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怎样的时代呢?是壮美辽阔、大气磅礴、富丽堂皇;还是锦天绣地、盛世华章?是英才天纵、满目俊才;恩泽八方、威加四海;还是纳百川、空前绝后?
任何语言描述都是那样的苍白,那样的无力和不确切。那诗歌的时代是诗歌的海洋,那诗意的时代岂是我拙拙的语言能描述的?
那开放、宽容、恢宏、强盛的最强音只能有它自己来书写。
让我们回到它的少年,一个色彩迤俪多姿,在中国文学史上出现大量盛世华章的时代。在生命气息勃发的唐初期,有着翩翩少年的活力。当时唐的一切都从前朝斫丧的元气里找到新的生存空间,并以前所未有的情姿,以近三个世纪的文化辐射给历史留下了无可比拟的辉煌。
对中国而言,唐只有一个。对世界而言,唐的文化热能已凝成热流涌入人心,并默化在后世的记忆深处。这种默化始终贯穿着贴肤的柔和感和亲和力。从它的文章中也能轻易地品出一种遥远的来自一千多年的神韵。唐的文章一如唐的盛世风仪。唐的俊才一如漫天星辰。
所以我下了很久的决心才准备写这样的一篇文章。我生怕我笨拙的描述会抹黑那永不褪色的绚烂。
时光飞逝,空间错位,让我们顺着先人的足迹重返唐代。去领略那个诗意浓烈的年代,去追忆那一群潇洒飘逸的才子。我相信无论我的文字如何的晦涩、如何的不切,甚至是朦胧的缥缈,那吟唱千年的唐诗却古今同在。
公元653年。赣江边上,一座叫滕王的阁楼建成。
他的修建者李元婴一年前从苏州调任洪州都督。这个“工书画,妙音律,喜蝴蝶”的皇室成员从苏州带来了一班歌舞乐伎,终日在都督府里盛宴歌舞。
本来就这么一个普通阁楼,就这么一个注重享乐的地方官员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22年后,一个26岁的书生却让它名传千古。
虽历时1300多年,历28次屡毁屡兴达。但到了公元1989年重阳节,那个我们今天看到滕王阁的终于重新矗立于赣江之滨。
那是个26岁的弱冠书生,他乘着风雨雷电而来。他轻狂的姿态使人为之倾倒。是谁可以一直对他如此着迷? 即使他不曾知晓,我也在深夜读他的横平竖直,字里行间让人迷醉。赤脚行走在雪野,留下的只有美—— 错彩镂金、阳春白雪 。
那个26岁的弱冠书生就是"初唐四杰"之首的王勃。
他是中国文学史上,难得的巨子,他的出现也并非偶然的。往往一个才高学富的学者文人出现,通常都不是空中楼阁。家庭的文化背景和氛围在他们成就声名前起着不可低估的作用。
这个绛州龙门的王勃,就有着深厚的家学渊源。八世祖王玄著有《时变论》;晚一辈的七世祖王涣留有《五经决录》;六世祖王虬有《政大论》;五世祖王彦写过《政小论》;四世祖王一著有《皇极谠义》;曾祖王隆也有《兴衰要论》;至于王勃的祖父王通,更是隋末享有盛誉的大学者,大教育家。
至于王勃的父亲,更是直接让儿子从小就耳濡目染,沐浴在家族浓厚的文化氛围之中,并以言传身教的方式开启具有极高天赋的王勃的智慧之门。他的父亲是王福畴。
这个王福畴学术诗文俱佳,可是官运并不亨通。看他的宦迹由北向南,越做越小。从太常博士,雍州司功参军做到齐州,泽州的二长史,再做到六合,交趾的县令。当然他迁谪的原因不乏有王勃的影响。无论怎么说王福畴是非常成功的,他生有六个儿子,个个都满腹诗文,才华横溢。尤其是这个王勃更是因年少文美而扬名天下。
王勃十四岁时就去应幽素举。应试那天,发现在场之人都是些年长的公子,也有白发苍苍的老者,而只有自己是个少年,但自信十足,并无丝毫的胆怯。
考试的结果是高中。高宗也耳闻这么个龙门才子,顾及其年少,授朝散郎之职,成为朝廷最年少的一位官员。
在古代的科举之后,成就功名的仕子也在一定程度上成为皇家的玩偶。至少王勃是这样的遭遇,沛王贤闻王勃其名,招为王府修撰,其实这是个说给外人听的名号,沛王看中了王勃的文才,让他留在府中是为了在歌舞欢娱时有个赋吟的高手给他们带来些享受。不料,王勃还真接受了这个差事。进了沛王府,而他的厄运也就从此开始。
一次,沛王贤和周王显又开始了斗鸡,又叫了王勃。两王打算要让王勃就这次斗鸡之事为他俩写篇文章,王勃满口答应。在饮罢醇酒之后,王勃左托腮,右手握笔,闭目长思,打起了腹稿。据说王勃写文章有一个酝酿的过程,这个过程一结束,文章便如涌泉一般奔流出来。
盖昂昴日,著名于列宿,允为阳德之所钟。登天垂象于中孚,实惟翰音之是取。历晦明而喔喔,大能醒我梦魂。遇风雨而胶胶,最足增人情思……即连飞之有势,何断尾之足虞?体介距金,邀荣已极;翼舒爪奋,赴斗奚辞?虽季郈犹大夫,而埘桀隐若敌国。两难不堪并立,一啄何敢自安?养威于栖息之时,发愤在呼号之际。望之若木,时亦趾举而志扬;应之如神,不觉尻高而首下。于村于店,见异己者即攻;为鹳为鹅,与同类者争胜……
