父母再清楚不过女儿不操办婚礼的原因,也就不做声由他们去吧,只要结婚,就算自己完成了任务。

九月二十日这天一清早,舒琪随同父母来到布置好的新房,周波以及父母已经等侯在新房。双方父母每家给了他们三千元作为旅游经费。并一再叮嘱旅游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将钱两人分开装上,别让小偷盯上......。

打发走父母,周波兴高采烈的准备着出游必须用品。

“别收拾东西了,我们不出游了,太累”

周波听到舒琪说不出游了突如其来的话惊愕的张大嘴巴“为什么?”

看着周波的脸从刚才的兴高采烈一下子转变为像要参战的公鸡,脸憋的通红。

“算了,不去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咱们用这些钱买台洗衣机,再买个冰箱多实惠啊。”

周波知道舒琪决定了的事是不会改变的,阴沉着脸也就不说话了。

幸好双方的父母住的远,不去双方父母的单位,他们是不会知道儿女是否出游的。

舒琪和周波在街上溜达了两天,终于确定下来买了一台长风双杠洗衣机和一具扬子电冰箱,看着那台公婆给买的19英寸长虹电视和父母陪嫁的轻便自行车、梳妆台。在国民经济还处在起步阶段,城市十二英寸彩色电视才刚刚开始进入家庭,洗衣机是极少数双职工家里才有的电器,冰箱更是少之又少的时代,自己家里电器已经一应俱全。两人会心的笑了笑又开始出去采购做饭用具和米、面、菜、油。

家里什么都置办好,看到有五六天可以不出去了,两人才长舒一口气开始了蜗居生活。

在一次婆婆来给送吃的时,看到家中添置的冰箱和洗衣机惊奇的问舒琪这两样电器是那来的,该不是买彩票重彩了吧。舒琪将自己没去旅游将省下来的钱买了冰箱和洗衣机的事告诉了婆婆。婆婆很是欣赏的看着舒琪嘴里一个劲的说“会过日子,是个会过日子的好媳妇。”后来父母单位上很多老人都知道舒琪是个会过日子的好媳妇,还时常拿舒琪会过日子的例子来教训自己的儿女。

就在这婚假过着两人世界生活的时间里,舒琪才慢慢了解了周波。一个不拘小节,吃饭拌嘴的声音大的像装了扩音器,邋遢的可以将袜子放在茶几上,可以将裤头和外衣一并放进洗衣机搅的男人。这个男人脾气却好的可以让你对什么不满时,一股脑的把脾气撒在他身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舒琪还知道周波在一个钻井队当技术员,中国石油大学毕业。

舒琪想着嫁谁都是嫁,无所谓所嫁的人是什么样的生活习惯,看不惯闭着眼睛就是了。

婚假结束,周波去了远在陕北的钻井队后,舒琪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将家收拾的一尘不染,温馨舒适。每天除上班之外其余的时间就在这个属于自己的温馨空间里度过,也很少回娘家和去婆婆家。舒琪喜欢这种没有吵杂温馨又舒适的感觉。

年底,前线单位放假,只有报社还在按照国家法定时间上班。随着周波放假,这个家又开始了物件乱放,臭袜登上大雅之堂的无章节的生活。舒琪看着这个有着大学文凭,生活却低能的让人不可理喻丈夫很是气愤的说过几次,希望他能改掉这种不良生活习惯,周波嘴里答应着收拾着,第二天却依然如故,屡教不改。舒琪放弃了再去说他,采取了眼不见心不烦冷处理的办法,每天早出晚归省略了中午的那趟回家。

舒琪想过离婚,却看到这个没有任何心计、生活琐事不能自理的男人很可怜,也就放弃了离婚的念想。

人无完人,总是有缺点的。可舒琪最忌讳的就是不修边幅生活细节一塌糊涂的人。每每看到周波脚上那双不知有多少天没上油粘满泥泞的鞋,就会想起亚雄脚上穿的仅有的那双皮鞋始终给人一种干净利索的感觉。

二月十四日这天,街上摆满了玫瑰。舒琪打电话约周波一起去吃朋友的请客,在两人去往饭店的路上,一个小女孩挡住周波的去路“叔叔,买一支玫瑰花吧”

“多少钱?”

