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这个世界有鬼么？

年轻时的我，一定会回答地很武断：有！或者没有！

现在的我，就只能笑笑，说：不好回答。

那么说是有鬼了？鬼是什么样子的？

我会说：因鬼而异，鬼也分三流九等，有恶鬼善鬼之分，就更不好回答。

有人说了，故作高深了吧？，全是无稽之谈！

那我要问了，我们对这个世界到底了解有多少呢？我是谁？从那里来？到那里去？困惑人类千古的难题你回答得了么？人生在世是一个过程？还是一个结局？人到底有没有灵魂？如果是有——人死了灵魂又到了那里去了？不知道吧？

再就是1908年6月30日凌晨，西伯利亚通古斯地区大森林里核爆炸，能量相当于1000颗原子弹；1979年9月22日，西非沿海无缘由的核爆炸；1984年4月29日晚10点，日本班机遭遇核爆炸蘑菇云怪现象，飞机降落后，机体竟测不到一丝核辐射。还有死亡岛、旋转岛、会啼哭的岛、会旅行的岛等现代科学一直解释不了的现象不正都在告诉我们人类一点什么吗？

ufo到底是宇宙外来的天体，还是地球本身比人类更高级生命所造，无人敢做出肯定的回答。地球三分的陆地七分的海洋，我们对海洋又了解又多少呢？

有人预言：曾经生活在地球上人口的10%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以怎样的方式生存？如何遮蔽了我们的凡知感触？一个世界或几个世界如何交错在一起，而互不干扰？太阳是阳，月亮是阴。太阳是给人照耀的，月亮又是给什么照耀的？

我们对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解，需换多个角度重新审视。审视这个世界，也审视我们自身。

一句话：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不单单属于人类自己的。

言归正传。

我还是说鬼吧，下面就开始我们的故事。

一　闹鬼

我不知道，在我被抓壮丁走后，家里会发生了那么多事。我是在刚结婚三日被国民党抓壮丁的，当时，秀死拽着我衣服不松手，我亲眼看到一个满脸胡子的国民党兵用枪托狠砸她的额头上，把她砸倒在地，秀头上流着许多血，趴在地上向我伸着一只无助的手，嚎哭不止，我被多个士兵强行按在车上，车扬起了蔽日的尘土黄沙，从此阻断了我们夫妻的情缘，阴阳两隔，生死两茫茫。

在我1948年回乡时，秀已死有几年的时间了，据说是想我想死的。一起死的还有我从没见过面的五岁女儿。这些都是村长告诉我的。我回乡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到我老屋去看一看，村长一反常态，极力反对，让我很纳闷：我的老屋又不是你的老屋，莫非我的老屋被别人占去？我一头雾水。

在我的坚持下，村长不得已终于说出了实情：原来我的老屋正在闹鬼。

村长说你的老屋宽敞明亮，拾掇得又干净，家具还俱全，被褥簇新，上面来的人员我们都留宿在你的老屋。可是，第二天，无一例外的是炕上放得被褥都象蒙头盖脸躺着一个人，拍一把被窝却是空的，留宿的人员全都失了踪。初时，我还以为所有人员都是半夜不打招呼走的，直到有一天，一个位带枪的人员半夜里打枪，跳窗逃了出来，说有个女鬼要吃他，我们才知道你的老屋闹鬼，原来那些失踪的人员都是被鬼吃掉的。

我不相信。我的老屋是祖上传下来的，虽说有了年数，终不至于闹鬼。

那次回乡，我虽穿着便装，可我已是可以带警卫的团级军官。那次我虽说没带警卫，身上却带有一只勃宁手枪、一把从不离身的短剑。

我说：我不怕。

我还说：如果是女鬼，那可能就是我的妻子秀，我很想念她。

村村长瞪大了眼睛，将信将疑看着我一会，确信我是认真的，不是在说笑，就一再嘱付我晚上警醒一点，别睡着。

我点点头。

村长慌惶离去。

二　老屋

老屋座北朝南，座落在村中央最好地段，靠近村公所。老屋的建造始于何年，我爷爷的爷爷都说不清楚，都只说是老祖上在朝为官时所建。老屋雕梁画栋，青砖汉瓦，其气势可想一二。