若单以文艺或者美学的眼光来看,这的确是一篇好文字。但是,偏偏王勃犯了一个大忌。作为一个朝廷的谏官,目睹两王整天的昏聩腐朽,不知劝阻,反而火上添油,写篇挑逗的檄文。
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王勃当时的文章。很快,此文的内容落到了高宗的手中,高宗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已不再平味他的文才。心想,若别人写这篇东西还可以宽恕,但你作为担当我朝廷众任的官员居然也参与起那两王的享乐中去,而不知给以劝戒,实在不可轻恕。
当高宗把整文读完时,已经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大声斥责道:"歪才!歪才!此人应当立即逐出王府!"
其实,王勃显然不是歪才,在政治的斗争和抵牾中,一个率真的文人即使能写出再好的文章都是弱不禁风的。高宗的旨意谁敢违抗?逐出王府就只能逐出王府,无论俩王如何说情营救。本身高宗也是杀鸡给猴看,逐王勃其实是在间接地给俩王以警示。而本该为朝廷做出大贡献的王勃,因了这回的冒失,成了皇室之间的牺牲品。而这种牺牲是连带行为,他的父亲也因此而被降职,最后被贬到南海的交趾做县令。
也就是公元669年。五月,被逐出王府的王勃气愤地由京城长安向蜀地走去,客居剑南。其中原委,不说也明白啊。在客居的时间里王勃自吟自唱,终日消磨在自己的诗文的乐趣中。
所幸,王勃在巴山蜀水间的生活是苦中有乐的。与卢照邻的唱和登游让他得意稍稍忘却仕途的忧患,《蜀中九日》和《圣泉宴》等都是这个时期的作品,这些诗文的水准相当地高,杨炯在后来为王勃写下的序言里评价道:"每有一文,海内惊瞻。"
公元672年,王勃决定还是北归。心态和境遇一切都恢复后,王勃本以为可以再次崛起做一番事业。可惜,正是这次北归,王勃遭遇了最严重的一次打击,这次打击远远超过了高宗数年前的驱逐,他差点为此送了命。
不过王勃还是幸运的。正当要执行死刑时,恰巧皇帝大赦天下,王勃免于一难。一年后还复以旧职。
而他的父亲此时还在外乡任官。刚过弱冠之年就经历如此人生打击的王勃几乎已经身心俱灭,所以他也不愿意再当什么官了,天生的率真和文人的气质让他在与官场的抵牾中一直处于劣势,甚至差点丢失了性命。
他现在惟一想的就是能去海南探望他的父亲。对于父亲,王勃深感意义生歉疚,如此年迈的年纪还要远行万水千山,任一个名为做官实为流放的职位。每想到此时王勃黯然伤怀,他决定一定要南去。因为他已没有见着自己的父亲了。
也正是这次决意的南行,迎来了中国文学历史上少有的一页最灿烂和辉煌的篇章。流传千古的《滕王阁序》就是在这时候诞生的。
公元675年,王勃踏上了前去海南的遥远征途。滕王阁序也就是在途径江西时所作,历史对王勃写此序之前的关注很少,几乎是一段飘渺迷离的空格。所以,民间都流传着他们所以乐意接受的方式来理解和解读王勃的行迹。
关于流传,明代正德年间同样一位才子,曾经在诗文里也有相应的表述,他就是唐寅。当时他被宁王朱宸濠邀请到南昌来教授王妃如何作画。自己却先被滕王阁的气势所感动,不但画了《落霞孤鹜图》,还题写了一首七绝,两者交辉,堪称一幅经典的文人诗画:画栋珠帘烟水中,落霞孤鹜渺无踪。千年想见王南海,曾借龙王一阵风。
那龙王的风当然是没有的,但是那湖面深处却是烟水茫茫。船上的王勃一看:那眼前的确已是洪州的辖境,滕王阁在轻雾中依稀可见。
此时正是九九重阳,洪都府在滕王阁大摆宴席,遍请江右名流。其中在邀之列的有澧州牧学士宇文钧,进士刘道祥、张禹锡等等。王勃问了问阁楼下百姓,略知些内情,开始犹豫要不要登上滕王阁,最后还是提步上了台阶,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上楼去,这样才对得起连夜兼程的苦辛。
这便是文人的率真。至于他更率真的如何接受本不该由他来写的《滕王阁序》的事情,我们不需要过多的叙述。因为那流觞曲水,列坐其次的场景很容易被我们想像出来。
王勃豪饮一盅醇酒之后,握笔于手,托腮凝思。然后顺势而落笔,笔下的诗句随着侍酒的仆人来回的口传,一句句诵给阎都督听。
文章的开头是"南昌故郡,洪都新府",都督一脸轻薄的态度,说道,这只是老生常谈,不足为怪。传到第二句"星分翼轸,地接衡庐"时,都督仍旧斥之为这不过是一故事。但是,随着王勃飞扬文才的最终收尾,都督不得不赞叹"神来之笔,真乃罕世奇才也!"