“二十元一支”

“有那买玫瑰花的二十元就可以买半袋面啊”周波转头对舒琪说。

舒琪郁闷,自己身边这个男人不但是生活的低能儿,还是个不懂得浪漫的石头人。

接到周波上工地的通知,舒琪看着周波将洗净熨的平平整整的衣服丸成团塞进皮箱再次想到了离婚。

周波走了,在舒琪认为不可救药绝望的视线中消失。

在舒琪开始计划着如何向父母提说和周波离婚的事时,却得到医院确切诊断怀孕了。舒琪试探着问医生是否可以不要这个孩子,医生很严肃的说,打掉这个孩子意味着以后将不再会怀孕,因为子[gong]已经有问题了。舒琪知道医生说这话的意思。在自己那次刮宫时那家医院技术很差,加上自己做完手术没有好好休息。

舒琪彻底打消了离婚的念想,把自己的精神支柱完全寄托在身体里的这个小生命身上。

舒琪随着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心情也一天天的好起来。每天看着孕妇营养调节的书本调剂着给孩子的营养。时不时妈妈会叫自己回去改善生活。婆婆时常也在照顾着自己。舒琪喜欢这种没有周波打扰的生活,看着收拾的干净利索的家,心里感觉很是满足。

在舒琪怀孕不久,报社分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楼房,在朋友和家人的帮助下舒琪搬进了这套梦寐以求的大房子。舒琪整理着物件,将自己的东西搬进大卧室,却将周波的所有用品搬进了小卧室。

周波回来的那天晚上,舒琪和周波长谈了半夜,舒琪说出了诸多周波对生活细节的不注意以及孩子就要降生的很多理由。周波答应了舒琪提出分居的要求,也答应了自己的东西不乱放进舒琪房间的要求。两人过着外人看似和睦内里却互不干涉息事宁人的生活。

舒琪除了吃饭,其余的时间都是将自己关进属于自己的空间。因为舒琪在进入自己房间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心情会豁然开朗起来。在每一个周末舒琪会将周波扔的到处都是的臭鞋烂袜子洗干净放进周波的柜子,将家进行一次大扫除。这毕竟是自己的家,随时也会有客人来访。

那天下午,舒琪的同事要来家里取一本急需用书,舒琪说给送下楼,同事说“吆,不让我进你家啊。”舒琪听到这样的话也就无法拒绝,带着同事回到家,看着客厅一片狼藉,舒琪的脸开始发烧起来。当看到周波将洗了晾干的裤头放在电视机旁舒琪恨不得有个地洞钻了进去。

同事走了,舒琪气急败坏的将所有没放在地方的物件摔向地上,连同那些碗筷盆碟。周波看着舒琪气的扭曲了的面容,悄无声息开始打扫战场。

只要周波在这个家里,家就会乱的像是被贼扫当过,舒琪继续着每周末的大扫除。只是舒琪不再对周波发脾气了,就连看一眼周波也懒得看了。

孩子出生后,舒琪全身心投入的照顾着孩子,从孩子开始学走步,到孩子开始上学,也就没了去为零乱的家生气的那功夫了。

舒琪用自己的行动熏陶着孩子每一个细小的行为习惯。在孩子懂得什么叫干净利索,什么叫温馨舒适时,对父亲的邋遢不修边幅更是看不惯。“爸爸,你不能将妈妈收拾很干净的房子搞的这么乱,小朋友来了我会没面子的。”

舒琪和周波商量将大卧室让给了周波,并给大卧室买了台电视。客厅和中卧室属于舒琪和儿子,周波除接待朋友外不许在客厅和中卧室乱放自己任何东西,周波妥协了。

虽然时不时会有碗筷和水杯的乱放,但没有了袜子衣服满客厅乱扔的事了,碗筷及杯子乱放及就是来人也不会太丢人的。自从换房后,家里开始了宁静的生活。

父母退休后搬回了老家,舒琪在孩子假期时带着回老家看望父母,老家距离姨妈家也就十里路,有同学知道舒琪回老家也会来找舒琪聊天,提到同学们在干什么时也会提到亚茹这位同学的,不经意的提起亚茹时舒琪虽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连带的痛,但表面上还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舒琪极力掩饰着提到亚茹时的敏感。在同学们看到舒琪那若无其事的样子也就肆无忌惮的谈论着亚茹的境况以及亚茹家人的琐事。舒琪也就是从同学们的聊天中略略的知道一些和亚雄有着牵连的生活。舒琪不会主动去打听关于亚雄的一些情况的。自己已经有家,孩子也张这么大了,不能让同学们看出自己还没忘记亚雄的任何蛛丝马迹。也就是从同学闲聊中得知亚雄在街上开了服装店,舒琪的心开始不安分起来,喜欢带着孩子去街上逛。

在数次逛街后的一次,舒琪带着孩子在那些卖童装的店面转悠时看到了亚雄,舒琪远远的看着。亚雄失去了前些年的朝气蓬勃,脸上写满了生活的沧桑和老诚,但不失生意人久经沙场的历练。

在舒琪看到亚雄的同时,自己也被对方看到,亚雄迫不及待的向舒琪站立的地方奔跑而来。

“舒琪,你过的好吗?”