老屋的院门没上锁，门链只是被随意地扣在门鼻上。我打开门链，院子里很干净，没有想象的那么荒凉，好象昨天还有人居住过一样。我走过静寂地院子，看到老屋的房门也没上锁，也是门链随意扣在门鼻上。我打开门链，推开房门，一股温磬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的心一下软软的，有一种暖暖地感受，眼眶一热，眼泪几乎就要流了出来。我强忍着眼泪走进了屋，屋内几净窗明，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什么都拾掇得整整有条，桌上还摆放着我几十年前傻瘦的照片。

我坐在炕沿上，向窗外望了一眼，窗外太阳偏西，光照柔和，当是半下午的光景，离天黑还有一段时光。

我跳下炕，搬上一张炕桌，放在炕的中央。我又脱下裤衩，用带有男人体味精气的裤衩把枪、子弹、短剑都摖了一遍，重新收好。

我脱下鞋上了炕，放开一床锦缎花被盖住了腿脚，子弹上镗，枪和短剑就放在腿下，我依着被垛，隔着炕桌，面朝着房门，静静地坐着只等天黑。

太阳落山了。月亮又升起来了。

四周悄悄地静，黑夜也并没有什么异样，不寻常的地方。

我依着被垛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什么时候，睡梦里我听得街门“哐”地一声暴响。

我猛然醒来，握紧手枪，急忙从窗向外观看，窗外月光朦胧，街门大开，一个人形的黑影风吹烟飘似地无任何脚步声音就进了院子，接着房门“哐”地一声暴响，又被打开。

我握枪的手湿湿地有汗冒出来……

房门打开，迟迟不见人形的物进来。

我猛然想起，房门正对着一面穿衣镜子，我在穿衣镜子里肯定暴露无依，我赶忙去看镜子，镜子正对着房门，门外此时正站着无声无息的秀，秀的目光和我的目光一下撞在了一起。

秀还穿着我们结婚时的红衣红裤，头上还带有一朵红红的大花，眼亮如漆、面似桃花，婷婷玉立地在镜子里静静的望着我，不久，眼里就有大颗大颗的泪珠落下。

我喉咙有些堵，眼眶所灼热，止不住的眼泪也流了起来。

我说：秀，你进来吧。

秀没回声，静静地站着一会儿，眼泪不再流了，眼神哀怨地望着我，一动不动。

秀就这样一直望着我，无言无语。

秀走了。

远处开始传来一声声鸡的鸣叫。

不久，天就大亮起来。

三　秀

想起昨夜秀的哀怨眼神，我的心一天都不好受，在军队里我不是没跑过，每次被连长抓回去都挨一顿暴打，关禁闭，不给吃喝，每次都被折磨个半死。

我知道秀很爱喝红葡萄酒，我就买了一瓶，还备了两双筷子，两个酒盅，天刚黑，我就摆在炕桌上静等着秀的到来。

夜正十二点，街门轻轻地被打开，秀轻轻地走了进来，房门又轻轻地打开，秀又站在昨夜那个地方从穿衣镜里静静地看我，眼神少了哀怨多了些平静。

我说：秀，我对不起你，回来没先去看看你和孩子。

秀表情戚然，似又要落泪。

我赶紧又说:秀，进来吧，我买了你最爱喝的红葡萄酒，我们一起喝盅。

秀回复了平静，看一眼炕桌上的红葡萄酒，面带喜色，笑了一下。

我说：进来吧，到炕上来坐，你我是夫妻，有什么可害羞的。来！

我向她招手，秀面带羞色，心动了，挪动脚步，向前走了几步，低着头，捏着自己的指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到了房门前停住了，不管我如何招呼她，她就是不肯迈过房门的门堪。