王勃当时所写,就是而今我们见到的《滕王阁序》,全称《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文采飞扬,堪称唐代的千古绝唱:
南昌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 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塌。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迷津,青雀黄龙之轴。虹销雨霁,彩彻区明。
这时王勃又提笔运思,远望阁外,鄱阳湖苍茫一片,夕阳已与水同线。王勃触景生情,继续挥笔写下这句千古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 秋水共长天一色 。
文思如泉涌,遒劲又飞扬的句子在纸面上继续铺洒开来:
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遥吟甫畅,逸兴遄飞。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睢园绿竹,气凌彭泽之樽;邺水朱华,光照临川之笔。四美具,二难并。穷睇眄于中天,极娱游于暇日。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望长安于日下,指吴会于云间。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怀帝阍而不见,奉宣室以何年?
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所赖君子安贫,达人知命。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而犹欢。北海虽赊,夫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尝高洁,空怀报国之情;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
勃三尺微命,一介书生。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有怀投笔,慕宗悫之长风。舍簪笏于百龄,奉晨昏于万里。非谢家之宝树,接孟氏之芳邻。他日趋庭,叨陪鲤对;今晨捧袂,喜托龙门。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锺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
落霞秋水,文洒潘江,意倾陆海。王勃的到来,让滕王阁从李元婴当初因享乐而营造的目的中走出而具有不朽的文化意韵。王勃的到来给予其深层意义上的升华。滕王阁已经不简单的是为娱乐的奢靡构建,而是足以让后世文人共享千年的精神存在。
当初王勃在滕王阁写完这篇序文时,都督的爱婿并不服气。对当场的人说,这等文章三岁小儿都会背诵,于是把王勃刚写的序文一字不漏流利地背了出来。王勃不动生色,略微一笑,对他女婿说:那么那文章可有续诗?
其婿一阵愕然,不知如何答对。若说有,那么他还得继续背出来,若说没有王勃立即就可书来,果然绝唱之后又继绝唱: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都督一阵惊叹,其婿也哑口无言,而在座的都露出了极其惊愕的神色。如此凌云的健笔,实属王勃才有。都督赶忙叫随从赏赐王勃。
诗人没有停下,继续南下。
可是,今此一去,不足而立之年的王勃最终便消失在茫茫南海的碧涛之中……。
一千三百多年过去了,他沉睡在海底是否感受到了一千三百多个春秋?我始终相信,这区区一千三百年定不会抹杀你的一切。
26岁,他的人生定格在了那样一个气宇轩昂的年纪。那海水也不愿见你容颜老去啊!我不相信那是个意外,不相信你如书中所说,"不幸落水惊悸而死"。只因不愿去想你痛苦挣扎的模样。
我宁愿相信你以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入水中,面容沉静地沉入水底。那个世道,容不下你。世俗,如一把锋利的剑,死,或许是你不背叛灵魂的最好方式。那样,你便永远都是心中的自己,那个无拘无束、桀傲不驯的王勃。