“这是我孩子。”舒琪拉了拉专心玩变形金刚的儿子衣袖,说“叫舅舅”

孩子看着亚雄乖巧的叫了声舅舅又继续玩自己的玩具了。在舒琪的老家,孩子将很多亚雄这个年龄的人叫舅舅,也就认为理所当然叫眼前的这个人舅舅了。

亚雄让舒琪稍等一下自己,就向自己的服装店跑去,不一会儿拿着一身童装跑了过来。“这是我给孩子的见面礼,请你别嫌弃,收下吧。”

舒琪知道这个礼物是不能不收的,也就没有推辞的收了下来。

在舒琪告别亚雄带着孩子要走时,亚雄抱起孩子在脸上深深的吻了一下,那胡茬扎的儿子直躲。

自见了那面后,舒琪看到亚雄过着平静的生活。就再也没去过街上。

在年初单位改制中周波提升为钻进分公司经理。职位的提升并没改变他那懒散不拘小节的恶习。随着来访人的增多,家中平添了盘飞衣散、酒味蔓延、烟雾缭绕。

有属于自己的一份宁静的空间舒琪也就知足了,看着零乱的家视而不见,将自己继续抛进那间属于自己的二十平米宁静的空间,任凭客厅吆三喝六,黄段此起彼伏和那些夸张了的狞笑。

舒琪一天天看着周波的转变,从过去不沾酒气到现在烂醉如泥。从过去只要不上班就呆在家里转变为现在没有时间节制想啥时回就啥时回,哪怕是凌晨三点将门摔的山响,毫不顾惜还在睡梦中的妻儿。只有那鞋袜、衣服进门乱扔的习气丝毫没有改变。舒琪尽量压着火气,安慰自己说“升职了,应酬多吧”。

明天儿子就要参加初中升高中的升学考试了,舒琪看到儿子废寝忘食的挑灯夜读,心疼的为儿子端去一杯热茶“早早休息吧,明天考试,别熬的头晕眼花影响明天考试”,在凌晨一点的钟声敲响,妈妈的一再催促下儿子上床休息了。舒琪在听到儿子均匀的酣睡声后才心里踏实的睡了。

“哐 哐 哐”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舒琪惊醒。舒琪怕吵醒儿子,来不及穿拖鞋就冲出去开了门。

“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 周波酒气冲天的高喉咙大嗓子语无伦次的叫嚷着。

“孩子明天考试,别吵醒了”

“考什么试,快起来陪爸爸喝酒”随着落音周波冲进房间将儿子拽起。

舒琪来不及拉周波,儿子已经被拽起瞪着睡眼无奈的看着这个烂醉如泥的爸爸。

时钟刚过两点,儿子睡眠还不足一个小时就被周波吵醒叫起。舒琪对这个高大魁梧的身躯拽上纹丝不动,看着无休止的纠缠着要儿子陪自己喝酒的周波。舒琪一个巴掌摔了过去。周波虎视眈眈的盯着舒琪,酒醒了一半。

周波坐在客厅沙发上嚎啕大哭起来“我活的什么人啊,你们娘俩无视我的存在,我回到家就像进了监狱一般,东西是这里不能放,那里也不能放,我住着比住宾馆还憋屈,这那是我的家啊......”

“好了,什么都不说了,等儿子上学走了再说,让儿子再休息一会” 舒琪说着看看时钟已经快五点了。

舒琪将周波劝进房间安顿的让睡下,又回到自己房间安顿儿子再睡一会,儿子倒床睡了下来,直到叫醒闹铃响起,舒琪也没听到儿子均匀的细微的鼾声。

舒琪照顾儿子吃完早餐,目送眼睛红肿的儿子走出家门,舒琪开始收拾晚上被周波打翻在地的水果和破碎的水杯,还有那散发着恶臭的呕吐物。一边收拾着狼藉的客厅,舒琪一边想着周波昨晚酒醉说的那些话。舒琪明白,自己从来没有爱过周波,所以将周波的一些坏的习气毫不接纳的肆意放大,即使为乱扔鞋袜衣服自己和周波谈过,但那不是心平气和的谈,而是带着不可一世命令的口吻谈的。想想结婚多年,自己没为周波打过一件毛衣,只是一门心思的照顾儿子和为周波找诸多不是。爱与不爱就那么重要吗。舒琪想到了亚雄。