我没敢轻意去拉她，又怕把她吓跑。

我说：我被抓了壮丁后，没有一天不想你。一次在泰安我躲过哨兵，跑了一天一夜，人生地不熟，最后还是被连长抓回去，你看我胳膊这块疤就是那次连长给打的。还有那次在济南，仗打得就剩我一人，往家跑吧，半路上又被另一股国民党兵把我抓走……

我滔滔不绝地讲，秀有兴致地听，跟着我的故事一起喜一起忧。

秀也讲起她自己的故事。她说我被抓走后，她一下失去了主心骨，有一段时间她都不想活了，不吃不喝躺在炕上，有一天她忽然想起，她这么饿死了，有一天我回去了上那去找她？她就决定不死了，要好好活着，等我回来。

几个月后的一天，她忽然感觉肚子里好象有东西在动，她这才想起已有几月没来月经，她的心里一阵欢喜。半年后她生下了一个女儿，名叫小凤。小凤漂亮可爱，娘俩平静一起生活了四年，日本鬼子投降后，听说军队上的人都要回来种地，过日子。她好高兴，有几月的时间，她几乎天天都到村口去接我，可能是受了些风寒，也许是由希望到失望心里承受不住现实的打击，先是小凤病倒了，她又病倒了，之后她们两个就……

秀表情戚然，又有泪流下。

我刚想劝劝秀，远处的鸡又鸣叫起来，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四　鬼

又是一个夜正十二点钟，秀又准时的站在了房门外，从镜子里看着我，我还是那样坐在炕上叫她进来，秀又走到房门堪那地方手扶着门框还是不进来。秀的心情今天看起来很好，脸上还带着笑容　。

我说：你看，站着挺累，快进屋坐下歇歇。

我指指炕桌的那一面炕，秀忧豫了一下，低头走进来，隔着炕桌，将大半个屁股坐在炕沿上，腿仍放在地上，低着头害羞不敢看我，給了我一个后背和侧身。

我拿起葡萄酒，给她倒了一杯，给我自己也倒了一杯。

秀回头看一眼酒，对我笑了一下，还象从前一样，我的心里充满了感动。

我拿起酒杯：来。咱们喝！

我一口将酒喝干。

秀犹豫了一下，拿起酒杯，也一口喝干。

我又给她添上，给自己也添了一杯。

我又说：我们再干了。

我又拿起酒杯。

秀回头看着我，样子很生气，她说：我盼你回来就是为了喝酒么？你不知道等你这么多年我有多么苦。

也是，我讪讪地放下酒杯。

我说：你——

我刚想问及她现在的情况，猛觉不妥。我咽了一口垂沫不在言语。

秀说：这是我们的房子，我最讨厌别人来住，还枕我们的枕头，盖我们的花被，我一个个把他们都丢出了屋，没有一个敢再回来的。

可能是一杯酒下肚，她有些洋洋得意起来。她回身又把第二杯酒也给干了。

我给她又满上一杯。

这第二杯酒下肚，秀的影子一下没了，她说话的口气，说话的动作，越来越让我陌生，越来越没有人形，她回身把第三杯酒又喝干。事不过三，酒不过三杯。她原形毕露，原来她那里是秀，是一只黄鼠狼，一只成了精灵的大个头黄鼠狼，显了形的黄鼠狼在我面前并不自知，还扭扭捏捏，张牙舞爪，让我毛骨耸然。我刚拔出手枪。

“你要干什么！”黄鼠狼消失，眼前是秀，秀瞪着冒火的眼睛喝斥我。

秀说：我早知道你在被里藏着枪藏着剑，可我不怕你。秀的影子骤然消失，变成一个青面镣牙的怪物向我扑来，它不知道我的枪和子弹已被我用粘了男人体味精气的东西摖过。我对它打出了一枪，仅一枪，那怪物嚎叫一声，化作一团火光，劈雳火线逃走。