不知你在踏上小舟那一刻,有没有想过这一去便是千年。那滕王阁成了你留给世人最后一丝记忆。那日的学士将军,满座宾朋,也都随往事风干了吧。没有人记得,也毋须再记得。
惟有你,连同你笔下的落霞孤鹜,秋水长天,穿越千年也未曾老去。你笔下的江水如何映着云影悠游流过,那些群山如何披着绿色顺势延伸?我一定会去看的。
愿那南海之水从此不再咆哮。不再打扰寂寞的子安和他高傲的灵魂。我愿用所有的笑容换他一世的安宁。
曾经也问过自己爱子安的理由。想了很久,发现只是因为两个字——才、狂。
从不相信还会有第二个人,会把每一个跟“才气”有关的词语演绎得如此完美。“才高八斗”,“才华横溢”,似乎都不足以形容他的万一。
他不是诗仙,不是诗圣,不是诗鬼,可他却是真正的旷世奇才。还有谁可似他,小憩片刻便可为惊世之作,即席落笔,便可成《滕王阁序》,而让世人惊瞻,千古传诵?“四杰之首”岂是空口无凭,那分明是对他最恰如其分的赞美。天生我才,注定创造历史。
印象中的子安,笑容永远轻狂而不羁。游戏文字,擅杀官奴,恃才傲物,陵籍同僚,他的路向来与世俗格格不入。为此,他失去得太多,更让无数人用“轻薄浅陋”将他形容,“才高命短,终无大贵”。可是,我却偏颇地相信,即使再给他机会,他也不会选择做一个练达人情的谦谦君子。
或许他也曾有过“冯唐易老,李广难封”的无奈;也曾有过直挂云帆济沧海的志向;但他更应该是那个滕王阁上旷世的才子、绝代的狂生。看不到主人愠怒、宾客诧异、他依旧不可一世,只成就属于他的传奇。
所以我想,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是倔强而骄傲的。上天不给他时间,但却给他机会,让他不需消减锋芒去适应人世的复杂,不必湮灭锐气去改变命途的多舛。在另一个世界里,永远做他自己。三尺微命,一介书生。
人生至此,纵然短暂如流星,也全然无憾。对子安,我不会用眼泪去祭奠,而只会吟他的诗,读他的文,忆起那曾经的朝代,落花纷漠漠。虽然我始终无法接受。
我想总有一天我会到滕王阁,那个和他一起青史留名的地方。看落霞孤鹜、秋水长天、潦水寒潭、烟光暮山。纵使千年已过,物换星移,佩玉鸣鸾,歌舞不再,我总可以找到他的身影,独立在阁的一隅,白衣舞动,潇洒倜傥,狂傲清俊,一如往昔。
自王勃在滕王阁楼留下序言之后,后世文人言此阁而必称王序。可是没有一篇可以和王勃当初的文字媲美。千古绝唱,王勃的潇洒挥毫留给我们一种高峰性的,已经不可再逾越的美学和诗学丰碑。无论后来王绪的赋,还是王仲舒的记、韩愈的文。虽然皆曾为世人称道,但无一不位其左。
只是,这座江南三大名楼之首的滕王阁,台阶为何如此之高?
不然,那位刚经历人生磨难业已走向成熟的王勃,为何在登上此处的最高一层之后,便永远消失在盛世之初?也许正是如此,历史才留给这位唐才子一个永远年轻的面影。
抬头仰望的星空,恍恍惚惚的若有所失涌上心扉,当时璀璨的夜空,清凉的晚风,来不及回味,刹那间的不经意,就已明白有一种叫哀愁的美丽。尘世间的万物,仿佛都将成为遥远而不可拥有的黯然碎片。
今晚,在一个草木摇落,冷香透寒的深秋,我不因萧萧黄叶的凋零而伤感,不为萋萋芳草的衰败而悲吟。我为幽深的孤寂感所包围,油然升起绵绵的愁思,竟只是一个弱冠小年郎的远去。
于是,我总是喜欢透过的泛黄的故纸,轻轻地翻过一页又一页。
关于唐朝,从此后便只有一个王子安,什么帝王将相,或是侯门府院,也敌不过他身后一抹残云,脚下一方土地。
那中唐是如此的丰盈,那盛唐是如此的绚烂。但是都过去了,恰如王勃的匆匆到来又匆匆离去一样。
贞观的盛世图景还在?元和中兴后图强自救的美梦还在?那曾经如万丈高楼一样雄伟地屹立在东方大地的帝国还在?都消失了,此非人力所能扭转的必然趋向。
自古文人不甘平庸的满腔抱负,虽多数不可能得到理想中的实现。但是当往昔的荣耀若仅剩下黯淡的光芒,他们只能任其在猎猎的西风中无可奈何地式微下去?
骚人墨客掩卷对景,斜阳余晖,花落虫鸣,柳絮淡红,都摇动着他们多愁善感的心灵,在时代的大幕笼罩下,他们就会发出声响。为曾经的的辉煌绚烂抑或是沉浮沦落来上一笔。
那一笔或是是无意的,或许是积蓄的。但他们都以特有的细腻秀笔,以他们复杂的情怀,为时代渲染上最绮艳多情的瑰丽色彩,为时代送上了倾注了最沉郁情感的千古绝唱。王勃正是其中以一。
王勃引领初唐风骚,在漫漫的长夜,焕发着永不褪色的绚烂,在古典诗词的殿堂里,始终萦绕着一丝无法言传的韵味。那篇叫《滕王阁序》的序言,那个永远26岁的少年郎足以让我们回味。
-全文完-
▷ 进入驭志无疆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