周波懒散的伸着懒腰从房间走出,看着舒琪收拾着自己昨晚顿的烂摊子,眼中流露出些许内疚“我自己收拾吧”。

“我快收拾完了,你去洗脸吧” 舒琪的口气多了一些温和。

周波洗漱结束,看到舒琪也打扫完卫生,一本正经的说“我们谈谈吧”

舒琪在刚才打扫卫生时也想着两人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舒琪,对不起,这些年委屈你了,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没有我,我曾天真的想着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可以慢慢培养感情。我想过要改我的那些坏毛病,从小父母就包揽了我的生活起居,让我一下改掉很难,但我在努力,在我努力的同时你却值我与千里之外,将我打入冷宫一般锁定在一个所谓属于我的空间。你不但紧紧关上你的房门,也关上你的心门。”

“周波,对不起,是我的任性让我们走到形同陌路的这一步,我们没有敞开心扉的好好谈过一次话,也是我在忙于照顾儿子疏忽了你,真对不起,我没有尽到做妻子的责任。无论怎样,和你结婚我是认认真真的想和你过日子,过一种平平淡淡却不失温馨的日子。”

“舒琪,对不起,一切都晚了,我们还是离婚吧。”

舒琪惊愕的看着周波“我们从头来过,彼此学着为对方改变自己,好吗?”

“舒琪,真的对不起,我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周波歉疚的看着舒琪,诚恳的希望舒琪能答应离婚。

在这个第三者插足泛滥的年代,舒琪没想到周波这样一个除去生活自理能力差外,其他方面都很本分且憨厚的人也步入在外面找情人的潮流。“不,不能这样,这个家不能散了,孩子面临着中考,下一步面临着高考,不能因为我们的矛盾影响了孩子的前程。我们可以努力,我们还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周波,你刚才说的话我不予计较,当你是在开玩笑,当你是给我不够关心你的警告......”

“舒琪,对不起”

看着周波面无表情的从家中走出,舒琪的心在往下沉。家被堆成一片狼藉的烂摊子可以收拾的有条不紊,将感情打理成这样的烂摊子如何整理舒琪却一筹莫展。

儿子考进了一所重点高中,这给舒琪是最大的慰藉。周波一天比一天回家迟了,甚至出现了彻夜不归的事。舒琪尽量克制着情绪,收拾着被周波东扔西撇的零乱的东西,忍耐着周波彻夜不归的气愤,改变过去琐碎的唠叨,希望用自己的言行去感化周波那颗向家外扩散的心。舒琪在极力挽回着这个濒临破碎的家。

在将儿子送去那所重点高中住校后,舒琪希望自己从现在开始能全身心投入的去关心周波,希望周波能回心转意不计前嫌和自己好好过日子。

舒琪的努力无济于事,周波继续着他那没有节制的糜烂的生活。

舒琪每次出去买菜,都能感觉到周围人指手画脚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说着什么。渐渐舒琪隐隐约约知道了周波找的女人并不是什么正经人。舒琪想将陷入泥沼的周波拉回。

看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走过,舒琪焦急的等待着周波回来,想用听到外人的闲言碎语警告周波该收敛那无度的糜烂生活。

沉重没有节奏的脚步声如雷贯耳向四楼蔓延上来,从脚步声中舒琪知道周波又喝醉酒了,急忙开门冲下楼想去搀扶,却看到浓妆艳抹袒露胸襟,超短裙如同目前流行的平角裤头的一个女孩搀扶着周波一步一步艰难的向上趴着楼梯。舒琪想这一定是流言碎语中那不正经的女孩吧。

“谢谢你送他回来,你可以走了” 舒琪说着接过女孩搀扶着的周波的胳膊。

“你别走,留下来陪我,她无权干涉我的生活。”

舒琪想着我们还没有离婚,怎么能容忍你领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进这个家门“滚,你尽快从我眼前消失” 舒琪愤怒的眼睛盯视着女孩,撕心裂肺的呐喊。女孩逃也似的冲下楼跑了,舒琪听到在楼梯绊倒的声音。