我关上房门，长出一口气。忽然，街上传来一个小女孩的悲烈的哭声，还一声声喊着妈妈，哭声越来越近，走进了院门，又推开了房门，一伸头，原来是只小黄鼠狼，我一短剑刺在它的头上，小黄鼠狼啊呀一声尖叫，也化作一团火光劈雳火线逃走……

一夜再无故事，直到天亮。

我想：不能再拖了，天亮以后无论如何也该去看看秀娘儿俩了。

五　扫墓

早晨，我洗了把脸，就去找村长。

村长说：你脸色不好。

我说：不碍事，昨晚睡眠不太好。

村长问：有什么事急三火四的？

我就问秀葬在什么地方，村长要带我去，我极力地阻止了他。我想我一个人去比较合适，也好把心中的话儿对她们诉说诉说。

根据村长的描述指点，我知道秀娘儿俩是葬在庙儿山杏树沟，那个地方我太熟悉了，小的时候我在那里放过牛羊，我知道那里的一石一水，一草一木，我到杏树沟一眼就找到一大一小俩坟丘，坟丘前各躺着一只死去的黄鼠狼，大坟丘前的黄鼠狼大一些，头上挨了枪，流过血，血有些凝固。小的坟丘前躺着一只小的黄鼠狼，头上还带着我的那把短剑。

我有些戚然，毕竟它们都充当过使者，让我和秀得以见了一面，有机会诉说出我们各自心中的思念之情。我用锨镢各刨一个坑把它们安葬，入土为安，对所有灵性的动物也都是一种安慰吧。

我坐在秀的坟前，我说：秀，我对不起你。你嫁了我就没享一天清福，反被我连累。你对我的情，你对我的爱，我今生今世我会铭记在心的。

我还说：感激你连续三晚与我相见。我知道你在那边也一定不宽裕，今天我给你带来一些纸钱你收好。我在秀的坟前烧掉了带去的所有纸钱。又给秀和凤一大一小俩坟丘各筑了好多土。

做完一切，时已近中午，阳光和暖，我很是疲累，就在一块比较平坦的草地上躺下来休息。天空好蓝，阳光也好暖，微风吹拂在脸上，就象有一双温柔的小手拂来拂去，柔和而贴切……

我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梦中秀带着凤从一个古老的城堡里走出来，她们两个围着我又笑又跳，凤太漂亮了，简直和秀就象一个模子倒出的俩个人，一大一小，秀对凤说：快叫爸爸!

凤很害羞，凤藏着脸，扭捏了半天，终于叫了我一声爸爸，我高兴得一下抱起了她们娘儿俩，欢笑的声音象银铃一样萦绕在山谷，久久不散。

秀真高兴，秀说：我给你一朵花吧。

秀的头上插满了花，手上也握着大把花儿。

我说：你给我那一朵呢？

秀就从头上拿下一枝。

我接过来一闻：呀！真香！

凤也跑过来说：爸爸！我也给一枝吧！

我接过凤递过来的花一闻：咦！更香！

忽然，天地聚黑，狂风大作，，秀娘俩不知怎的一下子全没了踪影。我急切大叫：秀！秀！凤！凤！……

喊声由远而近，而切是越来越响，我是被自己的喊声叫醒的。我睁开眼睛，天空还是那样的蓝，太阳还是那样的和暖。我坐了起来。也不知道我睡了多长时间。我奇怪刚才的梦境。我使劲地吸吸鼻子，我又闻到梦里闻到的花香。我四顾寻找，原来花香就来自于不远处一大一小两朵相同的花儿。我走过去把这两朵花儿小心奕奕地连土挖了出来，揣在怀里高高兴兴下了山。

