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象流水一样,淙淙地从身边流过,失落了很多,却不知是什么?要寻找什么?又想得到什么?把自己交给这苍茫的夜。
夜,真静啊!静的让它变得无比的深邃—深邃得能容纳整个世界。
这样的夜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屋子的周围都是拉开的窗,风在屋子里自由地打着旋儿,欢快地舞蹈,挂历与墙面窃语着荡着秋千。坐在窗前,任由风拨弄着弥散着洗发水气味的短发。思绪就象徘徊在这迷离荒原的孤马,一再地想起那些似乎遥远的,已经忘却的过去,心里无端地涌起一种莫名的淡淡的却是幽深的甜蜜或忧伤。其实我并不想在这样的夜晚留下言语,所以默不作声任凭时间滴滴答答淌成小溪。
我是个喜欢风平浪静的人,但今夜却渴望能有一场大风,渴望风这把疯狂的剪刀把宁静的夜剪破,撕碎。尽管我是那么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梦想的天堂,然而现实的碰撞总是让它支离破碎。于是我渴望听到那带有宣泄情绪的撕扯声,感受风撞击身体的力量。让风儿把所有的惊慌和烦恼一起掠去,让一切厌恶、一切世俗的尘埃随风而去。
也许老天看出了我的渴望,真的起风了。狂躁的风撞击着门窗,似要破窗而入,听着门窗发出的抖动声 ,如同在倾听一种内心的呻吟或呐喊。那猖狂声从整个胸腔发出,震撼着和它冲撞的每个生灵。
是风撕破了夜的宁静,吹着口哨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从一朵花到另一朵花,从一扇窗到另一扇窗,从一个梦到另一个梦。就这样操持着巨大的口袋,肆意地向外倾倒那些个没有翅膀乱飞乱撞的鸟。
这个夜里只剩下鸟在乱飞。聚集,散开,歌唱,哭泣……没有人知道它们为什么聚集又为什么散开?也没有人知道它们为什么歌唱又为什么要哭泣?它只是快速地转动,疯狂地奔走,恣意地撕扯。没有方向,没有原由。
躺到了床上,风与黑暗也结伴而来,水一样浸透身体。任凭风在屋顶放肆地搅动着灵魂与梦境,然后再象一张锋利的金属片侧着身子从纱窗的网眼钻进来,试图袭击我。大半个夜都在这样的氛围中挣扎。感到它们快要将自己剥光了,折断了,撕碎了……
尽管风是那么的暴躁,它终究还是感动了我,似乎正在唤醒些什么?让我看到了那些身处狂风暗夜的人们是怎样将花朵放进摇篮,怎样绽放在通往黎明的天堂,又怎样在暗夜里与困惑的心灵对话。此时,真的它让我相信在比夜更深的地方一定有比夜更黑的眼睛;有比风更亢奋的喉咙;有比灵魂更沉重的脚步。在凝视、在歌唱、在行走……
远处摇曳的一点亮光是什么?是一盏不灭的心灯。我相信每一盏灯都有自己难言的心曲。我对自己的心灵有过一个承诺“让它始终亮着一盏灯,要给它自由,给它安宁,让它充满遐想。”是风的歌唱把夜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记忆的湖水,一部分是畅想的海洋。在我胸膛里那盏等即将熄灭的时候是风让我放弃了睡眠,放弃了耷拉在枕边的残梦。唤回了一个充满遐想的夜晚。
我想和风一样在夹缝里也能舞蹈,在低凹处依然蓄积着歌声。生命是美好的,我不想过早地睡去想和风一起用果断撕碎一些破旧的东西,用自己的呐喊去唤醒一些美好的东西让它们陪着自己生生不息……我想珍藏这一切,包括黑夜,包括深渊。
风声渐小,似狂奔后的急喘,狂躁的世界又恢复了宁静,隔窗远眺,夜似乎更黑了,在着一味的黑中体悟到了来自于他的宽坦和静寂。在这一片静寂中我想我也该安睡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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