“你别走,留下来陪我” 周波依然酒醉的重复着。

舒琪彻夜难眠,想着自己苦心经营的这个家变成了如今的支离破碎。

年底了,明天上工地是周波今年最后一次了,舒琪希望在年底春节放假的这段日子和周波带着儿子去海南旅游,在更多对周波的关爱中挽救这个家。看着已经吹着酒气熟睡的周波,舒琪泡了一杯浓浓的茶放在床头柜上。

送走周波,舒琪开始进入紧张的工作阶段,计划着在周波和儿子放假前干完手头工作向领导请假。有个和睦温馨的家比什么都重要。

“你是周波的妻子吗,请你尽快来n医院,周波病了。”舒琪接到周波单位领导的电话。舒琪知道,单位上打电话通知自己去医院,一定是周波病的不轻,因为一般病单位不会催得这么急的。

舒琪来不及请假就向医院冲去

看着满身缠着绷带的周波,舒琪像被当头一棒晕了过去。在医生抢救之下舒琪缓过神来眼泪夺眶而出。

周波是从井架上掉下来摔断了颈椎。在一段时间的治疗后,病情没有任何好转,除了还在喘息的一口气没有了其他任何活人的迹象。

周波被诊断为植物人再治疗没有任何起色,舒琪由钻井公司出面与报社协商借调回钻井公司在家照料周波的生活。

在照顾周波的日子里,舒琪模仿着电视里出现奇迹的方法,每天给周波按摩,陪周波说话。一年时间过去了,奇迹并没有垂青做了万般努力的舒琪,而是将过度劳累的舒琪送进了医院。舒琪住进医院周波无人照料迫在眉睫,双方的父母已经老的无力帮助舒琪照料周波了。在单位派人照顾周波的同时舒琪托姨妈在老家帮着找一个保姆。

很快姨妈带着叫娟子的女孩来照料周波,在娟子对舒琪家里的天然气炉不会用时都是由姨妈手把手交着。

姨妈来医院给舒琪送饭时让舒琪放心治病,保姆已经来家里照顾周波了。

舒琪的病有所好转就要求出院了,回到家看到干活干练利索的娟子似曾在那见过。

“舒琪,回老家的车现在还有,你回来了我就要走了,家里还脱不开身。”看着姨妈焦急的样子,舒琪也就不做挽留。舒琪准备出门送姨妈,被姨妈拒绝了。“你刚出院,快好好休息,来了多少次了,我知道怎么坐车” 舒琪执拗不过姨妈也就随他去了。

“你叫娟子,我怎么感觉在那见过?”

“阿姨,我是亚雄的女儿,我爸爸让我来给你帮忙的。”舒琪这才恍然大悟怎么看着娟子似曾见过的,原来娟子的脸上有着她母亲的一些成分。

是不是还没忘记亚雄的缘故,舒琪格外的喜欢娟子,也许是爱屋及乌吧。

忙碌了一天,该睡觉了,舒琪让娟子住在儿子那张床上。

“你爸爸还好吗?”

“三年前我妈妈病故了,爸爸在家没人给做饭,我学习也不怎么好就辍学回家了。”

亚雄的妻子去世的事舒琪一点信息也没有,也不怪乎。舒琪已经快四年没有回老家了,自然在这个不知道舒琪故事的圈子里不会有人知道有个亚雄存在的。

“你来了,那你爸爸怎么吃饭,也没人给烧炕啊。”

“阿姨,你别担心,我爸爸说他什么都会做,让我来帮你干活”

“你爸爸怎么知道我这里需要帮忙的人?”

“阿姨,你这些年的情况我爸爸都知道,因为我们村子有你的同学和亲戚,爸爸是从他们那里打听着你的情况的,你要找保姆是那个姨妈在村子问别人,爸爸猜到是在给你找,就去给那个姨妈说让我来。其实那个姨妈是不愿意的。爸爸说你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他有责任,他想让我来带他赎罪,那个姨妈就答应了。哎呀,你们这辈分乱的,我都不知道叫你什么了”

“你就叫我阿姨吧,我姨妈和你爸爸那亲戚是一种连带亲戚,没有血缘的”

“阿姨,我知道你和我爸爸的事,我妈妈给我说起过。说拆散你和我爸爸不是她的错,是家里人给她包办的婚姻,爸爸和她结婚是被我爷爷以死相逼的。我看的出来,爸爸没喜欢过我妈妈,其实我妈妈也挺可怜的......”