六　爱情花

大多数人都会有这样的感受：当你独自一人走在深山密林中，或半夜幽黑无人的小巷里，寂静的墓场中，走着走着，忽然你毛骨耸然，周身发冷，挥身的每一个毛孔都紧张的张开，恐惧一下绷紧了你的所有神痉，第一感觉告诉你这是一个危险之地，赶快逃离是你此时最直接的唯一选择。你看见什么了？没看见。可你却真实感受到了危险，为什么？是你灵魂已看到了危险，是灵魂向你发出了指令。按古人所言，灵魂就在头上三尺的上方随人走动，是人的一个影子。

现代科技这么发达，人造一个人，给他输血，心脏起动，各种生理指数达到正常人要求，不是什么问题，可这个人造人能活过来么？不可能！没灵魂。最多只是造是一个植物人而已。

我年轻时，曾给自家的大奶奶守过尸，大奶奶死了三天，手脚都发了凉，却总有一口气儿不肯断，大奶奶在等她唯一的闺女：娟，见最后一面，娟远在国外，回家不是一件容易事，大奶奶就在一天一天的等。那一天，大奶奶忽然脸色红晕，面带笑容，哎——哎——一声声应答起来，仿佛有人在叫她，我们听了听，又出门看来看，没有什么人在叫她。过了好一会儿，大奶奶又哎哎地应声答了起来，手脚都好象有些动，这会我们才隐约听出来了，原来是娟在叫，是娟在一声声喊妈，大奶奶一声声应着，高兴而知足。原来，娟车站下车时，就喊了几声妈，踏进村口又开始喊妈，奇怪，大奶奶是如何听到的？娟进了门，大奶奶断了气，再怎么叫也没回音，大奶奶的灵魂走了。

我祖上有位爷，有癫痫病，去世那几天三日两头死，死过一会救过来，就活几天，活这几天他就讲他到过那里，见过谁谁，和谁下过棋，还到过谁家喝过茶，玩了半上午。他所见过的谁都是死去的人、或死去多年的人。爷死去最短的那次，是爷的灵魂刚出了街门走到了街上，就听家中有人在喊，又死了又死了，还有人在哭。爷很纳闷：干嘛哭？谁死了?爷又回到家里，想看个究竟，醒来就听郎中在说:活了活了又活了，原来是自己死了。

那天我在杏树沟一梦，当是我与秀在那个世界的真实会面。秀让我见女儿，还让我们父女相认。梦中她们送我的花，定是她们给我的信物，我根据梦里的余香，还真找到了给我的这两朵花，我把这两朵花带了回家，精心栽在一个漂亮的花盆里。说来也奇怪，这两朵花真得有灵性，我高兴的时候花会笑，花会把花瓣开得很怒放，还会释放一股让我心醉的芳香，花还会微微向我点着头，扭动着腰肢与我一起分享快乐和幸福。我失意时，花也会打焉。我出门作事不在家，两朵花就靠在一起，知心的母女。我每天回家都有两朵奔放的花而迎着我，我很幸福，我很知足。

2008年老村长找到我，要我把家乡的老屋贡献出来，开发乡村旅游。那是造福家乡的好事，我没二话，贡献了。老村长说：当年你还在家乡挖了两棵奇特的花儿，叫爱情花。还有一段很凄美的爱情故事，这谁都知道。城里乡下没人不羡慕你的。让我也开开眼。

我给他看花，花艳丽奔放。

老村长说了：这不是我们家乡到处都有的蒲公英花么？奇怪，怎么在这个季节里也开放。

我说：怎么能叫爱情花。爱情花一年四季都开放，从没间断过。

老村长不言语了。老村长用粗糙的手挠着稀松花白的后头，看着我，似有话要说。

我说：有什么话就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有求必应。

老村长说：那我真说了，把这个也贡献了吧。

没想到老村长能有这个要求，我血冲头顶，怒从心起，天下那有把自己的妻女也贡献出去的道理？

老村长可能看出我的愤怒，忙改口，退而求次说：给粒钟子也行。

我说：爱情花从来就没有种子。

老村长诧疑，以为我故意不给他。

其实也只有我一人知道：这爱情的花朵，在我百年之后，会随我一起枯萎、消失，我们会在那个世界里再相会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