舒琪知道亚雄也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只是为了彼此家庭能够稳定,将那份无法挽回的爱深深的埋在了心底。舒琪听到娟子均匀的喘气声知道娟子已经睡着了。自己却辗转反侧整整一个晚上睡不着。

很快两个月过去了,舒琪对娟子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疼爱,舒琪不想让娟子再陪在家照顾周波了,想出钱送去上卫校给以后找个正规职业做个打算。舒琪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娟子。

“阿姨,我走了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叔叔那么大的块头,想给擦背你一个人也是翻不过身的。”

“你学技术要紧,阿姨慢慢想办法吧”

“阿姨,不如将我爸爸接来,他手里有钱,在这里开一家儿童服装专卖店,还能帮上你的忙。”

舒琪不是没想过这些,可人言可畏啊,别人会说什么那。舒琪心里这样想着。

娟子似乎看出了舒琪的心思。“阿姨,要为自己活着,为了不让别人说三道四,却要苦自己一辈子,值吗。现在的人,那个活的不现实啊。”

在娟子的一再说服下,舒琪终于为自己做了一回主。

舒琪在将亚雄接来的这段日子,跑前跑后忙着为亚雄寻找距离家最近的店面,他们商量好开一家儿童服装专卖店。舒琪在寻找店面的同时没有忘记四处打听那里有比较好的护理学校。虽说起早贪黑跑的很忙,但舒琪感觉自己精神头十足,没有一丝累的感觉。

儿子高考结束,也拿到了复旦大学录取通知书。舒琪也为娟子选择了在成都一所比较出名的卫校。

在送儿子和娟子上学前一晚上,舒琪和亚雄忙完给周波擦背洗脚安顿睡下后,又钻进厨房忙活着准备明早送两个孩子起程前的一顿丰盛的聚餐。

餐桌上活跃的气氛是舒琪几十年来不曾有过的。儿子在和娟子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什么,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除了一桌丰盛菜肴,还摆上了一瓶红葡萄酒。儿子为在座的每位倒上红葡萄酒的同时,没有忘记给在卧室睡着的父亲也到一杯。

“来,干杯,祝你们学业有成,前途无量。”舒琪看似没喝酒已经醉了。

“阿姨,我敬你一杯酒,谢谢你这么周到的为我安排前途,没你的出现,我这辈子也别想再走进学校大门,谢谢你了。”说着娟子眼里噙着晶莹的泪珠。

“叔叔,谢谢你,你的到来使我终于放下了对妈妈的担心。有你,我就可以毫无顾虑的去上学了。”

“大家一起干杯,为你们踏进大学校门,为我们的舒雅儿童服装专卖店的开张,为你们的妈妈在照顾病人的同时重操旧业开始写作,为我们最近太多太多的好事干杯” 亚雄脸上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兴奋。

房间里充满了融洽祥和的气氛,酒杯的相撞与爽朗的笑声向窗外扩散了出去。

看着两个孩子各自坐上求学去的火车,忙活了一天的两人终于能停下来歇息了。

夜很静,舒琪和亚雄的房间灯还亮着,他们终于能静下来谈过去,谈今后。

这晚,舒琪才知道那年自己写出的信石沉大海的原因。原来在自己给亚雄做生意的那座城市去信时亚雄已经在返回老家的路途了。写给亚雄老家的信全部被亚雄的父母及妻子紧密的封锁劫留。就连姨妈也不曾向亚雄透露一点关于自己的消息。亚雄更不会从那些昔日同学处打听到自己消息了,在舒琪感情失落的那几年也没有了和同学们的书信往来。

这晚,亚雄也才知道舒琪孤单的一人走进产房堕胎。放弃婚礼祝福,放弃穿婚纱的幸福时刻。舒琪说没有感情的婚礼办的再热闹在心里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亚雄听着舒琪诉说多年来生活的无奈与心酸和对自己的思念,男人那不轻弹的泪滚落了下来。

亚雄思绪万千,很想为舒琪穿上每个女人都为之期待的婚纱。然而,一切都不可能了。隔壁还躺着名正言顺却大脑一片空白的周波。

太多无法弥补的内疚使亚雄不能入眠,静静的看着身边已经熟睡的舒琪脸上流露出的幸福笑容,思考着如何用余生弥补对舒琪所欠下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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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余温点评:

婚妙与爱无关,只是爱与婚妙有关。男人想送给爱的女人一件婚纱,女人想为爱的男人披上婚纱。
虽然只是一个形式。希望文中的主角最后能披上婚纱,为自己活一次,爱一次。
故事完整,情感真挚,文中偶有错别字,望以后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